“父亲想到的,哥又怎会想不到,他必有他的道理。”朝中的事雨贞也有耳闻,这事已经吵了两个月,以士族为首的元老派毫不让步,少壮派也不甘示弱,加上皇帝的支持,少壮派更加有恃无恐,司马熙自登基以来,极力提拔善泽,如今他的势力已能和徐郑两家抗衡。这事雨贞也问过善泽,作为徐家的子弟,即使政见不同,也该以家族利益为重,他这样做对自己毫无益处,善泽却摇摇头,世人只看到士族的兴盛,盛极必衰的道理知道的人多,而能在极盛时舍得抛弃荣华与权势,全身而退的却没有,中央高度集权的统治下,统治者如何能容忍令出多门,即便压制了这一代皇帝,那么下一代、下下代呢,士族衰微是迟早的事,与其等皇帝自上而下以雷霆手段压制,还不如自下而上的功成身退,这才是保全徐家的唯一出路。
“我真搞不懂他想什么,现在皇上只听他的,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你一定要劝劝善泽,即便他要报复我也不该用这种方式。”看得出来徐乾章真的很气愤,雨贞只能开解他几句,凭她又能做什么呢。“还有,贞儿,你必须拢住皇上的心,早日生下皇子,徐家如今再禁不起一点变故,只有你生下太子,才能保得徐家周全。”雨贞愣了片刻,无奈的应承着父亲,只怕父亲会永远失望下去了。父亲走后,雨贞仍旧是在原地出神,她突然觉得生活在宫中有快窒息的感觉。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司马熙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旁。
“臣妾参见皇上”雨贞赶紧行礼,却被司马熙扶住。
“令尊的话朕都听到了,皇后预备如何?”
“臣妾只是弱女子又能如何。”
“你对朝中的事有何看法?”
“后宫不得干政,臣妾不便回答皇上。”雨贞恭谨的答道。
“在朕面前你又何必如此,朕只想听听你的看法。”
雨贞便也不再矜持,侃侃而谈道:“我要是您,就会晚两年动手,改革弊政岂是朝夕之事,皇上要选贤任能,何不慢慢将这些人安**朝中,时间长了,待他们站住脚跟,阻力就会小得多,破敌于无形,要强过杀敌于阵前。”司马熙叹口气,如今朝中积弊日深,让他如何能等下去,他又何尝不知士族根深蒂固不易撼动,这些天朝局动荡,他也明白自己是急了些,雨贞旁观者清,获取该早听听她的意见,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回头箭了,雨贞叹口气道:“如今我哥被您推到风头浪尖上,外人只道是他在挑唆皇上,您若妥协尚有退路,我哥却是死路一条了。”
“你认为我会放弃善泽吗”
“现在不会,因为他对你而言还有利用价值。”雨贞幽幽的道。
“善泽在我心中虽为臣子亦是朋友,雨贞,你不要把我想的太冷血了。”
雨贞微微有些错愕,能从司马熙口中听到朋友是多么艰难,可是随即她又回复了淡然之色,“与您的江山比起来,这些又算什么。”司马熙不再说什么,的确没有什么能够与江山社稷相比,为了江山,什么样的牺牲都是必要的。“皇上现在当防徐郑两家联合,虽然我哥在您的支持下能与士族抗衡,但若他们联合又另当别论了。”雨贞说完就不再说。司马熙也看到了这点,为防止徐郑两家联合他也早做了准备,况且有他这个皇帝搬弄是非,他们又怎么联合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