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弄清楚雨贞的身份,简直更傻了眼,原来她就是姑母的女儿,徐家的小姐加上未来王妃的身份,让他有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难过,自己出身于卑贱的商家,如何高攀她这样的豪门小姐。接下来的几天,他与雨贞的相处看似轻松随意,实则心里充满了苦涩,雨贞从与他的接触中,慢慢感到他心智沉稳,绝非表面看似的稚嫩,以雨贞看人的眼光,认为王天益是众兄弟中最厉害的角色,其实不只雨贞,王员外在众多子孙中最看中的也是他,就算知道他无心为商,还是找到机会就逼他上。他平时话不多,但出言便能一语中地,办事亦是细密周到,只可惜他生在商家,纵有才能亦会被人轻看。
这是雨贞第二次见他坐在花园里沉思,便好奇的打量他,直到他发觉,冲雨贞微微一笑道:“表妹猜得出我所想吗?”
“表哥志在天下,可是又何必思虑的那么远呢,路走长了才会知道该往哪里延伸,为政为商同出一辄,做好眼下的事,未尝不是为今后的累积。”
“表妹若是男子,必可成就一番事业”王天益看着她很认真的说道。其实另一点雨贞却不知,王天益更多想到的是她,他本不喜欢经商,更多的兴趣在政治经史,只要给他机会,必会成就一番事业,可有哪个世族会举荐他这样的商人,他想到过善泽,却不愿卑微的去恳求他,强烈的自尊心不容他这样做。如果他能步入仕途,或许可以拉近和雨贞的距离。此刻他比以往更渴望功成名就。
“唉!女子有太多的身不由己”雨贞不由的想起母亲,想起自己的婚事,就会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两人就这样坐在花树间,各自想着心事,风偶尔吹过,带来树叶的哗哗声,两人虽不言语,却感到心里的默契。
“表妹,我们能否再合奏一曲?”他不愿再想下去,也不愿继续看雨贞伤感,便提出抚琴。
“好啊,你等一下,我回去拿琴。”雨贞愉快的答应下来。
待雨贞抱着琴回来,王天益却看着琴愣住了,“真的是云泉,是他送的吧?”
“谁?”雨贞当然知道他指的是高然,她就是不愿意提起他,只要一想到他,就不禁窘的厉害。
“高然”王天益一点也不理会雨贞的窘迫。
“我不知道”
“一定是他”王天益非常肯定的说。那天雨贞离开后,他和高然都想向红袖买下云泉,怎奈此琴是红袖青梅竹马的恋人所赠,纵使最终未成美眷,红袖仍然如宝般珍视,纵出千金还是被红袖断然拒绝,无奈两人只得离开,当时他注意到了高然那不甘心、势在必得的眼神,不知怎么,王天益就是觉得高然有办法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如今云泉在雨贞手里,他就敢肯定是高然送给她的。
“你如何就认定是他送的,来人并没有留下支字片语。”其实雨贞一早就认定是高然,却不愿当着别人认下。
“你有没有觉得,高然绝非普通百姓?你不知道你走后他的气势有多大,虽然那些人都穿着便服,但看他们恭谨的神色,就知道他们的主子不是普通人,所以他能寻到你的住处,再把琴送给你,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雨贞虽觉高然有些高深,却也没想太多,这时听王天益一说,也觉蹊跷,不过管他是谁呢,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又住了些天,雨贞要回江陵了,王天益眼中是浓浓的不舍,却只说出了“保重”二字,雨贞回以微笑,人生得一知己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