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
冰天雪地,莎莎弄了条短裙来穿。我一直对着她在唱《勇气》。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感冒喷嚏……她先是骂我,然后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越照越心虚。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冲了出去,也许赵寒的怀抱能够给她足够的温暖来抵御寒冷?
花梅照例去上自习,玲子不知去向。于是宿舍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曾经我是她们中间最忙碌的一个。而如今,事是人非……
有人敲门进来,一个陌生的女生,说楼下有人找我们宿舍的人。我谢了她锁门下去,这就是D大落后的地方,连个对讲系统都没有,常常有不舍得花电话费的男生守在女生宿舍楼下求人帮他们带话上去。
看了一圈没有一个认识的人。也许不是找我的,刚才那个女生并没有指明是找谁。
情人节快乐!一大捧玫瑰花猛的塞到我的怀里。
抬头看看,一张热情洋溢的陌生笑脸,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快递公司。
难道和去年一样,是刘浩民给我的一个surprise?我忍不住就朝他笑了一下。
还记得我吗?他问。
我上下打量着他,看着有点儿眼熟,难道去年也是他负责送花给我?不会那么巧吧。
他有些失望,你不记得我了。上学期放假的时候我错走到你们宿舍拎箱子,不就是你拦住我的吗?
我这才记起。原来他就是那个耽误我看刘浩民的大猩猩,怪不得看着有点眼熟。
做我女朋友好吗?他直截了当。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是疯了吧,一个只见过一次面说过几句话的人居然要我做他的女朋友!
我就知道你会在宿舍的,这说明了你还没有男朋友。上学期放假的时候你都会一个人在宿舍,那么今天肯定也一样。他说。
他的逻辑推理能力倒是很强。不过可惜他推错了一点,我并不是还没有男朋友,只不过是过去有现在没有而已。
你管不着我有没有男朋友。这花我不要。我把花塞还给他。
他不肯接,既然你没有男朋友,那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呢?我对你可是一见钟情的。
神经病!我在心里骂他。我把花硬塞给他,他死活不接,我松手,花掉在地上,花瓣散落一地。
我转身要走,他死死的抓住我。
你干什么?我叫。
有人围拢过来看热闹。我和他每一次的见面都像演戏。
答应做我女朋友吧。他哀求。
我有男朋友了。我说。我急于脱身。
我不信!他坚持抓住我的胳膊。
人们议论纷纷,有人说他花痴,有人说我薄情。没人知道事情真相,连我都不知道。居然会遇上这样一个疯子。
我真的有男朋友了。我再次重复。
他不说话,仍旧是死死的抓住我。
凌缇!田晨从人群中走出来,他掰开那个男生的手。我如获大赦,连忙躲到他身后。虽然田晨在那个身高足有一米九的大猩猩面前实在是不够高大威猛。
你是谁?大猩猩很不客气的望着他。
我是她男朋友。田晨说,说的很自然,像真的一样,还搂住我的腰。如果说我们宿舍那些人是群众演员,那么他绝对是当男主角的材料。
大猩猩目瞪口呆。好象是无法接受自己的推理错误这个事实似的,要么就是因为他的形体太过巨大,信息从神经末段传输到大脑进行处理需要的时间比一般人要漫长。
田晨趁着这个机会拉着我就走。
一路上我一直在想出现的为什么是田晨而不是刘浩民。在我最需要一个人站出来承认他是我男朋友的时候。
拐了几个弯,估计大猩猩反应过来再找我们也不可能找到了。他停下来。
我不是故意的。他说。
谢谢你。我说。
他说不用。
这是苏苏走了以后我们第一次说话,网上和网下。
苏苏没有来吗?我问他。
他摇头,脸色不是很好看。
我以为他是觉得我故意气他,我说我一点都不怪苏苏了,我解释给他听。当我很有感情的说出的我的结论爱情永远是自私的时候,他笑了。
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才明白!他笑我。一刹那网上那个爱跟我抬杠斗嘴的PPK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我们去上网吧。我提议。
我们坐在相隔不远的两台机器前用QQ聊天。
他告诉我原本他是打算去上海陪苏苏过情人节的,可她却临时改变主意不让他去了,说是怕耽误他学习。
女人真是善变!他感叹。
他的**病还是没有变,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凭直觉我断定他和苏苏之间一定出现了什么问题,至少是苏苏那边出了问题。可我不能够告诉他。我们已经不再是可以无话不谈的单纯的网友了,一旦在现实里面有了接触,我们就被种种事情束缚着,不再无所顾忌。
我只能告诉他,你要对女朋友好一点。
他没有回话。
过了一会儿他发了一条信息给我,陈剑恋爱了。
我回复他:何方妖孽?
他说:内情不详,且听下回分解。
我们一起回学校。正好遇上赵寒和莎莎在宿舍楼下拥抱。田晨毫不客气的上前揪住赵寒,我则趁机从莎莎手里抢过玫瑰花抱在怀里。
听说你刚才英雄救美了。赵寒先发制人,嘲笑田晨。
我的心里一颤,我想起王平。
我先上去了。我说。
赵寒在我的身后叫,别忘了明天下午的体育课!
宿舍里还是空无一人。我把花扔在桌子上,到阳台上去给王平打电话。电话那边一片嘈杂,我问你干什么呢?赶集啊。他喊着说他和几个同事在酒吧玩呢。我说那你好好玩吧。
我挂了电话,王平好象很开心。对于爱情而言,时间和距离也许真的是疗伤圣药。
要不要打给刘浩民呢?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按下了他的电话号码。等待永远是令人紧张的,我害怕电话那端再次传出一个年轻女孩子的声音。
是女声。我吓的一哆嗦,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上。可那个声音说的是,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不再是欠费停机。那么说他已经回到青岛了。我不由的向对面的男生宿舍楼望去,尽管我知道他的宿舍是在远离我们宿舍的那一面的。
他在青岛,却没有陪我过情人节。我们已不是情人,或许,从来都不曾是过。
莎莎推门进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扑到我的床上拽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冻死我了!她不住哆嗦。
这就是美丽的代价。我嘲笑她。
你怎么把我的花扔在桌子上了,应该插起来,会压坏的。去,拿个瓶子来。她支使我。
我才懒的给她拿瓶子,顺手把花拿过来插到她怀里。
她抱着花,啊!亲爱的玫瑰花!你现在是唯一能令我感到温暖的东西了。
那赵寒呢?我问她。
她白了我一眼,赵寒他是人,不是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