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晓雨第一次见到阳烨是在南高的大门口,她拉着行李箱等爸爸停车,远处驶来一辆黑色轿车,直接开进了学校,门卫并没有阻止。谢晓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盯着那辆车看,后来想: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因为一直看着那辆车,所以看见了坐在后座的男生,颜值惊人,她立马想到了面若冠玉这个词,只可惜那一眼如昙花一现,很快那辆车就从谢晓雨的眼里消失。
“真想知道他的名字啊。”这个念头在心间一闪而逝,随后被她抛开,她以为两个人不会有交集。
谢晓雨万万没想到两个人会是一个班,那个男生在所有人包括老师都到教室后才姗姗来迟,她看见他左边的脸有些红肿,似乎被人打过。
尽管如此,在出现的那一刹那,他就吸引了所有女生的目光。
是来学校之前被人打了吗?谢晓雨心想。
因为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她隐约看见轿车里的他用手捂着另一半脸。
“我叫阳烨。”说完之后从讲桌上捡起一截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龙飞凤舞。
这就是他的自我介绍,扔下粉笔后扫了一眼教室,最后往空的座位走去,同学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谢晓雨的眼神追随着他,因为她感觉刚才这个叫做阳烨的男生有在看她,可是直到阳烨坐下,也没朝她这边投来一眼,因为他直接趴在左面上睡了。
也不晓得是真睡还是假睡。
然而第二天阳烨却出现在谢晓雨面前。
他说:“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没有情书、没有鲜花、没有我喜欢你,只有“要不要做我女朋友”。可她的心脏居然不争气地跳了一下。
“学校门口你不是在看我吗?”阳烨的语气变得不耐烦起来。
他知道?
心跳加快。
谢晓雨相信了自己的心,她答应了,她以为这是缘分。
不过她很快明白,她和阳烨是有缘无分。
本来一切都很好的,知道某一天她问阳烨:“开学那天,你打架了吗?”
“你想知道?”阳烨反问。
后来回想起来,谢晓雨才发现,那一刻阳烨的神情有些莫测。
一个家庭故事,对谢晓雨来说却是残酷的事实。
“我爷爷打的,因为他要我和他选定的女生结婚,我不愿意,闹起来了,他气急了就打我了。”
“你要和另一个女生结婚,那么为什么……”
“你不是喜欢我吗?”
谢晓雨哑口无言,这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我爷爷说如果在高中毕业前能找到我喜欢的而且真心喜欢我的,我就可以不遵从婚约。你那时一直在看我,我以为你喜欢我,所以我就想和你试试咯。”
试试?
谢晓雨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声音太响,以至于她没有听见阳烨之后说了些什么。
她只听见自己说了句“可是我不喜欢你啊”,忍住了要涌出的泪,她做出了一个最无谓的笑容。
她看见阳烨神色变得诧异,凝重在他的脸上迅速堆积。
“对不起。”这是那一段交往的时光里谢晓雨听过最真心的温柔话语,可她却那么难过。
一场初恋,无疾而终。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谢晓雨原以为自己先开口放弃就能轻松放下,没想到自己的心早就丢了,捡不回来。
阳烨身边多了个朋友,叫张凡;
阳烨又找了一个女朋友;
阳烨考试拿到了第一名;
阳烨进了学生会;
阳烨又找了一个女朋友……
每天谢晓雨都能从不同的人口中得知阳烨的消息,都不用她去打听,她甚至快要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围绕那个叫做阳烨的男生打转。
第一月的测验很快出来,阳烨以非常漂亮的成绩横扫各科第一,光环又多了一道。
第二月的测验出来后,阳烨的成绩排在第二,第一被一个叫做许言的男生取代,谢晓雨记得上次的第二名就是许言。
他或许遇上什么不愉快地事了呢?
于是在分手后她第一次主动和阳烨说话——“阳烨,你是不是遇上什么困难了啊?”
“没有啊。”
“你……不用这么生分吧。”谢晓雨认定了阳烨不是没遇上困难,只是不愿意和她说,她原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她是他的初恋不是吗?可那一刻她清楚地认识到,她在阳烨的心里似乎并没什么特别的。
“没有,别胡思乱想。”
“阳烨,我……我只是关心你。”我没有胡思乱想,你不要认为我胡思乱想好不好?
像一个疯子似的——这是后来谢晓雨对自己那时的评价。
或许阳烨也发现了谢晓雨情绪不稳定,终于妥协,说出了真相,“你别说出去。”
“嗯。”谢晓雨答应。
“许言家里条件不好,期中考和期末考第一名分别有两百块补助。”
谢晓雨顿时明白,阳烨为什么会从第一名变成第二名,而从那以后,阳烨一直保持着第二名的成绩,而许言一直是第一。
两个人保持着微弱的差距,没有一个人看出阳烨在放水。
“晓雨,你以前说不喜欢,是骗我的吧?如果是这样,我们……”
“再试试?”谢晓雨笑了,恐怕笑得比哭还难看,因为阳烨的表情是那么无奈。
“你不懂,阳烨,你不懂,这怎么能试呢?我没有骗你,我没有骗你……我不喜欢你,真的,不喜欢你。”
当阳烨再一次试图尝试爱情,谢晓雨终于明白,她和他不会有结局,阳烨的邀请是无形的诱惑,可她庆幸自己理智尚存。
然后学会把自己隔离在阳烨的世界之外,她在等待,等待一个能让阳烨不再企图尝试,而是义无反顾地去爱的女生,她以为她会等很久,等到自己终于成为阳烨能义无反顾地那个人,可是意外来得那么突然。
那个女生为什么这么幸运呢?
谢晓雨尝试过去恨的,恨一个人,总比爱一个人要轻松地多,可是当她无奈地发现那名淡得像水一样的女生让她恨不起来后,她终于明白,自己唯一可做的,是祝福。
“他是好人,希望你珍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