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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自作多情

李崚岳一时思绪万千,这一刻他终于相信了命运这种东西。

2009年的夏天,距中考不到两周,正当所有人都在奋笔疾书备战中考之时,蝉汐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甚至连杜雨若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李崚岳不由得怨恨她走得真彻底。她的座位在空了几天后,被安排了一个温柔漂亮的女生——林嫣,李崚岳一时将蝉汐退学的事抛在了脑后,可无意间想起她时,他的心口仍旧会隐隐作痛。

李崚岳向老师们打听卫蝉汐退学的原因,但回应他的全是老师苦口婆心的教诲,“你的精力应该放在中考上……”

李崚岳还是不死心,“那她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

炎热的夏天他的双手却出奇的冰凉,一种心被掏空的冰凉血腥的感觉弥漫在他的周围,没有她的日子里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陷的很深,无法自拔了。

他真的爱她吗?

真的很爱很爱。

蝉汐迈开步子的那一瞬间,李崚岳回过神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紧紧地,他的嘴角微微颤动,“好久不见。”

蝉汐盯着他的脸庞,想起唇红齿白这个词,他一如当年的清秀帅气,只是三年后的他,眉宇间多了几分成熟几分陌生。

他细腻光滑的脸颊,让她忽然想起蔷薇花热烈盛开的季节,和煦的风带着午后阳光的温暖,一阵阵的吹过他们位于五楼的教室。蝉汐回头看到李崚岳正倚着墙壁,睡得香甜,金色的阳光照到他细腻光滑的脸颊上,能看到细小的绒毛。

此时此刻他眼睛里的怜爱比四月天里的蔷薇还要热烈,可她宁愿相信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仿佛过去了两个世纪。

蝉汐尴尬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却偶然瞟见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似已看得入迷了,察觉到失态后那女人报以优雅的微笑,只见她走到李崚岳身边轻轻挽着他的胳膊,说:“崚岳,你们认识?”

她当然知道他们认识,因为就在两个小时前,李崚岳才将手机里她的照片全部删除。

出租车驶过,夜幕的灯光斑驳在他的脸上,无处掩藏的悲伤与落寞在他的眉眼流动。手机相册里的女孩留着利落的齐耳短发,像一缕干净而明媚的阳光,让李崚岳这个人尽皆知的花花公子念了三年之久。她不明白为什么他都要接纳自己时,这个女孩子又出现,但李崚岳知道这一切都是命运。

“认识,一个同学。”李崚岳松开手,淡漠的语气里藏着深深的喜悦,只是卫蝉汐这么敏感又粗心的女孩,注意到的应该就只有他的淡漠了。

他们不是朋友也算不上是旧爱,只是曾经的同学,仅此而已。

蝉汐心里一阵失落,时隔多年他们竟然称不上是朋友,她苦笑着没有言语,轻迈脚步点头离去,但李崚岳知道自己故作的冷漠的确让她生气了。虽然她气愤地神情正是自己所愿看到的,可是他并没有报复之后的那种快感,相反他开始担忧起来。

卫蝉汐拼命的朝在旭所在的网吧跑去,渐渐地她放慢了步子,弓着身子大口的喘着气。

纯白的雪在路灯的照射下发出皎洁的光芒,像细碎的银末,那般刺眼,那般动人心魄,又是那般的惹人怜爱。

走马观灯的回忆如冰冷绝望的海浪般,一波急过一波,拼命拍打着她的心,强烈的让她几近窒息。

也许熟悉的陌生人是他们给彼此最好的身份。

蝉汐在网吧门口顿住脚步,她回头看到雪地上留下了一排自己的脚印,却并没有看到躲在大树后面的李崚岳。她掀开厚重的门帘走了进去,网吧里烟雾缭绕,闻不得烟味的她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寻找着在旭的身影。

果然单身的女孩子更容易引人注目,在别人异样的眼光里她停下了脚步,找不见在旭,蝉汐索性找了个最显眼的位置坐下,随便玩起了游戏,她想,这么显眼的位置没准在旭就看到自己了。

“这局我帮你跑。”蝉汐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一个体型肥硕的男生圈在了怀里。

“不用啦,我自己能跑。”蝉汐夺过鼠标,那男生却一脸坏笑的用手心在她手上摩挲着,他腋下散发的气味让蝉汐一阵干呕。

“拿开你的脏手!”这一声怒吼让喧闹的网吧顿时安静下来,不时有人起身朝他们这边张望,然后又事不关己的继续玩着自己的。蝉汐只觉得压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移开了,抬头看到李崚岳那张帅气却痞气十足的脸。

“那边两男的调戏一女的被她男朋友撞见了。”一眼镜男从洗手间方向走来对专注玩游戏的在旭说道。

另一个不戴眼镜的男生回望了一眼说道,“看样子要打起来,怪不得呢,那女的长的还挺有气质的。”

调戏?美女?在旭被他们这么一说心里痒痒的,他看了一眼后整个人都不正常了,“蝉汐!”

“What?这是什么情况?”眼镜男扶了扶镜框,一头雾水。

“谁知道啊,在旭,那女的不会是你媳妇吧?”

在旭径直朝蝉汐走去,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把她从椅子上拽到身后,“我是她男朋友,你们又是谁?”

调戏蝉汐的胖子哈哈大笑起来,嘲讽的说道:“真是巧了,这个小哥也说是她男朋友,你们两个到底谁是啊?”

在旭瞟了眼紧紧抓住自己衣袖的蝉汐,打量着眼前衣着光鲜的李崚岳,倒觉得似曾相识。

这时胖子一副恍然大悟的夸张表情,“原来是个脚踏两只船的女人,你们两个都被戴了绿帽子啊,哈哈哈……”

李崚岳实在听不下去他喋喋不休的吐着脏话了,一拳打在他脸上,“你特么的嘴巴放干净点!”他出拳的速度极快,待周围的人反应过来时,胖子已重重挨了一拳,见打不过撂下狠话落荒而逃。

李崚岳一言不语,她终于还是成了在旭的女朋友,可是在他看来他根本对她是漠不关心,不然为何已是凌晨还把她一个人丢在外面,而自己却在网吧玩游戏,他很想上去给他一拳,可是他忍住了,毕竟他没有一个可以为卫蝉汐出头的身份。

“我有老婆也有很多女朋友,所以你不用吃醋,刚才只是解围……”看到蝉汐依偎在在旭身后,李崚岳暗自苦笑,呵呵,未免是自己太过自作多情了吧?

“我懂得,谢了。”蝉汐只觉得在旭说这句话时握着她手的力气更大了。原来他是放心不下自己一路跟随来的,看到李崚岳转身离去的背影,蝉汐忽感心中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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