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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引子 血眸之子

南方城是位于天帝大陆南方最大的城市。

很简单的名字,象征意义却深远的很。

传说南方其实是最野蛮的国度。野蛮二字是对南方古人类最贴切的刻画,他们茹毛饮血,他们杀生如麻,他们粗暴无理,他们不谙文明,最重要南方的所有生物共是一家。不是本家,言是混合生活一起共同主宰南方。所以南方古人类最得意的神通竟是精通兽言。

直到某一天,一个负伤的恶魔进入南方。与南方古人类相比,这个恶魔更加野蛮。为尽快治疗重伤,他不惜残杀他所看到的一切生命,夺其血精,炼其魂魄。他的眼眸时刻流淌着毁灭血光,所以他的目光所过之处,尽是血海,怨气滔天。

短短三日,南方几乎化成死亡的炼狱。

幸而追寻而来的北方武帝莫释歌,以自残的古武术召唤武魂附体,方将其身体打散,将其灵魂封入血图山。血图山之名其实也是因那恶魔所杀生灵之血染尽每一寸泥土而得来。

后莫释歌感怀是他带给了南方这毁灭性的灾难。作为弥补,他派遣使者带着文明进入南方,自最南处建立第一座城市南方城,开始导化南方的野蛮人。

很自然,文明与野蛮不可能相结合,然后南方自然演化而成一个复杂的国度。在这个国度里,人类社会代表着文明的存在与发展,兽人代表着野蛮的分化与顽固,野兽自然代表着最低层次的食物与抗争。从而将南方分成最基本的三大版块,且相互间磨擦不断。

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却是源于那个恶魔所带给他们的恐惧,一双代表着毁灭的血色魔瞳。任何双眼略带血红色的生物,只要出生的那天都将被武宗处以极刑。武宗其实就是武帝莫释歌所开创出来的宗教。南方的守护者象征。南方种族自武帝莫释歌所带来的典籍中得知,那个恶魔来自魔渊,其魂不灭,其命不止。其气生生不息轮回,作为召唤其魂回归的种子。只要种子成熟,便拥有毁灭性的力量,破其封印,引导其魂回归,再次重生。其种子最特别之处,是在于双瞳展现的血红色。

所以自武宗建立之时起,南方全体同仁便一致要求加入这么一条死律,任何双眼略带血红色的生物,都必须处以极刑,那怕这个倒霉蛋其实只是基因异变,或者仅仅只是一不小心惹上的红眼病。他们无辜,管他们向天道向神灵向轮回王哭诉去。

所以也不知道有多少生命因为这一条死律的存在而导致他们的降生仅是刹那光阴而再度进入轮回。

然而晚年得子的鱼欢伯爵也从没有想过,他的儿子也有幸成为其中的一员。

这是一个很美妙的夜晚。南方城灯火通明,一派喜气洋洋,夜色笼罩下的街道上穿梭而过无数人类与其他生长倾向于人类的种族,他们结伴同游、欢畅交谈。同样地,这也是一个很龌龊的夜晚。君不见黑暗中总是回荡问某些浪荡的笑声,其中夹杂着或是女子的惊呼,或是男子的求饶与惨叫。

鱼欢伯爵府则迎来了十年里最痛快淋淳的一天。皆因伯爵夫人即将临盆。两鬓已苍白的鱼欢伯爵正紧张得好比热锅上的蚂蚁,自后园中来回数步,同时间双手不断猛搓,一双手都几乎被他搓出了血肉。无怪乎,五十九岁的他,终于迎来了他的第一个孩子,如何不教他欢心与紧张?

是因为紧张,是因为兴奋,他说话已经语无伦次,反复说着,甚至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我的孩子,我终于有孩子了,我鱼家终于有后了,我得赶快给我的孩子取个名字,就叫鱼长?长长久久之意,嗯,不好,鱼笑?嗯,不够霸气,鱼肚?够大不,鱼眼?精明啊……”

由此可见,鱼欢伯爵的文化水平,再好也有个限度。

此时,隐约地,天际泛起刹那的血霞,甚至所有南方的生灵都能刹那间隐约闻及淡淡的血腥味。只是这一种感觉来得突然也去得实在太快,所以几乎没有人意识到什么,所以也没有人会注意。或者会有某些存在已注意到天地间这刹那的异变,他们却不知根源,自也无法揣摸所为何事。所以一切恍若没有发生过。

“啊!——”而鱼欢伯爵府中,忽然一声突破八十分贝的女高声自产房传出,然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这是我第一个孩子,有可能是唯一的孩子,怎么可以出意外?”似乎有一个不好的预兆,也不管是否适合,总之鱼欢伯爵的身影猛是一窜,速度比之猎豹还要快上几分,直接破门而入,进入房中。

昏迷的灯光中,四周一片惨红。空气中更充斥淡淡的血腥。鱼欢伯爵的心神为此开始剧烈地跳动,他紧张地望向他的孩子,丝毫不去管及昏倒在地上的接生婆与因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的夫人。他的眼瞳即时微微合上,留下两道细缝,精光自细缝中射出,落在他的孩子的双眼上。

那竟是一双血红色的眼瞳。

他的可怜的孩子的眼瞳竟是鲜艳无比的血红色,人人所憎恨与畏惧的血红色,甚至孩子的眼角还溢出一圈淡淡的血丝,更为孩子增添几分莫明的邪气。

那个孩子不哭也不闹,看到鱼欢后甚至迷糊地笑了出来,显出格外地趣致与可爱。

凝视孩子那清澈精亮的双眼,那可爱无知的笑容,鱼欢伯爵忽然笑了,开心的笑了。他缓慢地将门合上,然后步向孩子,路过接生婆的时候,手中突然多出一把匕首,没有丝毫犹豫,直到刺入她的心脏,了结她的生命。

将孩子抱在怀中,鱼欢伯爵将他高举:“我的孩子,有父亲的存在,没有谁可以伤害你。你是我的唯一,你就是我的生命。伤及汝,即伤吾命!”

“你不该!”忽然空气中凭空出现一个沙哑的听不出男女的声音。

“是谁?”鱼欢伯爵一阵紧张,将孩子紧紧抱于怀中,向空气中询问。

一个黑色的身影忽自空中慢慢浮现。只见来人全身上下包裹着一件黑袍,甚至不露出脸容,反将他彰显得愈发神秘与诡异。一股庞大的气息自他隐隐扩散四周,几乎将鱼欢伯爵压迫得双腿颤抖。与兽人征战数十年,不下数百次从战场上浴血闯过来的鱼欢伯爵,面对他的时候竟也忍不住自心底生出一丝恐惧。

“你到底是谁,怎么进来的?”鱼欢伯爵紧紧注视着眼前的黑衣人,这个让他惊恐万分的神秘人,让他仿佛就是一蝼蚁臣服于神灵之前。

“吾乃天外意世者。吾本就一直留在这个房间之内。”神秘的人的回答很简单,简单却很吓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鱼欢伯爵有些声嘶力竭地说着,只是声音却小得很。他甚至不敢相信,在力量如此强大的神秘人面前,他居然还能说出话来。他觉得他应该只是乖乖地臣服在神秘人的脚下,才是他眼前所迫切要做的事。可是,为了他的孩子,他却鼓起了他从未有过的勇气,坚定地注视着神秘人。只要神秘人敢出手,那怕明知是死,他也不会退却一步。

晚年得子。这到底是什么样一种情感?

“他的出生还是早了。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生。或者他更应该怀胎十八年才出生,如同那个古老的星球某一个古老的神话一般。只是他到底还是出生了。十八年,我希望阁下可以安全地照顾他十八年。其血眸,我将为之隐去,将其灵魂两分。”神秘人沙哑地说着。

“你的话,我不懂,我也不必要懂。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孩子,他是我的生命。不管十八年,那怕是一辈子,我也要安全地将他守护,快乐健康地成长。”

“你能?”神秘人抬起宽阔的右衣袖,黑洞洞的看不见手指,却见一道银光自衣袖内射出,划过鱼欢伯爵的脸颊时留下一道清晰的血痕。嫣红的鲜血随之缓缓往下滴。只听到神秘人又道,“明显,你不能!”

“这是我的孩子,你无权干涉。”

“我可以承认,是的,他是你的孩子,这一点,再明显不过。只是,他的路,却不是你所能庇护与掌控。十八年的时间,我只要求你教会他这个世界的真义,弱肉强食,毁灭是真蒂,力量代表一切!”

“不,他不是恶魔!”

“是不是恶魔,非你我定义,那是他的路。”

神秘人开始抖动他那双宽大的衣袖,在空中一阵地比划。最后在他的面前以空气凝结而成一个神秘的图案。他指挥着图案,化作一道银光,精准无比地射向孩子的双眼。

那怕鱼欢伯爵已然反应,他却依然没法闪避,他惊恐地大叫道:“不,不,不准伤害我的孩子!”

只见那个图案落在孩子的双眼上,几乎覆盖了孩子整个幼稚的脸蛋。尔后图案直接渗透皮肤,渐渐消失于孩子的脸蛋上。

孩子依然笑的欢快。只是他的血眸渐渐开始淡化,最后变得清澈无比,与常人无异。

“灵魂两分。相对任何一个孩子而言,都是极尽的伤害。他将不再是天之娇子,或者他甚至比不上一个普通的孩子。只是这并不重要。你只管让安平静地成长。十八年后,若无意外,吾将回归,带他走上帝王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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