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一行人与我分开后,便依着地图朝那目的地出发,心想我在外边也不敢贸然逗留应该会退回地上,不料途中却被窸窸窣窣的声音跟上了。
阿福与四叔都是有见识的人,只片刻间便联想到所谓的尸蛭,阿福当机立断,道:“张老板,你跟吴兄弟跟我走,四爷,你带着两个妮子没问题吧?”说着,便将手中图纸递了过去。
四叔接过图纸,亦不停留,转身便要领着两个女人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张沉香大骂道:“分开走做什么,没了图纸,我跟着你怎么走!”
阿福摆手道:“图纸内容我早已看得滚瓜烂熟,大致应该也没问题,这下一起走是摆脱不了这些东西的。”
四叔见张沉香还在犹豫,赶紧道:“这些尸蛭是群行物种,我们只有分开了,它们才会略微犹豫要追哪边,断然不会分散开来!这下我们完全是看运气了,张老板你可莫说废话。”说着,已经迈起了步伐。
两个女人看向张沉香,这边阿福亦已朝另一个方向跑去,张沉香一拍山壁,道:“罢了,这里边他们这些人熟悉,听他的,你俩赶紧跟上去。”说完,便领着吴武跟上了阿福。
四叔以最简短的话三两句给我说清楚来龙去脉,同时从背囊中取出了几瓶油罐,赶紧在洞口上浇了起来,还喊着我们帮忙,我自然会意,直接抢了两瓶过来,回到我那个洞口也给浇上,见那边已火光一片,我赶紧道:“四叔,火把!我要火把!”
四叔先是一怔,随后赶紧朝我跑来,一把火将洞口烧得旺旺大火,道:“怎么,你也遇上这些东西了?”
再说阿福这边,他们比较幸运,那尸蛭群并未选择追赶他们,当下亦卸下了紧张的心情,阿福赶紧认真的回忆着图纸,辨别方位。
忽然,他又神色一紧,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番,大骂不好,起脚便跑,张沉香不知何意,亦赶紧跟上,,无奈当下所走道路狭隘,行走不便,很快,张沉香便听到了背后那熟悉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愈发靠近。
他破口大骂,道:“搞什么鬼,不是朝他们那边追去了吗!?”
阿福呸了一声,道:“这尸蛭群,这里边怕是不止一窝啊!”
说着,只见前边分岔口中央有个半人高的洞口,阿福心头一松便钻了过去,让张沉香跟吴武赶紧跟上。
这半人高的洞道并不长,只爬了半分钟便穿了出去,阿福等两人都钻了出来,便做了个手势让其噤声,这下声音听得更清了,密密麻麻地,好大一群尸蛭正在逼近。
阿福原以为它们会在分岔口离开,没想到洞口竟钻了几只出来!那东西,长相跟河边的水蛭没两样,但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每一只都竟有巴掌大小!
见状,阿福抓过张沉香上下打量,转而又看向吴武,发现吴武肩上有个伤口,眼睛一紧,问道:“你那伤口怎么回事儿?”
吴武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地道:“没事儿,小伤,还是赶紧逃吧!”
阿福未作理会,打开背后包囊,忽的一顿,想起油罐全装在四叔身上,他心头着急,咬咬牙,只说了句对不住了便将吴武一推,一把刀子插进他的肋间,吴武被塞进洞口,那东西一下子便涌上了他的腰肋,洞里流出了一滩血水。
张沉香大惊失色,猛地掐过阿福的咽喉喝道:“你做什么!”
阿福难受地咳了几声,用极其沙哑的声音回道:“这些是尸蛭,肯定是被他伤口的血吸引过来的,留着他我们都活不成!”
闻言,张沉香阴沉的脸色略有好转,看了一眼被塞进洞里早已动弹不得的吴武痛心地哎呀了一声,终是放开阿福,道:“走!带路!”
不多时,洞道之中,又出现了一个半人高的洞口,阿福在边上研究了一番,又似会意地沉思了半响,便钻了进去。
这条洞道不比刚才,攀爬了好一段时间,方才到尽头,阿福探出脑袋,只见两道大火出现在眼前,他飞身一跃跳出洞口,张沉香随之落下。
一路上可怕两人折腾得够呛,阿福害怕张沉香心疑自己做出什么不理智举动,张沉香也怕阿福要在这四肢受阻的小地方害了自己。
这下出来了,两个都松了一口气,见着两道火光,张沉香不由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阿福四处打量,忽地一道声音响起:“阿福?”
是四叔的声音,同时间,阿福也发现了他们亮着的火把,连忙回道:“是我!”
张沉香跟阿福快步走了过去,将方才事情说了一遍,我不由唏嘘,这吴武我虽然认识不久,但就在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如今竟然就这么没了。
倒是那两个女人似乎并不太感冒这事情,眼中只有恐惧。
我愈加不明白,张沉香为何要找这两个人过来。
这时四叔用火把照着图纸,对阿福道:“看来目的地便在眼前了,我还担忧着怕你记错了路。”
阿福苦笑一声点了点头,倚仗两道烧的火旺的红光,清晰地将这一片空间的轮廓大致映照了出来,与一开始进的那个山洞没什么不同,只是那山壁上,多了一条洞道。
不过我转念一想或许一开始那个山洞也是有这么一条洞道的,只是等我发现不妥的时候已经被机关掩住了。
果然,四叔又道:“这地方,果真与图纸记载无异,跟一开始进来的那个山洞一模一样,我当初还以为这是一个奇门遁甲的把戏,没想到……”
阿福摆手道:“此地,也未必没有布上此术。”说着看了看我,道:“小喜爷,倒是你,怎么不出去,糊里糊涂地闯了进来?”
我将我的事情又大致地与他说了,他怪笑一声,对我道:“那你可真是好运气,这都让你给撞出来了,要是让布局者知道,怕是要活生生给气死。”
众人迟了些干粮补充一番能量,阿福便站起身子,朝我们看了一眼,便向洞道进发,“走,要揭这所谓长生的谜底了!”
张沉香嘿了一声一马当先跟在阿福后头,等荆婉跟苏琳走了上去后,我赶紧上前,走在四叔前面,生怕又要被落下了。
这洞道倒挺宽敞,而且极为曲折,不住地转弯,还一直朝下倾斜,幸好不知何时起脚下便能踩到粗糙的石阶,整个给我的感觉,就如一个回旋廊道。
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氛围一片静谧,一道幽幽的奇香灌入了神经,众人都是一顿,阿福看了看图纸,道:“到了。”
眼前一片漆黑,张沉香往前一步,拿出了手电,阿福一下子将他给按住,随即指了指前边的角落,我们定睛看去,这才发现黑暗中,那洞壁之下的角落里竟然躺着一具尸体。
张沉香不以为意,但阿福还是将他拉到身边,夺过手电往那角落照了过去,就在这时,我们全部人的脑袋都为之一麻,身体寒毛倒起,整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尴尬的是,却又不敢吐出来。
那尸体竟然动了!
一堆黑发遮掩了脸庞,她望着我们,用手撑着山壁艰难地站了起来,双脚不停走动却寸步难挪,她的颈边被套上了一道锁圈。
四叔还是经验老成,虽然一开始被惊呆了,但随即转念一想,低声道:“莫非是早我们一步一景有人来过了?这家伙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被别人绑在这里,既然还没死,说明时间并不长!”
张沉香点头表示同意,只是这会儿又一阵心酸,骂道:“奶奶的,竟然被人抢先了?”同时转眼看向荆婉,大有一番怀疑的神色。
荆婉并未察觉,虽然听四叔那般解释缓和了一下情绪,但还是跟苏琳紧紧抱在一块儿。
阿福嘿然一笑,也没有说话。
这骇人的场景我们还未回过神来,阿福手电的光便转移到一旁,一道类似牢房监狱的铁门映入眼帘,手把锁链与活尸连在一起,看这情况,若要打开那铁门,就必得解开铁链。
我从背囊拿出一包干粮,对阿福道:“要不,我们跟他谈下吧,他看着也似乎饿了挺久,给他点吃的就行了。”
阿福身子一震,回过头来看着我,我看不出他此刻是何脸色,总觉得有些古怪,只听得他道:“吃?呵呵,你要给他吃的?”
我点了点头,他却一手将我递过给他的干粮推了回去,道:“放回去吧,别浪费了。”
我心有不忿,心想就算你们干这行当本就是性命买卖,但基于人道主义有可能的话还是不能见死不救的吧。
未等我再说什么,阿福却是深呼一口气,举步上前,用手上麻绳将那人捆住,四叔想帮忙却被他拦下,尽管在阴暗的环境,我还是注意到了阿福看那人的眼神,有些诡异。
我叹息一声不忍去看那家伙,径直走了过去将铁门撬开,那股清幽的奇香更加浓烈,一下子充斥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