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嗤,真是不安分啊,我都说了要同你合作了,既然不信任为何还勉强?小子,你还太嫩了点儿,别以为可以本王爷本王爷地叫了不起,在我的耳朵里,那就是犬吠!”男子摆弄了摆弄紫蓝色的衣服,勾扬唇角,仍坐在那里抿茶,“不知道有一种人,不可靠近吗?就算你离我有十里远,我也能让你死!”就是没有老太婆强罢了。
看着摊倒在地的三王,方小远用左手托住下巴,状似苦恼道:“诶唷唷,你让我回去怎么交待呢~毕竟堂堂三王爷在寒舍受伤,哎呀,可不可以杀人灭口呢?”墨问站在一旁,皱着眉头,张嘴便要说话,却换回晶宁的拉扯以及小远的大大的不屑的白眼儿。
“哎呀,你傻呀,小姐想做的事儿你能阻止得了吗?小心她因此咔嚓咔嚓了你!”
闻此言,墨问抖了抖。
方小远朝晶宁投去了一个委屈的神情,那叫一个可怜巴巴唷···
“小姐!您···”“好啦好啦~不干不就成了嘛~”方小远撅着小嘴蹭晶宁的肩膀,能把死人蹭活的那种,我蹭我蹭我蹭蹭蹭蹭蹭···晶宁嘴角抽搐,像摸小狗的头一样摸着小远的头,娇滴滴地也很委屈很委屈地说,“小姐~正常点儿吧啊啊啊~小姐~”
墨问狂抖,觉得自己一定掉了不止一斤的鸡皮疙瘩。
“好吧,走吧走吧~”方小远搂着晶宁,顺手摸了摸昏迷不醒的三王爷的脑袋,至于效果嘛···嘿嘿,只是会让他这一天的事情都有点儿模糊而已。方小远收回手,继续搂抱着晶宁,问道,“要不要一个仆人啊?”“小小小小姐?您您您这这这是什唔···得头(舌头)唔呜呜~”墨问看着这对主仆俩,怎么有点儿哭笑不得的感觉···
“嘿嘿,奴蛊。”“小姐,那这样会不会对人有什么损伤···啊,貌似他是敌人诶,没事儿了。”方小远轻笑,靠着晶宁的脸,心里,有点泛泛的疼。
“小姐!小姐?”“别过来!走···走开!”说罢猛地一推晶宁,墨问随即接住。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晶宁都要哭出来了,唔呜呜,小姐为什么露出这么苍白的笑容?
“呃!”以前,她不可能如此亲密地蹭一个人,甚至不敢触碰他人的肌肤,也就仅仅是用戴上薄膜手套的双手去为人把脉罢了。
又来了,这种感觉。这种冷得透彻骨头,浸入心脏的冰冷···
好冷啊···真的好想睡一觉···不行,不能睡···
“走开!离我们远点儿!你就是没人要的野孩子!”“遭人厌弃的孩子!滚开!”“没人要!没人要!”“丑八怪!”“怪物!”啊,又想起来了,这种眼神,呵,厌恶···厌倦了,这种生活。
可,那又怎样?不会有人关心,不会有人在乎。厌倦了如此的生活,那也仅仅是厌倦而已,同样的,难道不是自我厌弃吗。
方小远低低地笑了几声,像往常一样打趣道:“喂喂喂,小晶宁啊,你还走吗?墨问不如你抱着她回去吧!嘿嘿嘿!”
“啊?唔!呀!小姐!我我我!”方小远看着脸红到脖子根儿的晶宁,乐得清闲。
没有人在乎她吗,那又如何!她在乎自己,在乎对她好的人不就得了!
都说只有自私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可是,她自私不起来啊。她恨不起来啊。
所以,她要守护!厌倦世界又何妨,她不厌倦自己!
“小姐···哎呀小姐小姐,您晚上要吃些什么呀还有要不要买一些什么带回去啊还有还有对了您的那些毒物需不需要再去照料照料或者是再让它们吃写什么···”“好啦,你自己都害怕就不用再说啦。”
墨问看着眼前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的小人儿,看着自己的双手,感觉好像还有淡淡的余温温暖了冰冷的双手,还有淡淡的体香萦绕在鼻尖。
双眼茫然。
良久,才反应过来,整个人哟,都是通红通红的,有句话叫啥来着,从头红到尾,脸红得跟个猴屁股。
“喂,你怎么了?快走啦!小姐在催啦~唔,你怎么那么热啊?”墨问抬手,打掉晶宁的手,快速飞奔,留下阵阵灰尘以及完全懵掉的晶宁。
谁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方小远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日落,月生,方小远躺在床上,双目空洞无神,显得有些可怕。
眼前,是血。血染红了整片大地,她看见了。看见自己就这么坐在死人堆里,看见自己赤红如血的双眸,看见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
“!!!”方小远猛然坐起,双目恢复了灵动,神色惊慌,胸口不断起伏。
发生了什么?
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个场景如此地熟悉?
为什么!?
就像是···自己毒发那会儿···每次毒发,她都会···杀人,把所能够杀掉的,用好像是不属于自己的极其恐怖的力量,杀掉。
除了老太婆,其他人都死了。因为她会躲。
三天三夜,或是三天两夜,她追,她躲;她杀,她纵容。
厌倦了的生活,很大一部分是在这里。
她不喜杀,她不喜欢美好的生命从她的手中流逝。杀念,只有强大,才能压制,在平常。
一旦生气或是情绪起伏不定,那时弱小的她便会杀人,用她自身的毒素,杀人于无形,渣都不剩,只留下···她自己一个人,永远,都只是自己一个人。
另一边,苏月在房间辗转反侧,努力让自己睡着。
哥哥啊,你一定不能出事啊···
暗夜流动,一只老鹰在天空徘徊,双眸闪烁着不属于动物的狡黠的目光。
夏子墨站在床边,微仰着头,心中掂量不已。
方小远,沈小远···你,到底是什么人?
暗影浮动,相互牵引的线,相互交叠的线,究竟只是交缠再分开,还是相交,再一直延长,走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