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回到自己房间,韩诺离开当铺去人间已经一个月了,这房间里韩诺淡淡的雪茄味道早就消散了。一阵寂聊,坐在梳妆镜前,我摆弄着自己手上的戒指,这两枚戒指成为我这些日子想念韩诺的信物。
“韩诺!”我小声呼唤着他的名字,知道自己又在想念他了。摇头,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呢?终于忍不住,我要去找黑影问个清楚!
打定主意的我闭上眼睛,搜索一下,这是我新近发现的能力,我可以搜索当铺里黑影的位置。他在酒窖。这个人呢,说不吃东西可却喝酒,还好意思说我贪婪,哼!我的书不是白读的,贪婪我知道是什么意思!
瞬移到酒窖,他居然...倒在酒窖里不动?意外,真意外,他也会喝醉?还是在睡觉?
蹑手蹑脚的过去,对黑影,我很好奇,他难道不热么?一直穿着那么厚的斗篷,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到长什么样子,不过我可以肯定他绝对有肉身,不是虚幻的影子!
好奇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不过一直没机会,他总是猜得到我在想什么,想要做什么,所以根本没机会接近他。
我脑袋上飞的小恶魔露出了小虎牙,嘿嘿,这个机会可遇不可求,是你自己喝醉不能怪我哦!
走到他身边,半跪坐下来。
一身酒气,果然他喝了很多酒。
我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想将他的斗篷掀起,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可正伸手,黑影动了下,啊哦,不会吧,我还没看见呢,僵在那里没动,黑影似乎不是醒来,只是换了个姿势,正好躲开我的手。
咬咬牙,继续,反正看看他的脸,他又不会少块肉。继续接近,小心翼翼的,嘿嘿,马上又要接触到了,可这次却没那么幸运,黑影醒来了。
顿了一秒后,黑影的怒吼:“你要干嘛?”我收回手:“没干嘛。”“没干嘛,你刚刚伸手?”黑影坐起来,我和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我该能看到他的脸了吧。咧嘴露小虎牙的小恶魔在笑。
可是,黑乎乎的一片,酒窖的灯灭了。同时我的身体飞出去,撞在高大的酒坛上,疼。
我身上都是酒和陶坛的碎片,胸口很闷。
“你太接近了,这是对你的惩罚!”黑影的声音冷酷无情。我一阵愤怒:“干什么,看看你的脸又不会少块肉!”“我是不会少,但你会!别再那么好奇!听说过好奇心会杀死一只猫么?”黑影的声音里透出冰冷。
我勉强坐起来:“随便,不看就不看,以后你就给我看我都不会看,有什么了不起。哼!”强撑着站稳当后出酒窖,因为突然的事件让我忘记来找黑影是问韩诺什么时候回来了。
回到房间里我有些后悔,不过既然又闹翻了不问了,反正韩诺答应我了,不会食言的,我相信。
浑身上下的不舒服,感觉身体就要散架了,意识到韩诺说我的身体没有恢复果然不假。
身上的酒味真大,脱下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后背好几处划伤了,撞在酒坛上的位置青紫青紫的。
“韩诺!”呼唤着他的名字,鼻子酸酸的,想哭,他不回来,黑影还欺负我,突然很想很想韩诺,韩诺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去温泉洗澡,把身上的酒洗去,我才不要弄得浑身是酒味。
想倚着温泉池的边,可不小心碰到了伤处,好疼啊,什么人呢都是,死黑影,烂黑影,欺负我,哼!动手打女人,是不是男人呀!自顾自的心里默念着,决定了以后都不要再搭理他!
恨恨地想着,突然感觉胸口有点闷,一口血溢出来,黑影下手真狠,我感觉不能再洗了,否则温泉让我血循环得更快可能还会吐更多的血。
出来,我记得自己曾经仔细的看过李时珍的《本草纲目》,挥手间一副煎好的药出现在面前,厄~!好难闻呢,中药是这个味道的?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是喝这个对伤有好处,喝下去,嗯!苦死了。
一口气喝下去,可不要一口一口。喝完我感觉很疲倦,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的。
卓凡出现在房间里,在床边不远站定,此刻的他已经把斗篷脱去,穿着金色长袍,目光里是一丝不忍。
卓凡开始后悔刚刚出手太狠了。只是因为不清楚邪雅到底要做什么,自己刚刚酒醉出手又快又狠。紧锁双眉,太久太久没有人接近他了,多疑的他不信任任何人,所以见到有人接近就会排斥,下意识的行为让他现在还后怕。
不知不觉地坐在邪雅的床边,深深的看着她,眼前的邪雅绝美且恬适。
微笑浮现在脸上,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脑子里永远有新奇的想法,好奇心还那么重,没有束缚的她调皮捣蛋,刚刚居然想看自己长什么样子,差点就让她奸计得逞。
不知不觉地将手伸出来抚摸着邪雅的头发,这个小丫头,到底脑子里还有多少花样啊!?这些日子没事她就折腾这折腾那的,看书看烦了就跑花园赏花喝茶,高兴了就按照琴谱练习琴技。
说到练琴,简直就是折磨他卓凡的耳朵,真搞不清楚,抹掉记忆之前好歹她也学过呀,而且还凑合能听,可现在她弹得比弹棉花还难听。
最可怕的就是她做饭,什么时候魔鬼也需要亲手做饭来着?可她就非得自己做自己吃,她居然美其名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搞不懂这个丫头片子到底还想要折腾些什么,把个厨房弄得乌烟瘴气的。
自己动手蒸的窝头自己吃,其实当天生气让她吃窝头后第二天卓凡就没想让她继续吃那些没营养的东西了,可她就非得吃,不给做就自己做,气得他干脆让她自己折腾吧。真是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固执。
卓凡自己也觉得奇怪,曾几何时他开始留在当铺里不外出了?仔细思索后惊心的发现,就是韩诺离开之后,这一个月他根本未踏出这当铺门一步。
尽管眼前的丫头胡闹得快把当铺房顶快掀翻了,他依然还是留在这里,即便不让她看见自己,甚至不去看邪雅,他卓凡也不曾离开过一步。就算是琴声折磨他的耳朵,就算快接近崩溃爆发的极限,他最多是上酒窖喝酒,把声音屏蔽在酒窖外面,他也不曾踏出当铺。
卓凡轻轻吐出口气,看来这丫头真的开始渗入他的脑子了。以前的计划干脆搁置吧,至少要清醒一下,自己别掉进去。
想着想着,突然感觉不对劲,怎么手摸到的皮肤这么烫啊。伸手去摸邪雅的头,好烫,不好!她发烧了。
卓凡感觉紧张起来,看来内伤不轻,还去洗热水澡,真不会照顾自己,坐进床榻里,将邪雅的身体摆正些,他开始用魔法帮邪雅疗伤。
很久很久,终于不发烧了,卓凡才发现,原来邪雅的复原根本是假象,看起来健康的身体其实是外强中干,加上这一个月来吃的都是些粗粮连口肉都没吃过,身体甚至有些贫血。
卓凡皱紧眉头,灵魂里的残缺让身体复原本来就慢,加上营养跟不上所以刚刚的伤引发了高烧。
一翻身,卓凡看见了邪雅脖子上被陶片割伤的口子,眉头更紧皱起来,他没有意识到他已经不自觉地排斥伤害邪雅的举动了。用魔法抚平伤口,下意识的将魔法推及全身,看还有没有其他的伤口。终于全部都恢复了,卓凡才松口气。
愕然的发现他竟然已经和邪雅并排几乎是躺在床上了,卓凡正要起来,邪雅翻身正好用手按住了卓凡起身的动作。
卓凡这样近距离的看着熟睡的邪雅,安静的邪雅看上去不再刁钻,卓凡其实酒还没有醒,虽然他知道眼前的不是凤凰,根本是完全不同的人,可因为酒喝得实在太多,而且刚刚用法力疗伤后感觉又有些后劲起来。
朦胧间他看着眼前的邪雅和他记忆里的凤凰重叠起来。他抑制不住的俯身准备吻上邪雅。
他的幽蓝色的头发垂坠下来扫着邪雅的脸,一阵痒。
我在昏睡中感觉到了,昏昏沉沉的她眼睛只睁开一条缝,眼前的卓凡和韩诺仿佛一个模子扣出来的,意识不清醒的我还以为是韩诺回来了,知道他回来了,我心更加踏实,闭上眼睛,随便韩诺怎么吻好了。反正这里是他的床,又不是没吻过。
就在卓凡吻到我的前一秒我呢喃着韩诺的名字,然后又沉沉睡去。
卓凡听到“韩诺”这两个字仿佛被狠狠抽了一鞭子般清醒了起来,面前的人不是凤凰,立刻坐起来下床瞬移离开,他必须好好冷静一下了,揣着心潮起伏的情绪卓凡瞬移离开当铺。
卓凡站立在长白山山顶,俯瞰着天池,习习的微风吹起他幽蓝的长发,遥望天池,思绪回到千万年前。
突然他纵声长啸喊着凤凰的名字,他的凤凰究竟何时才会还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