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初桃丽新采,照地吐其芳。
枝间留新燕,叶里发轻香。
飞花入露井,交干拂华堂。
若映窗前柳,悬疑红粉装。
春天,纷繁的桃花在晨光中开得格外喧闹,密密层层,宛如一片朝霞。那桃花,有的迎风初绽,嫣然含笑;有的含苞待放,半藏半露;更有的白毛茸茸的微吐红点的小花苞。
晨光柔和的照射而下,拂过娇艳的桃花瓣,于青石地板间勾成圈圈的斑点。
如今已是赋业十年。宫中危机四伏,七年前婍兰宫中失火,婍妃娘娘、流珠、还有小公主和其他几个宫娥仆婢皆葬身于火海之中。余下侥幸生还的仆人不知情况,大概没几个可活了吧?皆不得而知。
娇艳桃花下站立着一名女童,头上戴着大大的斗笠,白色的厚纱自斗笠垂下,直至脚踝,全身只能隐隐看到一双绣着淡雅白兰的素色绣花鞋。
虽然外人看不到里面的光景,但斗笠中的女孩却能将外界一切一目了然。
女童慢慢地走着,进入一处佛堂,只听木鱼敲击的声音盘旋在这间佛堂,沉沉的,闷闷的,而又规律的声音,洗涤人的心灵,叫人心中慢慢褪去浮躁与不安,只余一片祥和的宁静。
佛堂内只有一个妇人,身穿一件素色纱衣,绣着点点白兰,头上一支碧玉流苏钗,松松的挽起三千柔顺青丝。
“母亲”。清脆的女童声打断了木鱼的敲击,那女子睁开妙目,美丽的眸瞳折射出一种舒心的平和,飞眉入鬓,挺俏琼鼻,丰润薄唇。眉宇间是淡淡的平和温婉,肤如凝脂,气若幽兰。
被称作母亲的人转过身,看着女儿奇特的装扮,唇边扬起温软柔和的弧度,不禁打趣道:“你这孩子,总是这么奇怪”。
“奇怪吗?女儿觉得还好”。女童并未摘下斗笠,只是掀开白色的厚纱,露出精致的小脸。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呢?我想只能用精致、绝世来形容吧。
那个美妇淡淡笑着,并不言语。
“我此次开是想问问您,恨不恨?”
那美妇嘴角的笑意渐渐淡了:“恨?我也不知道恨不恨,这么多年了,爱亦或者恨早已没了意义”。
女童默然无语,不知道是她的母亲太善良,还是受封建思想的束缚,还是他的母亲真的无所谓,亦或是因为太爱而不愿去恨。
总之,恨或许有,不过如今没什么意义了。
“对了,流珠的病已经没什么大碍,我好生调理调理就差不多了,只是……”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美妇,就想到了流珠。
“她若是不愿意,就算了吧,她有她的思量,只是为娘终究欠了流珠”。
女童静默,过了一会,复又道:“外伤我便不再操心了,等流珠什么时候想好了,我便帮她将脸上的伤治好。流珠在这佛堂,心宁神静,是调养身子的极佳之地。只是母亲,您也不必跪太长时间,与其在这里念佛,不如去看看那些孩子。”
女童又与美妇闲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谈谈心。走之前,将石斛交给了母亲。(石斛是药材,被称作救命仙草。)
佛堂外,暖阳普照,金光流泻,桃花娇艳。树下,有着另一名女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