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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冲突

兄妹俩一进入会客大殿之后,罗言立刻感到一股非同往常的气氛。

只见,主人客人,按照主宾的位置而坐。

主人位置上,有两人。除却了族长罗天罡,还有罗言的二叔,罗天蟒。

罗天蟒是个看起了气机十分阴沉的家伙,面目似乎是被大火烧烤过似的,长满着丑陋的疤痕,一双鹰隼似的眼睛,射出的光芒,犹如毒龙钻一般,仿佛只一眼就能看穿人内心的灵魂。

“九龙十三凤”,当年的罗烈日,总共生下了九个儿子,十三个女子。其中罗天罡和罗天蟒,较为年长,是当年辅佐罗烈日在小北界白手起家的左臂右膀。

罗天罡枪法一绝,指挥军队有方。而罗天蟒心思慎密,又在十几岁的年龄上,就成为了仓央大地最为神秘的组织‘圣堂’的一名杀手,有着‘杀手之王’的称号。现在坐镇爪哇疆国第二大城,石叶城,手下豢养着一大群杀手和情报人员。其在爪哇疆国龙虎英雄榜上,排名第六,还要超越罗天罡两个位次。

但,罗天蟒一直对大哥不服。自从罗烈日被宗族安排到不老山,潜心清修,不问世事之后,兄弟二人,只是面和心不和。罗天蟒对族长一职,窥视很久。当然,罗天罡一直健康的很,对于整个爪哇疆国罗氏家族的经营,一直非常有方,蒸蒸日上。这些,罗天蟒都是看在眼中的。他也是聪明之人,和大哥相差不多几岁,他知道,自己是无法将大哥的族长之位取而代之的。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罗天蟒的儿子就不能。罗天蟒如今先后娶了六方妻子,生有年龄跨度极大的十个儿子,个个龙精虎猛。相比之下,罗天罡一脉,子嗣人丁就要单薄好多了。而且,都是不争气的主。

大儿子罗青失踪了,二儿子罗青现在几乎等于残废。所以,罗天蟒是最希望皇城宗族能够尽快下一道通过比武来决定‘少族长’一职的金牌令的。那样的话,他的儿子,是最有希望获得这一职位的。为了督促皇城宗族,罗天蟒已经好几次秘密上书皇城宗族了,而当初,宗族下达了取缔罗言少族长一职的金牌令,也是在罗天蟒的不断上书建议之下,才下达的。

“二叔这几天正好在拜封城中办事。这次大概是碰巧了吧。”

见到二叔,罗言心中道。平时,罗氏老一辈都在外地,或者罗家军中,而在这王城家族内,往往是族长罗天罡一人坐镇。

脑袋微微一转,目光落到那客人位置上,少年不由震惊得差点从轮椅上掉下来:“怎么会是他们?”

……

赫然,坐在客人位置上的五个人,正是今天凌晨之时,出现在龙鹏山脉之顶的那十几个人中的五位。

他们的来头可不小。那左手托着一只宝光莹莹的小塔的中年人,正是现任天祖山掌门——“托塔天王”北山君。而那红衣少妇,是北山君的妻子,姬如音。

那背着一把短斧和一把短戟的少年,脚踩飞轮鞋的狂傲少年,则是与若曦儿“龙凤胎”出生的哥哥——北山明迪。

北山明迪是整个玉皇朝江湖势力中,非常知名的武道天才。

北山明迪自从出生起,就异于常人,拥有‘一心二用’的本领,双手同时出指,可以一手画方,一手画圆。一手施展斧法,一手施展戟法,战斗威力,凭空增大两倍不止。

而另外两位,则是效忠于他们的千年老妖怪,老龟和龟婆。此时,满头白发的龟婆正肆无忌惮的大口抽着烟,骨朵朵,骨朵朵地烟雾,升腾而起。背着一个大驼背则引擎地替她垂着背。

对于这五个天祖山的来客,罗言也都是认识的。五年前,他和父亲去给北山青虹老爷子祝贺三百岁大寿时,就见过北山君和姬如音的夫妇。也见过北山明迪。就是那次,罗言第一次见到了单眼皮的白裙女孩——若曦儿。

至于那龟老和龟婆,罗言也是熟悉的。因为,在自己罹患怪病之后,前来商谈解除婚约事宜的,正是这两头千年龟妖。不过,那解除婚约之时,被若曦儿给强硬地搅黄了,后来不了了之了。

“咦?若曦儿和护山神牛进入九幽幻界,才仅仅十天挂零的时间。他们就来了。他们是干什么?难道是趁着若曦儿不在来解除婚约?”

心里陡然升起这般想法,罗言不由倒吸了凉气。

反正无论如何,北山君和姬如音夫妇能够联袂来到拜封城,这种小地方,肯定是有大事。在少年的记忆里,他的准岳父和准岳母,从来没有到达过这里。

这样想着,罗言的心不由忐忑起来。

不过,罗言毕竟是从小受过良好教育的,是很知礼节的,当下对着对北山君和姬如音行了礼节:“言儿见过叔父,叔母。”

北山君和姬如音都是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罗言,让少年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你就是罗言。放屁大王。名不虚传啊,久仰久仰。”

脚踩飞轮鞋的北山明迪语气充满着浓浓的歧视,斜睨着罗言。

……

那大马金马而坐的‘托塔天王’北山君就开口了,他一扬那张如同锅底般的黑脸,冲着坐在主人之位上的罗天罡说的:“看来传言不假,言儿果然是病的不轻啊。不知罗兄可找到根治之法了吗?如果针对言儿的病情,需要我们天祖山方面帮忙的,请罗兄一定开口,我定当尽力。还是希望言儿的身体尽快康复,尽快好起来啊。”

“托塔天王”北山君作为堂堂一派掌门,言语动作间,自是有着一股不凡的气度。从语气之中,听起来对罗言颇为关心。这话让罗言听在耳中,也是感到心中充满了温暖。原本紧绷得心,也微微放松了一些。

罗天罡叹了一口气,语气显得苍凉而落寞:“多谢亲家,我想言儿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我想他娘‘碧云’在九泉之下,也会保佑他的。”

罗天罡的这句话,本来是很在理的。但是,未曾想道,话音刚落,那气势如山的北山君猛的长生而起,仰头打了哈哈,突然间声色俱厉:“罗天罡,你倒说得轻巧,保佑,保佑。口口声声。不过我北山君就是想不通,你让一个死去的人怎么保佑?你一个大活人都保护不了他们母子,让得碧云早早去世,现在言儿又变成了这样子……”

闻言,罗言心中“咯蹬”一下,立即听出了准岳父北山君大掌门语气中的不善。这是准备和父亲摊牌了。对于父亲罗天罡,母亲元碧云以及北山君三者间,早年的恩怨情仇,罗言是知道的非常清楚的。罗天罡可以算是北山君的情敌。原本,北山君和元碧云是一对闯荡江湖的情侣。北山君是当年赫赫有名的天祖山七少之一,属于圣道。而元碧云却有着极深的魔道背景。虽然,元碧云为了北山君,背离了魔道,成了魔道追杀的叛徒。

但天祖山做为圣道一方的巨擘势力,岂能容忍北山君和魔道背景极深的元碧云在一起?时任掌门北山青虹老爷子放出话来,如果北山君不和魔女元碧云划清界限的话,就会被天祖山除名。

要知道,当时的天祖山七少,个个英雄了得,但大少北山龙,二少北山虎,六少北山君,七少北山火,最为被北山青虹老爷子所喜爱。都有在将来继承天祖山掌门之位的资格,竞争极其激烈。北山青虹老爷子敢放出这种话,那就是对六少北山君放弃的节奏。这对当时正当壮年的北山君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其艰难的选择。形势比人强!北山君最后选择放弃元碧云,回到天祖山,只留下元碧云独自一人在江湖上落寞闯荡。然而,元碧云毕竟只是一介女流,她的日子也是非常不好过的。因为,当初,她是为了北山君而与魔道划清了界限的。因此,她需要时时刻刻躲避来自魔道对他这叛徒的追杀!她是魔道的叛徒。魔道向来穷凶极恶,又怎会放过一个叛徒了。再一次,遭遇魔道高手围困击杀时,被率三万罗家军奔赴抗魔前线的罗天罡所救,之后,便嫁给了年长自己三十岁的罗天罡。

而那一年,曾将元碧云抛弃的北山君,则是洪福齐天,鸿运当头。先是娶了大离皇朝,小神宗宗主之女姬如音,而后,依靠小神宗势力的支持,击败其余天祖山六少,成为了天祖山少掌门。

但,感情是个非常复杂的东西。北山君对元碧云是一直念念不忘的。在听到罗天罡和元碧元成亲的消息之后,北山君疯狂似的赶来了,大闹婚礼现场,不依不饶,不死不休。最后,还是原本躲起来的元碧云出面才解决的纠纷。木已成舟,无可更改!也就是在那次婚礼上,双方指腹为婚了罗言和若曦儿的婚事。要不然,以天祖山能抵挡三分之一个玉皇朝的势力,是绝对不可能让其子女与一个小爪哇疆国的家族子嗣定亲的。双方实力差距太过巨大了。

对于老一辈之间的这些事,罗言早就从父亲罗天罡的口中尽知了。

他自然知道,父亲和准岳父北山君之间的关系,其实一直是非常紧张的。只不过双方一直都没有捅破那层膜而已。显然,罗天罡刚刚提到难产而死的元碧云,点燃了北山君心中积压许久的怒火,乌黑的脸膛呈现出紫红的颜色,一副要和罗天罡算老仗的架势。

看到这副情景,罗言的嘴角不由狠狠抽动了一下。

对于准岳父北山君的实力,他是非常清楚的。虽然北山君比父亲罗天罡的年岁要小上许多,但因为曾进入‘九幽幻界’修炼过,成功接受过元力灌顶。在目前整个玉皇朝内,也都是排名前五的存在。

而且,天祖山作为玉皇朝辖区内,三大顶尖门派之一,其势力是能抵挡七八个疆国的。无论怎么说,北山君不是他们拜封城罗家能招惹得起的。所以,罗言是非常不希望双方因为死去的母亲而冲突起来的。

……

望着罗天罡,用强烈的质问口气道:“既然,你提到了那在九泉之下的碧云,那我倒要问问你了。你是怎么照顾碧云,让他年纪轻轻,就命丧黄泉。现在,就连碧云的骨肉,也变成了这样子。罗天罡,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说法。当初你可是答应我要好好照顾碧云的,现在这都成什么样子呢……”

作为堂堂天祖山掌门,北山君此时显得震怒、就像一头暴怒的雄狮。不论任何人,修为多高,职位多高,对于初恋,总有一种特殊的情结,一旦触及,总会失控,北山君也是不能例外。

“够了!北山君。”

在北山君的步步紧逼之下,原本一直保持沉默的罗天罡终于是不再沉默,他猛然一拍桌子,将其直接一巴掌拍成齑粉,发飙而起,“你不要再将所有的理由都占尽了。首先你要搞清楚,碧云她是亲愿嫁给我的。是在你抛弃了碧云之后,她才嫁给我的,要是没有我罗天罡相救,碧云她早就死在‘黑魔七怪’的手下了。既然,她亲愿嫁给我,那她就是我罗天罡的妻子。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碧云是我的妻子,那说句不好听的。她是死是活,都与别人无关。北山君,说句实话,你纵然有天大的怨气,纵然有千千万万个理由,可是,你没有这个资格,你就是个负心汉,你不配……”

在罗天罡说话之时,全身立刻弥漫满了一层火红色的元力。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熊熊燃烧的大火人一般。一杆金烈灿灿的大枪,赫然出现在他的手中。

妻子元碧云难产而死!

儿子罗言又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罗天罡的心中本就充满了愧疚,而此时北山君气势凌人,咄咄逼人,自是将罗天罡给激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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