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览诸道戒,无不云欲求长生者,必欲积善立功,慈心于物,恕己及人,仁逮昆虫,乐人之吉,愍人之苦,赒人之急,救人之穷,手不伤生,口不劝祸,见人之得如己之得,见人之失如己之失,不自贵,不自誉,不嫉妬胜己,不佞谄阴贼,如此乃为有德,受福于天,所作必成,求仙可冀也”马大福晃荡着脑袋,一步一摇着身子,手上拿着本刻着玉德字样的书籍,封面晶莹剔透,也不知是何种物质制作而成,而逸筠坐在台下凳子上,身着白色衣裳,聚精会神的听着。
自白玉从主星殿堂回来后,逸筠足足昏迷了三天之久,众位师兄皆是担心的寝食难安,哪知三天后,逸筠醒来却是容光焕发,就连身上的伤口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端是神奇无比,经过这一场试炼,无人对师弟的身体修炼关心了,只求他平安便好,就连那白玉也是漠不关心了,反而是逸筠对如何进行神源修炼更感兴趣了,白玉见此情形也是未加阻拦,观察了几天逸筠的根骨后,吩咐马大福教导逸筠神源的修炼基础。
念着念着,马大福看逸筠脸上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便问道:“师弟,怎么了,是不是这篇章过于晦涩了,你可有什么不懂的,师兄我给你解答一番。”
逸筠听到马大福这么说,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毛笔和纸张,站起身子,道:“师兄,这篇章乃是罗仙翁的道教理论,为什么会穿插进入神源印的修炼法门之中呢?”
马大福会心一笑,道:“师弟,你是不是觉得这所谓修炼法门无非就是一些强调忠信仁义的德行之言呢?”逸筠面色一白,感到心中所想被师兄看透了一般。马大福接着说到:“师弟,你这些感触,我当时也有,可是德行之言乃是教化身心,这世间万物,寻于根源异同乃是灵魂本源,若想修得神源印记,与天地能源相印,便要以仁义以德行为基础。”
逸筠听到这里,点了点头。问道:“那师兄,是不是恒古纪元的如今,修神源的法门都是如此?”马大福,神色一变,叹了口气,道:“非也,师弟,如今世间天地大变,中古纪元超新星带爆炸的影响,导致人拥有和天地能源沟通的能力,类似当初大象此类生物对于声音频率的掌控一般,但各门各派,各个隐匿之地,的修炼心得各不相同,至于那异化之人修炼之法更是充满魔性,这世间阴阳相生,趋于平衡。”
逸筠拿毛笔认真的记录着马大福的话。
马大福忽然声调一高,看来是说到重要部分了,道:“守一,吐纳,引导,行气,存神,坐忘,心斋,还精,辟谷,胎息这便是一周天的神源印证,配合第二章神隐羽化的法门便是第一阶段的神源印记修炼基础,而内丹之说便是你如今被称为第十三代人类的身体,我们可以在这个异变的******生存并日渐强大,便是内丹之说渡化全身可和天地神源相印证从而强大自身。
之后马大福又详尽的解释了关门,太乙,以及大巨等穴位的神源运营之法,才放了逸筠去吃饭。
逸筠收拾好笔墨,伸了个懒腰,走带跑着去向食客厅。
走过木制长廊,踏在小石径上,周围绿叶飘香,逸筠听了一天的讲解,感觉脑袋昏昏沉沉,此刻被含有清香的空气沁入心脾,立刻觉得精神一振,脚下的步伐也变得更快了一些,连肠胃也咕咕直叫起来。
“哎哟。”忽然在转角进入静心堂转食客厅的小道上,逸筠不知道和什么白色物体撞上了,定睛一看。
淡眉星目,发髻高束,面颊微粉,一身白如雪的长袍,若是马大福在此必定惊呼出声,仓军子桑怎么来了玉峰山庄。
子桑扶起跌倒在地上的逸筠,脸上带有一丝微笑,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逸筠见如此美男子,被他的气质所折服,心中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傻傻伫立在原地。
子桑见逸筠这呆若木鸡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分,接着说到:“那日在主星殿堂,你拜白玉使为师的时候,我也在场,我本想和六合兄商量能否收下你,没想到被白玉抢了先,好了好了,看你匆匆忙忙想必是去食客厅吃饭,快去吧。”
话音刚落,身形如雾如烟越过了逸筠,向静心堂行去,逸筠转身盯着那道白色的影子,似曾相似,好像当日那殿堂上确实又这么一个人,逸筠使劲摇了摇脑袋,自言自语道:“这个人真是气宇轩昂,我竟有点自惭形秽,唉,也不知道给师傅他老人家丢脸没,这下万一师兄们知道,又要笑话我了,是不是修炼了神源就有这股超然的气质了..”
逸筠一边低头,一边想着心事,向食客厅走去,全然没注意到身后那道注视的目光,子桑盯着逸筠的身影,眼角露出精光,轻笑道:“这就是那个孩子么。”
静心堂,山河图静静的挂在墙上,红炉檀香在空中汇成一道道丝线,禅意伴着香气弥漫开来。
白玉坐在堂上的红木太师椅上,紧闭双目,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似的,忽然他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站立起身,作了个揖,朗声道:“子桑兄好久没光临寒舍了,真是稀客稀客。”
一袭白跑踏入静心堂,也作揖相对,轻笑道;“哪里哪里,是白玉使你贵人事忙,不好意思来叨扰您。”
白玉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拿起茶具,跑了一杯茶放到了子桑的茶桌上,然后坐在了子桑旁边。
白玉微笑道:“想来,我们也有一年没好好聊天了,上次和你秉烛夜谈还是去年春日之时,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子桑兄?”
子桑抿了口茶,脸上笑意收敛了起来,淡淡道:“白玉使可知六合身死是所因何事?”
白玉微笑道:“六合兄私吞军费军粮军资多年,如今事情败露,被处死也是情有可原,难道子桑兄认为不该。”
子桑晃了晃茶杯,继续问道:“六合如此行事,罪有应得,只是我不明白为何几千仓军犯了什么罪过被处死在源谷,就连孙太等人也没能幸免。”
白玉叹了口气,道“:君要臣死,臣子怎么能够逃脱呢,幽宇如此行事,定有他的道理。”
子桑忽然怒上心头,狠狠的拍了下桌子,质地坚实的红木桌赫然被打成粉末,就连那陶瓷茶杯也未能幸免。子桑冷声道:“你我多年旧交,处死六合的是你,杀害三千仓军的人也是你,幽宇神官统治神隐多年,从未犯过如此杀戒,是不是你欺上瞒下,为满一己之私?”
迎着子桑的冰冷的目光,白玉苦笑一声,走到山河卷旁,伸手进入卷中,拿出一道黄色的书帛丢给了子桑,道:“如今的幽宇,已经不是当初的幽宇了,我一个掌管文书的御史,没那么大野心,也没那么多欲望,本不该和你说这么多,但处死的是三千仓军和六合确实是我,幽宇说要是你来找我追寻缘由就把这文书给你看,你便明了。”
子桑接过帛书,双手打开,看了一番,抬头望向白玉,又低头仔细详细的又看了一番,他收起帛书,对白玉作了个揖,脸上落寞与失意一览无遗:“我本也猜想到了一二,如今明了真相依旧内心无法平静,打扰了,白玉兄,就此告退。”
子桑大步向门外走去,不一会儿,身影变消失在白玉的视野里,白玉望着门外,陷入了沉思,静心堂依旧是那么安静。仿佛刚刚的心神激荡全然没有发生一样。
和往日不同,今日的食客厅,只有花新和逸筠两个人。
“吧唧,吧唧吧唧,吧唧吧唧,吧唧。”有规律的咀嚼声回荡在厅堂里,在逸筠的脑海里,唯有华新那张英俊的猪脸犹如浮光掠影般浮荡在面前。
“师兄,师兄,我吃饱了,我先回房间了。”逸筠放下碗筷,正准备转身离开,花新放下手中的烤猪蹄,瓮声瓮气的道:“师弟怎么了,你师兄他们都有事,今晚饭菜我做的,不合口味?”
看着那张充满真诚的猪脸,逸筠用手抓了抓头,笑着道:“不是,不是,是我今天学了太多东西,头疼,肚子又胀气,所以才不想吃的。”
“哦,那就好,那你好好休息,等会我去找点药给你。”花新,继续低下头,吧唧吧唧吧唧的声音又回荡在这个厅堂之内。
逸筠边往自己休息的屋子走,一边脑海里拼命忘记花师兄那恐怖的吃相,一头猪在啃另一头猪,虽然其中一头长着人的身体,但还是让逸筠难以接受:“啊!多么疯狂的这个纪元。”
只有恒古的月光不变,依旧落在逸筠的身上,在这古色古香的小道上,显得安谧寂静。
关上窗子,安静的房间里单调朴素,逸筠打坐在木榻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回想起玉德中的句子:览诸道戒,无不云欲求长生者,必欲积善立功..
一个个书中的文字宛然水中倒影一般投射在偌大的脑海里,连续的盘旋回绕再重新排列,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印证。
配合最后的与天地本源能量的印证方法,一个又一个小周天的运转,逸筠见见感觉身体发烫,用肉眼可见的细微白色云雾一般的烟开始从空间中被抽取出来进入身体,之后又回归入空间之中,何谓天地能源,古人常说修仙之初,采集日月之精华汇聚之身,大概就是如今神源印记的修炼法门,没想到超新星之祸竟然导致人体可以与天地共鸣,中古纪元之时有名士为达尔文,提出物竞天折之说,如今人类的自我身体进化也是为了更好的生存在这个空间吧。
十三个周天之后,逸筠感到疲惫不堪,他发现和空间中的能量发生共鸣需要不断集中注意力,刹那的分神就导致功亏一篑,更不用说运转与月神印记第一层的周天穴道了,他现在也只能运到巨门穴位便难以继续。
好在这十三个周天之后,竟然全身大汗淋漓,感觉身体轻松不少,虽然疲惫却觉得神清气爽,难道这就是如今神源的妙用么,逸筠吃惊不已,只是短短十三个周天,他便觉得身体强壮了不少。
一炷香之后,响起了敲门声。
“逸筠,逸筠,你睡了么?我给你送消花果来了,专治胃口不佳,我最喜欢吃这个了。”花新在门口大声的叫着。
只见没人应答,他继续说道:“师弟,师弟?你再不回答我可要进去了。”花新见没人回答,推开了门,逸筠刚忙着印证神源,也因为是在玉峰山庄之中没什么外人,便没有上门锁了。
屋内,逸筠侧躺在木榻上已经酣睡连连了,花新见逸筠睡那么香,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对于小师弟,大家都是颇为疼爱的,他将逸筠抱上床,盖好被子,又拍拍了拍被子没有帖服的部分,然后将消花果放在了桌上,提起笔在纸上写着:记得吃消花果,师兄留。
写完后花新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准备离开,却忽然扭过身子,用力拍了下脑袋:“哎哟,差点把正事忘了。”只见花新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为逸筠把起了脉,又将手轻轻点在逸筠的太乙穴道,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又转而变的轻松,自言自语道:“没事啊,印证的挺顺利,照这个进度,不出两个月就可以进入月印了,师傅就知道多心。”
将被子盖好,花新吹灭了灯,关上了门,迎着月色离开了。
玉峰山庄此刻唯有风孤独的在院子里呼啸着,伴着落寞的月光,此刻有人在酣然入睡,有人心事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