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书房中一阵死寂,只听得叶萧来回踱步的声音。
“大人。”沈敬之上前抱拳道。
赫连骜也跟了进来,劈头盖脸地问道:“失踪是何情况?”
叶萧行了一个礼,道:“回王爷,失踪的是舍妹叶铃,还有一个是衙门的捕头。是在我们刚到青阳城的那天失踪的。”
“既然是你的妹妹,那便找吧。”赫连骜转身对身边因为方才吐得脸色煞白的清风和明月道:“你们也帮忙找找。”
“多谢王爷。”
“不忙,王爷,您还记得之前我们让您帮忙查的人么?”沈敬之淡淡得问道。
赫连骜点点头,“记得啊,一个是张士钊,另一个是吴寅。”
“或许,我们离真相不远了。”
“哦?书呆子,你如此有信心?”门外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声音,不知为何,沈敬之听着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沈敬之边作揖边笑道:“韩先生,酒伤身。”
说吧,韩廉捧着酒壶懒懒地靠在门沿上,还时不时地喝一口。
赫连骜见韩廉出现,便暗地有些激动地往沈敬之使了使眼色,沈敬之会意,也只是无奈得笑一笑。
“韩先生怎么来了?”叶萧满面愁容地问道。
韩廉又喝了一口酒,“满县城都是搜索的捕快,抓一个问问便知晓了。”
满身浓厚的酒味也掩盖不了他身上淡淡的烧纸味。沈敬之淡淡地说道,“韩先生有何对策?”
韩廉笑道,“这几日便会有动静了。”
“韩先生,不知是……”叶萧上前问道。
“放心吧叶大人,叶铃那个丫头会点本事,应该不会有大碍的。”
沈敬之问道,“不知韩先生何时动手?”
韩廉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他那一瞥胡子,“就在明日。”
秋风瑟瑟,一夜无眠,凭栏仰望,繁星不见。
归时休放烛光红,待踏马蹄清夜月。如此光景的秋夜,沈敬之倚窗而思,秋风卷起他那单薄的青色衣袍,却好像将他整个人都卷走一般。额间密布的汗水,星星点点地停留在脸上。他看了看天色,快四更了。
漫漫长夜竟是如此难熬,刺骨的寒风总是在侵蚀着他现如今些许脆弱的心脏。他不想回忆,只是因为回忆皆是一片空白。
漫无边际的路途,何处才是他的归宿,这世上的路何其多,他竟不知自己该走哪一条。迷失了方向的自己,只有呆在原地,自生自灭。
“嘶……”他轻轻关上窗户,却不想被窗沿上的倒刺割进手指,纤长如玉的手指被染得一片血红,就像盛开的火红的牡丹,又像是从地狱里绽开的彼岸花。
噩梦总是无休无止地折磨着他,就像与生俱来的伤痛一般,一遍一遍地折磨着他,使他不禁又产生疑问。
自己到底是谁。
“敬之。”一个细小的声音从窗外传来。使他愣在原地。
“敬之,开门啊。”这声音又再度响起,还伴着轻轻叩门的声音。
沈敬之疑惑地上前,打开门,一个鲜亮的身影蹲在他的面前。
他马上蹲下,道:“王爷,您这是?”
“本王睡不着。”赫连骜拍拍身上的灰尘,“这县府的床实在太硬了。所以本王便起身在院中走走,走着走着,见你房内有灯光,便过来看看,没想我刚到你窗口,你便把窗户关上了。我本想来叫门,哪只你房前竟然有一个台阶……”
“王爷,您还是进来说话吧。”沈敬之上前扶起他,哪只这赫连骜不仅各自比他高出半个头,连身体也比他重好多,轻轻一扶,赫连骜倒是没起,倒是将他也摔了一跤。
半晌,二人才起身,赫连骜神秘兮兮地说道:“敬之,本王觉得你有些奇怪。”
沈敬之从桌上拿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冷水,道:“王爷,在下有何奇怪?”
赫连骜结果茶水,猛然摇头,“不知道,只是觉得你与一般男人不同。一般男人到了我这般年纪,都与我差不多高大,可是,你也太瘦小了。你不会比我小许多吧?”
沈敬之有些无奈,“在下今年二十有五。”
“那就愈发不对了。本王今年也十七了,你比我大出那么多,为何还是这般高?”说着他还伸出手来比划比划。比着比着他突然好想明白过来一般,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看着沈敬之感觉浑身上下都觉得有些不对,“王爷,为何如此看着我?”
“敬之,你实在太可怜了!定时你儿时父母给你吃得太少了……”
“王爷深夜来访,所谓何事?”沈敬之立刻打断他的话。
赫连骜想了想,道:“不是说明日便知真凶是谁,我想来问问。”
“王爷,天色不早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韩先生说明日,那明日定会有个结论。”
“可是……”赫连骜还是不死心,“那床实在太硬了,本王睡不着。”
“那么王爷,您便坐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