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触犯门规
许少儒走到屋外,用耳朵贴着门听了听里面的动静,闻里面鼾声大作。他悄悄地把门推开,小心地走到李明勇的床边,听他鼾声正浓,想是睡的熟了。
许少儒又看看魏程的那边,见无动静。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是昆虫叫的很欢,除此外就只有自己的心跳声。他的心跳的很快,像是要从他的胸口蹦出来一般。他就把李明勇的被子掀开,左手捂着鼻子,用右手的夜壶伸到李明勇的裆下,把夜壶里的剩余的尿都倒了李明勇的裆下。
此时的李明勇丝毫没有异样,但他在睡梦中可能感觉不舒服,就测了个身子。就这个动作吓得许少儒两腿发软,要是这时李明勇起身,定然得把许少儒揍死。
许少儒见他没有起来,才舒了口气,此时的他都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但一想到他没来由的就打自己很是气愤,咬了咬牙,把夜壶放在一边,赶紧回到自己的床上,很是害怕的睡下了。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就有人来叫许少儒,道:“许师弟,起来了,要打扫了。”
许少儒没奈何,只得起身,他穿上衣服,眼睛不免往李明勇那边看去,见他还没醒,心里又放心了一下,就和另外一个道士扫地去了。
这个时候起来的人不多,许少儒好奇,现在天还没亮,他们起这么干嘛,就问那人。那人道:“那些师兄都是起来练功的。”
许少儒一听,咋舌道:“这么早就去练功了?”
那人笑道:“师弟你刚来,不清楚。只要再过一会,基本上,师兄们就全起来了。”
许少儒惊奇道:“都是起来练功吗?”
那人仍旧一笑,道:“当然是呢。好了不说了,师弟,我们赶紧扫完。等会还要去挑水呢。”
在许少儒的心里,默默的产生了一个念头,心想:“原来练功也和读书一样,要早起勤练。看来我考不中秀才也是有原因的。既然我入了武当,我也要勤快的练功。练的很强大,打败那个瞎子,打败那个臭人。”他一想到昨晚的事,仍令他唏嘘不已。
那人问许少儒道:”以后我们两就要一起做这个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彭安。”
许少儒道:“许少儒。”
这时候天渐渐亮了,人也多了起来,他们两个已经打扫完了,又来到厨房,见那人一手一支桶提着,就要出门。
许少儒问道:“不用扁担的吗?”
彭安笑道:“不用的,你也这样提着,我们走吧。”
许少儒也学着那人一手提了一支桶,这么大的桶我担着都觉得吃力,要我提水回来那可真的够呛。许少儒又问:“提水的地方在哪?”
彭安道:“就在山下。”
许少儒又是一个咋舌,长大了嘴巴,半响才说:“在山下。”
彭安笑道:“是啊,我知道你新来,第一次可能不适应,不过不要紧,你提少点就是了。我当初也和你一样,吓了一大跳呢。不过适应了一个月就好了。”
许少儒只得跟着彭安下山提水了。因为五龙宫在半山腰,要打水的地方还有点距离。二人走了好一会儿,才到提水的地点。许少儒只提了半桶水,走了一会儿,距已经累的不行。而彭安虽提了满满一桶水,仍然履步如飞。一下子就让许少儒掉了一大截,走了一半路程,许少儒已经累的走不动了,把桶放在地上,坐下里喘着气。
彭安在前头叫道:“许师弟,赶紧走了。”
许少儒喘着粗气,说道:“我不行了,你行走吧。”
彭安摇摇头,就走了。许少儒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想这活可真不是人干的。休息了一会,总算是提水往前走了。
走了不久,只见彭安,急急忙忙下了来,许少儒感到奇怪,他这是怎么了,想是不要命一般。那彭安到了许少儒身边,急道:“许师弟,你是不是把夜壶里的尿倒在李明勇师兄的裆部了。”
许少儒一听,脸色一变,惊住了。
彭安看了他的样子,知道这事是真的了,道:“你还真这样做了?那李师兄拿着那条裤子向师父告你的状了。师傅震怒,说你犯了门规,要捉拿你,罚你一百大板,然后还要把你逐出师门呢。”
许少儒一听,自己就是把尿倒在李明勇的裤子,而师父就是又是打,又要逐出师门的。他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心里也是慌了。
彭安看着他的样子,也为他着急,道:“许师弟,虽说我们只做了一个早晨的师兄弟,但是我还是喜欢你这个师弟的。我劝一句,反正师父要逐你出师门,你干脆跑吧,也免了一顿打了。”
许少儒也是没了注意,道:“我刚来这里,不认得路啊。”
彭安也是急道:“没有办法了,我带路,带你掏出武当山吧。”
许少儒点了点头,扔下手里的桶就跟着彭安下山了。
跑了一会儿,许少儒突然说道:“你带我逃,算不算触犯门规,你会怎样?”
彭安道:“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是你被抓住了,一百大板肯定要了你的命。”
许少儒这时停住了脚步,彭安察觉,回头看去,见许少儒神情古怪,问道:“你怎么了?”
许少儒神色凝重的说道:“我不能走,我不能连累你。”
彭安急道:“现在说这样做什么?”
许少儒道:“我以为小瑶离开了我,我会感觉无助,感觉孤独。现在想起来,我一醒来遇到的那个沈师兄也是个极好的人,韩师姐也对我很好,而你就更不用说了。我是不能连累好人的。”说着他转过身,俯身下腰,用尽全力,往五龙宫跑去。
彭安大惊,道:“许师弟,你在做什么?”
许少儒说道:“师兄,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一下子,许少儒竟然跑的不见了踪影,彭安见此,竟然有点佩服起他的惊人的爆发力了。他当然不知道,许少儒身体内又当日那个老者的一成功力,此时被他激发出来,自然就跑的快了。
许少儒跑到五龙宫。五龙宫已经乱作一团,他们都在遵循堂主宗殷的命令找许少儒。这时,有弟子看到了许少儒出现在大门口。而此时的许少儒已经因为过度的奔跑,像是虚脱了一般,倒在地上。
宗殷摔众弟子过来,看了看许少儒的样子,厉声道:“你是不是把夜壶里的尿倒在了李明勇的那里。”
这时一个声音,这个声音有些急切,她说道:“不会的,许师弟怎么会做这种事?也许是李明勇师弟自己不好,却把他怪在许师弟身上。”那个为许少儒开脱的声音,不用说必是韩紫凝说的。的确,这声音就是她说的。
李明勇正在一边,说道:“那个,师姐,我都这么大了,我怎么可能还像小孩子一样尿床。昨晚我叫他起来倒夜壶,必是他心中怨恨,所以才这样做的。”
韩紫凝说道:“你闭嘴,许师弟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这时,一个声音,冷冷地说道:“师妹,听师父怎么说吧。”
韩紫凝看看,是他师兄孟淳。
宗殷又问许少儒,道:“说,你是不是做了那事?”
许少儒看了看宗殷,见他瞪眼,脸爆青筋,看向许少儒。许少儒这时似乎没有了害怕,他冷笑一声,心底里想着:“嘿嘿,就算我没做这种事,他也一定会认为是我做的,反正他就不怎么待见我,见逮住了这个机会,肯定会借机赶我的吧。”
许少儒又看看周围的弟子,见他们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只有韩紫凝是那么的难过,她为什么要难过,她原本是可以作为一个旁观者的,但是他却为自己说话。
许少儒又看着宗殷,眼神充满了坚定,他缓缓说道:“是我做的。”
周围顿时一片喧哗,而韩紫凝不知为何,却留下了眼泪,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流泪,但是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了。原来流泪真的是那么简单。
宗殷说道:“许少儒犯不敬兄长,欺辱同门之罪,杖责一百,逐出师门。”
就有人来架住许少儒,准备拉去大一百大板。但是韩紫凝挡在了他们身前,说道:“且慢。”又对宗殷跪下道:“师父,小师弟昨天才入门,不懂事,您不能就这么逐他出师门啊。”
宗殷皱了皱眉,心想这个徒弟今天是怎么回事,竟然会为一个刚入门的弟子求情。但他还是说道:“你不必说了,武当派不容许有这种弟子出现,尤其是在我的门下。”
许少儒又是冷笑一声,说道:“师姐,谢谢你,你不必为我求情的。”
韩紫凝说道:“说什么啥话,你不留在武当会死的,你忘了,你只有七天的命了。”
许少儒心想:“原来我还有七天的命啊。”
韩紫凝见师父无动于衷,又对孟淳道:“师兄,你也说句话啊。”
孟淳眉头动了一下,看了看韩紫凝,对宗殷缓缓说道:“师父,许师弟是掌门托给师父照顾的,这样逐出山门,只怕掌门那里不好交代啊,请师父三思。”
宗殷一听,怔了一下,心想:“对了,刚入门,就这样逐出掌门那里确实不好交代,不过,其实更不好交代的是那个女子啊。”于是说道:“好。逐出山门就免了。但一百大板仍不可免,之后就关禁闭五天。”
韩紫凝道:“这,这怎么了得。他不会武功,一百大板叫他如何受得住。”
宗殷道:“你不必说了。执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