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原本还以为到了白溪城，军营生活会跟艰苦呢，在路上还打算到了白溪城就跑路来着。”宋彦明坐在地上，看着远处教拳的军官说道，“没想到原来是每天操练小半天，每个月看两次教官打拳，其他时间都放羊啊。”
坐在身后的段崇聪小声的说：“原来老师你还是想要当逃兵啊，可千万不要啊，抓到了会被打死的，我爷爷他给我说过……”
说起来也是缘分，当时宋彦明被拿下扭送军营参军，直接就编在段崇聪所在的小队上了，现在宋彦明每天中午吃完饭就教段崇聪识字，拿着树杈子在地上比划，当是运动消化，段崇聪就叫他老师了，还死活不肯改口，说不叫老师不行，他爷爷说过……最后宋彦明只好认输，现在混得比较熟的朋友，都叫他老师、老石、老史等等不一而足，让宋彦明无奈得很。
宋彦明一听段崇聪又要提他那个威风八面无所不能什么事都给他讲上一堆的爷爷，紧急打断他道：“我开玩笑的，快认真看，我感觉教官教这个拳很厉害，看着就感觉学会了能一个打十个，你说你怎么老是开小差呢？到现在做出来的动作都没教官的那种感觉……”
段崇聪话被打断，又换了话题，“确实，认真看教官打拳有时候感觉很奇妙……”宋彦明也没去管他，而是盯住了远远的在前面，正打拳作示范给他们看的教官。段崇聪说得不错，宋彦明也感觉认真看教官的打拳，总有一种奇特的感觉，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太认真看竟然会觉得看不清楚教官的动作，这让宋彦明感觉不可思议，段崇聪也有这种感觉，他们两个曾讨论过，却没得出什么结论。
很快，教官打完了拳又不见了人影，另有一个百夫长带队，大家哗啦啦的站起来换地儿列阵操练。
这时段崇聪突然压低声音说到：“刚刚看教官打拳，我突然就看清楚了，教官的拳打得很慢，就像他是在水下一样，每一拳都很大力气，也很慢。”
宋彦明诧异，道：“不是吧，你也跟其他人一样能看清楚教官打拳了啊，哎，惨了，队里就剩我一个瞎的看不清了，我视力明明好得很……”
段崇聪摇头：“不对，听其他人的说法，他们只是看清了教官的动作，我是感觉清楚了教官的动作……哎，说不清楚，就是感觉很清楚的意思……老师你跟我之前一样看不清，或许之后会看清了吧，那时候你就明白了。”
宋彦明无语，道：“确实没听明白你要说什么。”
段崇聪又急急道：“反正你认真看教官打拳。”
宋彦明点头示意……
宋彦明在一个月之后明白了今天段崇聪在说什么了，他在一次认真看拳的过程中，突然能感觉到教官的每一个动作，并不用用眼睛看，闭上眼睛都能感觉到教官的动作，仿佛教官那套拳是个黑洞，将宋彦明对四周的感应全吸到了他身上，那种感觉就像突然所有感官都失灵了，只集中在教官身上，自己身体周遭都陷入虚无黑暗一般，宋彦明一进入这种感觉，被吓出一身冷汗，一瞬间感觉又回来了，这下子他没敢再去看教官，微微喘着气，感觉有些惊悚。
休息了一会儿，教官走了，他们又去操练，宋彦明一动，突然发现自己感觉敏锐了，那种感觉就是耳聪目明，对身体周遭都有所感应，一下子又觉得惊奇。段崇聪过来说道：“老师，看样子你终于知道我说什么了吧，嘿，一身汗还没干。”
宋彦明点头，问道：“你这之后有办法继续看教官打拳吗？感觉很不好受。”
段崇聪回答：“我没去试。”
宋彦明无语，但是想想，或许自己也不太敢再试，于是也没说什么，而且现在世界似乎更加清晰了一点，宋彦明也高兴的体会着这种感觉，到处看看听听，玩得不亦乐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