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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从一回来就看到谢妍的情绪不高,洗澡时差点摔倒,“你送她回宿舍吧,一会儿我把饭给你们打回去”江天看到谢妍有些空的眼神,心里也很疼。

回到宿舍,谢妍直接扑到了苏寒的身上。从他出事到后来谢妍开始工作,她心里一直压着这事,强打起精神,到了今天,还是倾泻出来了。谢妍哭的歇斯底里,苏寒一直抱着她。

过了一会儿,谢妍就趴在她身上睡着了,苏寒把谢妍扶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擦干眼角的泪。

“苏寒,先吃饭吧”江天从门外探头进来,小声的说。

苏寒关上门,和江天去了隔壁的小休息室,江天给苏寒打开饭盒,又拿消毒纸巾把筷子消毒了一遍,递给苏寒,苏寒吃的时候,眼泪也落下了,江天何尝不痛呢?对于兄弟的牺牲,一直是江天心里的一块儿新病,江天从对面的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苏寒身边蹲下,拿出纸巾给苏寒擦眼泪“江天”没想到苏寒也扑到了江天怀里。他们的泪水和痛苦只能埋藏在心底,思念与日俱增。

刘洛和沈玉川的课在这三个星期中穿插,时间飞逝,项目已经进行了两个月。

这天晚上的课是玉川上的,结束后,玉川,江天,苏寒,杨帆,刘洛,谢妍和刚刚赶来的蒋若琳和黄小朵开车去了东江基地外的小饭馆,大家随便点了点东西,特别点了四盘小龙虾,和当初他们在学校门口吃的味道一样,还像之前一样,给摆上唐一恭的筷子,只是谢妍添了一个习惯,给唐一恭包小龙虾的壳。

“下一阶段,蒋若琳和黄小朵会参与到授课中,今天也算是给她们俩接风”江天举起杯子,还特意和唐一恭的杯子碰了一个,“再过两个月,就要过年了,咱们的培训和项目也会在一个月之后结束,预祝咱们项目发展一切顺利,圆满完成对这帮新兵的培训”

苏寒和蒋若琳,谢妍,黄小朵回到了宿舍,仿佛又回到了大学的时候,唧唧喳喳地聊到天明。

“刘教官”赵明亮找到刘洛。

“我们发现在制导环节的设计中,作战平台无法有效与发射车进行对接。”陈凡找出了数据库中的失效数据,并模拟了一次作战平台的指挥。

“这个问题,可以这样解决”在一旁的黄小朵开口了。

黄小朵娴熟的技术,操作的流畅,顺利地解决了这个问题,还没开始授课的小朵已经让这些新兵们对她敬佩不已了。此后的一段时间,大家对她上课的内容页十分感兴趣,尤其是对中国军队的新一代军用系统的操作及调试,这对于未来战争是十分重要的。

“小朵,这几年没白学啊!”苏寒和黄小朵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还行吧,今年我调到玉川他们的计算机研究中心,和王教授研究了一个课题,他给了我很多启示,没想到就运用到江天的这个作战平台上了,曾经觉得他是幻想,现在没想到,成真了。”小朵很开心,不自觉的搂着苏寒的胳膊。

“对了,你跟江天怎么样了”小朵瞅着苏寒坏笑。

“对了,你跟江天怎么样了”小朵瞅着苏寒坏笑。

“你这孩子,怎么不学好呢?”

“快说快说”黄小朵粘着苏寒。

“好啦好啦!还没什么呢”苏寒立刻转移话题。

“你和玉川准备什么时候请我们这些战友吃喜糖啊?”

一听这话,小朵脸都红了,“明明说你呢,怎么扯到我了”小朵嘟嘟嘴。

“哈哈哈,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想当初被他亲了,还别扭的跟什么似的?”

“你好讨厌,翻旧账是吧!太坏了,跟江天没学好”小朵撇了撇嘴。

“能不提他吗?我跟他还没什么关系”

“还没什么关系?你俩是要奉子成婚才算有关系哇?”

“黄小朵啊黄小朵,这几年你在学校读研究生嘴皮子都变快了是吧!我让你口无遮拦”苏寒开始对小朵发起挠痒痒攻势,“我错了我错了”小朵笑开了花。

到了宿舍,两个人又打开电脑,工作到深夜。

“苏寒,你困吗?要是不困,咱们聊会儿天吧!蒋若琳跟着谢妍去基地享福了,就剩咱俩了”

“聊什么啊”苏寒整理着被子,小朵一下子跳上苏寒的床。

“不许赖皮,回自己床上去”

“不嘛?人家好久没跟你在一起了,赶紧上来”小朵拉了苏寒一把。

“行行行,咱俩挤着,让你们家沈玉川羡慕去吧!”苏寒露出灿烂的笑容。

苏寒和小朵聊聊工作,聊聊研究生的经历,聊聊沈玉川,也不可避免的聊到了他。

苏寒也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其实,从毕业到现在,我们都变了,变得成熟,稳重,不再孩子气,但也隐藏了自己内心最真挚的情感,我们的关系好像回到了大一的那个寒假,对他的依赖感也增强了,只是,还是会有些伤感,太多时候,他的好,他的细心,让我感动。但心底,依然觉得抓不住,我需要时间,我们都需要时间,沉淀彼此的感情”

小朵又何尝不明白呢,大学四年,她亲眼见到苏寒的外表刚强,感受到她内心的孱弱。“慢慢来吧,大家都经历了这么多,细水长流,顺其自然更好”。

苏寒曾在日记中写道:

“当他从大树下走出来,我的心颤了;

当他拿出月亮船时,尘封已久的情感如喷泉般涌出;

当我和他独处时,也感受到了那份宁静;

只是,我的心,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自在”当两个人分开太久,彼此心中会有一点点的隔膜需要时间来融化消解,好在江天和苏寒的心态都很平静,也自然会在未来真正拥有这段美好的爱情。

欣赏月光的美妙,非一人也。此时的江天,仰望星空后继续忙碌着。

这些日子以来,江天早操后,都没有去食堂吃饭,用很短的时间来备课,用晚上的时间来攻关,每天深夜,看着战友们一个个离开,而自己,却一直在办公室里忙着什么,玉川大概猜到了江天的用意,每天去食堂吃完晚饭,都会给江天买点水果或者面包饼干。

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作战平台的日趋完善,让所有人为之欣喜若狂。新兵队的高材生们越来越娴熟的操作,达标变优秀的体能测试成绩让所有的教官欣慰不已,马上这些人才就要下到各个作战指挥部门了,李副参谋长再次来到了报告厅,这一次,他不仅听了、看了作战平台的操作系统,更征集了所有新兵的志愿,在基地研究后,宣布了结果:杨帆如愿来到唐一恭生前所在潜艇,任实习导水长。赵明亮和陈晨分别被分配到两艘新型导弹驱逐舰上任实习航海长,看似与陆战旅最不搭的郭启,果然和苏寒成为了同事、战友,到两栖侦察营一连担任副连长,其他的新兵也依次被分到海航,基地科研中心以及新成立的数字化模拟战研究中心。

在离开的晚宴上,所有的教官都上去发言,大家围坐一团,如同大三那年的暑假,那位士兵也被邀请了回来,他现在已经提干,并且报送到大连海军舰艇学院学习,大学的梦已在部队延续,而未来的他,更将是海军中的一员猛将。在晚宴的最后,大家集体唱了再见这首歌:

“我怕我没有机会,跟你说一声再见,

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

明天我要离开,熟悉的地方和你

要分离

我眼泪就掉下去

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脸

我会珍惜你给的思恋

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远都不会抹去

我不能答应你

我是否会再回来

不回头

不回头的走下去

我怕我没有机会

跟你说一声再见

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

大家含着泪唱歌,在近一年的相处中,他们成长了很多,懂得珍惜,懂得战友的情谊。

当所有人唱完最后一句的时候,江天从一个角落出来,所有新兵像预先知道一样的鼓掌喝彩,“江航海长好样的!”

江天先微微鞠躬,“谢谢大家给我这个机会,半年多的时间,作为教官的我们成长了很多,作为新兵的你们,各项成绩和军事素质更是惊人的提升,在未来,你们可能会面临各种各样的困难与挑战,甚至会有质疑和白眼,但请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傲人的学习成绩在部队就是一个大大的零,而你们必须以谦逊踏实严谨的态度,对待工作,用宽容理解的心态对待战友,学生兵一样可以成为海军的骄傲,********”

“同时,我也想为大家讲一个故事,讲一个关于战友情,同学情,爱情的启示:我是华航大学的国防生,在座的教官也大多来自华航大学的国防生,我们刚下部队时,上级觉得我们是学生,非兵也;搭档战友觉得我们是杂牌军,处处受人质疑的眼光,下面的士兵更觉得我们是绣花鞋中看不中用,太多时候,我们迷茫了,失落了,哭了,痛了,但都只是在被子里,因为我们明白实力需要时间来证明,苏寒教官可以在高手如云的陆战旅成为人人敬佩的三连长,刘洛教官可以在进入导弹发射连以后刻苦努力赢得连长和上级的信任,直接代理连长,蒋若琳教官可以在男人扎堆的试验中心做到更好,你们可以回头看看正在录像的谢妍谢干事可以通过丰富多彩的节目和深入基层的故事获得基地司令的赞许和嘉奖,还有我最好的兄弟,如果今天他还活着,一定比我们当中的任何人讲的都好,唐一恭,为了保护潜艇而牺牲,为了潜艇上的兄弟而下潜,我希望你们也能够有这样的勇气和信念,做好为祖国为人民牺牲自己准备,你们是拥有高学历的学生兵,我希望你们的高学历可以在部队转化成高能力,作为复合型的人才为海军贡献力量,我相信未来的你们一定是优秀的指挥官。和你并肩作战的兄弟,战友,是你们一辈子的珍贵财富,在我们上学的时候,当时我说过同学情是一生不变的,战友情是用汗水浇灌的,咱们是同学加战友,那是给座金山也不换的,这句话在未来的几年显得尤为珍贵,他们在你们刚下部队时,不仅仅是闺蜜,兄弟,更是你精神的支柱,再多的嘲笑,轻视,都会在和他们在一起时灰飞烟灭,四年的时间我们相融在一起,而你们这几个月的相处,感情更是无法撼动,在未来,你们就会是彼此的精神力量。友情和爱情是并重的,家的意义对于一个军人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今天我也想借这个机会给大家一些,算是前辈的忠告吧!”

听到江天声情并茂的讲述,底下的新兵对这些教官有了更深的了解,对军人的含义有了更深的认识,而他的国防生战友们却早已泪流满面,当然,对于接下来的话,大家也都充满期待。

“作为你们的战友,兄弟,今天我想在这里给大家一些情感上的忠告,先从一个故事讲起吧:那,因为爱情;大学时代,男孩的天性开始释放,相信你们都不止有过一个女朋友或男朋友吧,在五彩缤纷、美女如云、青春多梦的大学校园,容易迷失自己,当然,我就是其中一位,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希望你们认真听,那么时候,我年少轻狂,从不缺美女相伴,相信这一点,我的国防生战友是知道的,我的心飘飘然,眼睛大多时候钉在了空姐身上,而忽略了身边的人,命运就是这样,当我们真正意识到最爱的那个人就是那个朝夕相处的搭档时,为时已晚,毕业那晚,我们挥手告别,我送走了空姐,她送走了我。大学的快乐,在刚进入基层部队时灰飞烟灭不复存在,因为种种的不懂与无知,每天沉浸在工作中,埋在军舰里,频繁的掉部门磨练了我的意志的,但在情感上我一直停滞不前,总是不敢迈出这一步,这也导致了我与她的再次擦肩而过,老天爷给了我两次机会,但我都没有把握住,当我知道她因任务受伤的时候,我连夜打车去医院,我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要冷静,但心是冷的,手是抖的。老天爷眷顾了我,给了我这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机会,今天,我想告诉大家,记住心中所爱,积极有所行动,别让爱来的太迟,导致错过。

现在就让我为大家做个示范吧”江天再次鞠躬,并走到苏寒的身边。

“苏教官,可以到中间来吗?”苏寒瞪大眼睛,小声的说“你别开玩笑了”

但是江天的手已经伸了出去,苏寒低着头,站起来,拍了江天的手一下,来到中间。

这幅场景,又像是回到了那年大家围坐在一起的大学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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