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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奋斗

奋斗(一)

到客厅,一列列仆从正忙碌的穿梭于厨房客厅之间。我看着托盘里色泽诱人的菜肴,一个念头晃过心头,于是移步来到厨房。厨房内也正热火朝天地,我命人腾出一个灶台,选了些猪肉,馞芰为原料,忙活了开来……待到一切就绪,出锅的竟然是晶莹亮白形似荔枝的丸子,我命待从将此道菜端上去,吩咐他到时若有人问起,便说此菜名为“假到真时真亦假”,但是不要透露我的身份。

我尾随其后来到厅前静静地观望。果然那道菜一上,众人皆认为它便是荔枝,大加赞赏,荔枝在这一带珍贵少有,又因为它不易储藏,不方便长途运输,非一般大富大贵之家不能知其味,我偶然露了这一手,虽然意有所指,但随后便在民间流传开来的名为”荔枝肉“,总算小小的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了一下。

乔玄颇为疑惑向乔复看了一眼:“复儿,这就是你先前提的新鲜玩意儿?倒还不错……”下首的乔复忙回答:“父亲喜欢就好,只是……这个,不是孩儿所为。”转身向上菜的那个侍从询问,那人答道:“此物不是荔枝肉,而是一道菜,菜名:假到真时——真亦假。”

菜名一出,众人脸色各异。我敏锐地观察到周瑜及子龙脸上有少许变动。只是子龙的是不安,而周瑜却神情闪烁,下意识地低垂着头,令我意外的是孙策对这个菜名也颇有感触似的,对着丸子发了一会呆。在场的人都是久经风浪的,哪个心底没有隐痛,单看他们立即从疑惑中恢复过来的时间之短可以看出他们的掩饰自我的功底着实不错。

“有趣有趣,不知是如何做成?”

侍从将目睹我做菜的过程讲了一遍,众人咋咋称奇:“想不到猪肉与馞芰相辅,经过庖厨巧手,竟可以做出这种荔枝的味道,这菜名倒也贴切!”但是已经没有几个人再对那道菜动筷子。

乔复看众人情绪不对,稍对下面的人示意。大厅之内丝竹声悠然响起,一群近百个姿容俏丽,垂着燕尾髻,穿着半透明质轻料薄的各式纱衣的舞姬,翩翩飞舞来到厅内,如百花盛放,尽态极研,姿态万千,看得人眼花缭乱。

乔玄坐在主位上,向右下首的孙策举杯示意:“贤婿,这歌舞可还入得了你的眼?”

孙策忙举杯相迎:“泰山大人真是客气,小婿诚惶诚恐!”周瑜坐在做下首一脸的不以为意,乔玄面有不快,孙策也忙向他使眼色。

可他在座位上大刺刺地一拱手,对乔玄说道:“乔公此舞虽是曼妙,瑜却认为没有点睛之处,瑜有一爱姬,善于此道,不妨让她与之共舞,为乔公助兴。”

我暗自冷哼了一声,还真像传闻中所说,周瑜与林仙儿形影不离,到哪里都带着她!如今还把她带进乔府吗?

正气愤时,一曲荡人心魂的箫声响起,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舞步飞旋地进入场中,一身鲜红的衣饰映衬得她就像一朵怒放的玫瑰,俨然花中之王的姿态,在众舞姬之中长袖曼舞,广袖开合遮掩,仪态万千,那舞姬确实超然,引得我也为之叹服,不正是伤愈的林仙儿吗?看她美目流转,神采奕奕,周瑜应该对她是很宠爱吧?

我幽幽的想着,欲转身离去。

奋斗(二)

“周郎之名果不虚!老朽没有想到周郎竟然在音律上还有如此造诣。”

咦?刚才那萧是周瑜吹的?我停下了脚步,朝后厅去了。后厅垂着重重纱幕,乐伎们就是在那里演奏的。我挥退众人,在琴前坐下,琴声便自指下缓缓而出,这曲《凤求凰》还是大乔教我的第一首曲子,练习时日不长,而后几年我又奔波在外,回来后才又跟大乔学的,技艺不是很熟练,再加上心中情绪复杂,这曲调有几分走样我也没察觉。

听曲的人明显有了反应,不过不是因为我演奏此曲的用意,而是因为我把好好的曲子弹走了调,唉!——乔玄不明所以,认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乐伎心不在焉所致,觉得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当场不满地命人将我直接拖下去杖责三十。

唬得我吓了一跳,正要开口告知他我是小乔,子龙和周瑜却同时起身制止。乔玄看了看两人,问他们原由,子龙道:“侄儿请舅父大人将此乐伎赐予我。”

乔玄和周瑜闻言均很惊讶,乔玄几乎是不假思索说:“哦?既然你喜欢,那就——”

“——且慢!”周瑜出声,“不知子龙兄为何突然想要这个乐伎呢?我记得你以前你可是对音律方面的事情不屑一顾的。”

“只是突然间听了此曲有些触动,便有这种想法,瑜兄何来此一问?莫非你也对这个乐伎感兴趣?”

“瑜正有此意,特想向乔公讨个人情。”

“这倒有趣啦!”乔玄眉头一挑,“想不到我乔府一名乐伎也能被两位同时看中,对我这主人而言是很令人高兴的事情,不过,我已经答应龙儿在先,周公子还请见谅,我会赠一个才貌双全的乐伎于你,还请见谅。”

闻言,周瑜不依不饶地向乔玄又进言:“乔公,还请三思,瑜愿倾尽所有交换此人,希望乔公成全!”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此言一出,客厅里的人均是十分疑惑,乔玄冷笑一声:“周公子视乔某之言为何物?难不成要以倾家之资相诱要老朽食言不成!你当我当真看得上你那区区之资吗?”这是什么逻辑?想不到我老爹还会钻这种牛角尖,但是要把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送给了子龙——后果还挺严重的!我正想要出去,不料孙策又插了一脚进来:“泰山大人,你不如将此人给小婿做个人情如何?我听此人演奏,虽有技艺上的不足,但是意境还差强人意,送于我妻令她教导一二或许会有所成。”

这个方法不错,我不用出面,反正是去大乔那里,这件事情也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乔玄正好顺着台阶下点头答应,厅内又恢复了宾主尽欢的场面。

奋斗(三)

我松了口气,忙偷偷从幕后走出,撤离犯罪现场。

刚走几步,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真是胡闹!刚才若是你父将你赐予了赵云,想必你会十分欢喜。”是周瑜!

“那倒未必,我若是有了人家,就不能再像青楼女子更换恩客般换男宠啦!——我会很遗憾才对。”我笑吟吟的回答。

“你!……还在生我的气啊?……”“哪里话呀?周公子太见外了,小乔……”

“——乔儿!别说气话!我……错了行不?”

“哼!你说这话小乔到有些糊涂啦,呵呵”哪会这么容易就原谅你!我转身意欲往住所走去,发现子龙远远地站着一脸淡漠的望着我们。

一时间,三人皆默然。

回到院里,便看到人来人往的都在忙碌着,一问才知孙传香被姑母安排在我们院中,她的房间与我毗邻,看来我们这里又要热闹一阵子啦。

香香是个精力充沛的人儿,她坚持要我们叫她香香,一再地强调她喜欢各种花的香味。

每天都会有大批鲜花被她“摧残”,只要是花,就会被她弄成一束一束地满屋子都插上了,凡是进过她屋子的人都会怀疑是走进了小花园。大乔笑我:“先前你把一大堆首饰全戴在身上,无独有偶想不到近日又来个香香恨不得把她所做到之处都插上花,你们两个真是一对宝贝。”其实我们姐妹中桑乔与她最和的来,两人吱吱咕咕一唠叨就能说上老半天。

姐妹们聚在一起日子过得很舒畅,容易打发,眼看着下去秋来,园子的地面上总是铺着一层飘落的花瓣,颇有诗意。

奋斗(四)

不知怎的,后院女眷中掀起了一阵绣刺的风潮,什么蜀绣,湘绣,苏绣,几乎人手一样,不清楚情况的人会以为自己一不小心来到了绣厂呢!

大乔正在努力绣的是苏绣著名的“双猫头”,这个玩意可是很有挑战性的——用100多种花线,需7万多针次,且有严格的排针规律,成千上万的线头和线结更隐藏无踪,而独毛仅有一根丝线的1/48细,猫眼则用十五六种色彩的细线镶色,和色……光看她绣我的头都大了,由此我发现她其实是个特别有魄力的人,这么复杂的东东,她也能绣的形象生动,呼之欲出,整个绣品秀丽典雅,精巧别致,给人以柔和清淡之感。

桑乔研究的是粤绣中的“丹凤朝阳”,她的针步短,色彩鲜艳,花纹繁缛,构图饱满,用的是金银线绣,垫绣,给人以立体感,颇有近乎浮雕艺术的感染,是我们中的第二巧手。

尔乔是个细腻的女孩,她绣的是“芙蓉鲤鱼”。“芙蓉鲤鱼”是蜀绣中的精品花样,色泽明快,形态逼真,意趣盎然。在她绣来更是生动自然,清秀淡雅,富于生活情趣。

我和香香就比较惭愧,只能每天围在她们旁边看,刺绣是个考验耐心的活,我们只能望洋兴叹!

“姐姐!你绣的可真是太好了!你瞧这猫头多细致……啧,啧……”我又在大发感慨。

大乔笑着用绣帕扇了扇我的脸颊:“小妹,不要再用那种哀怨的口吻说话啦!听得我心里直发毛!……”她顿了顿,“实话告诉你:这个是我送给你的嫁妆呢!哈哈”

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别玩我了,我要出嫁还早着呢,等你过了孙家的门再操心也不迟!现在啊,你是准备把它带到婆家去的吧?”

“……其实,送给你和带到婆家去是一样。”她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眼神飘忽不定的看着我。

一种不安突然涌上心头,我没来由地觉得一阵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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