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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比武招亲

“二位妹妹,今天遇到什么新鲜事儿啦?这么高兴!”大乔迎了上去。

“哦!大乔姐姐啊!你不知道今天错过了多好玩的事儿啦?呵呵……”桑乔向来是很活泼的,这性子倒有点像她娘的心直口快,见大乔问起,忙把今日上香途中发生的事儿说给大乔听。

舒城极大,又极小,通过桑乔绘声绘色的描述,大乔仿佛看到那大户的檐牙高墙,小户简单的青瓦木壁……

上香的队伍有点长,前来乔复开道,后有乔晖压阵,桑乔,尔乔各乘一顶小轿跟在陈夫人的八抬大轿后面。因为平时极少出门,桑乔颇感新鲜,时不时揭帘向左右张望,奇怪的是今天街市上竟没有几个人,酒楼,饭庄亦是冷冷清清,有点纳闷。

队伍走到半路便停止不前,随行人员中有点骚动,前面人声鼎沸,叫好声喝彩声连连,她听到前面乔复在姑母轿前禀告:“姑母,前方的道路被人挤满,有舒城大户家小姐在前面摆擂台比武招亲……”

陈夫人略带威严的声音传来:“复儿,你且过去看看,这是舒城哪家的小姐有此等吸引力,场面之大怕也千人空巷了吧?你仔细着点儿,把那家的情况搞清楚点再来告我,嘱尔乔她们在轿中休息,别出去出头露面,不成体统。”

桑乔听了这话,吐出舌头朝陈夫人的方向做了个鬼脸——这个姑姑真是个老古董,规矩比别家都多!还指望着可以去看看人家比武招亲的场面呢,看样子是没门啦,唉……

她坐在轿中无聊地摆弄着自己的发辫……

突然间,随行人员大乱,又传来兵刀相间的打斗声——桑乔急忙揭开轿帘,只见前方的人群急速散开,一白衣劲装少年与三哥乔复斗在一起,衣裳飘飘,缠斗在半空中……

此时陈夫人与尔乔亦下轿来,随行人员将她们护在中间,乔裕在一旁看了片刻,即对姑母说:“姑母请宽心,以三哥的功力与此人斗不会有事,只是不知到底发生何事,不便插手,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好么?”陈夫人听了这话,对乔裕颇为欣赏地点点头。

尔乔两姐妹却都被那白衣少年所吸引,看他在自己兄长的凌厉攻势之前仍面不改色,见招拆招,也不慌乱,一招一式也尽显他的功夫也不弱,两人实力相当的样子。

那白衣人的兵器是杆笛子样的,在他手里活灵活现,时而离手,化为一道闪电,刺向乔复。

乔复剑影飞舞,围成一片风幕,激荡有声,白衣人身形如轻烟般飘忽不定,手执玉笛数次直刺,都被剑风震开,金铁撞击之声铿锵有力,两人各有所长,一时相持不下。旁人只看到人影疾闪,变幻缭乱,喝彩声起……不是应了那句话不?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啊!

这里桑乔看得甚是佩服,转身抓住尔乔的手,指着缠斗的二人叫道:“二姐,快看啦!快看啦!”然而身边的尔乔似乎没有反应,她便向尔乔看去。

她那平日里温婉动人的二姐此刻正如痴如醉地注视着那白衣飞扬的男子,仰视的目光一动不动,坚定而专注,嘴角噙笑……

忽地从擂台那边飞出一人影,窜到空中,硬生生地直插入两人中间,使一杆长棍在中间摆瞬时间与他二人的剑笛各换一招,干脆地将他们分开,这手功夫极俊,似有故意卖弄之嫌,但也博得众人喝彩。那白衣少年;冷哼一声跃地下来,乔复也随而落地,恭敬地站到陈夫人一旁,眼底有掩饰不住的怒意。

那劝架之人却是孙策,陈夫人立刻明白了那白衣人的身份。在舒城,能与孙策关系如此亲密的世家子弟只有一人——周瑜!

这庐州舒县不是孙家的原籍,只因孙策他父孙坚那年征讨董卓才将家小移至这里,就连孙家现在居住的广宅也是周家所赠,可见这周瑜家是何等阔绰。这周家在这一带影响很广,是以不少人欲攀他家小姐这高枝,这比武招亲才如此大场面。

孙泓是孙家长子,却一直不能掌管自家大权,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周家独子周瑜与孙策两人是自小的玩伴,兴趣相投,相处十分融洽,隐隐有支持孙策之势。这一层是陈夫人所知道的,如果要与孙家联盟,恐怕孙泓是不大靠得住的。

此时周瑜一身白衣劲装,显露出矫健的身形,高扬着线条流畅的下巴倨傲地盯着乔复。那笛子横在胸前,也不知是何器材所制,绿幽幽的,刚才与乔复的剑相击,竟发出金铁相碰的声音,有点见识的人目光差不多都集中在着笛上。

孙策轻巧落地后便向陈夫人这边走来,眼神似是不经意地掠过尔乔桑乔等随行女眷,随即飘过一点失落,走到跟前向陈夫人行礼:“打扰夫人,只是我等不知是夫人经过,还望夫人勿要见怪。”

转身对周瑜说:“公瑾!快过来见见陈夫人!你刚刚冒犯了夫人车架。”

那周瑜却是一脸的冷漠,斜眼看着乔复:“是某人先乱我妹的比武招亲的,我只不过是对他施薄惩,若是真的冒犯夫人,明日便派人给夫人送安神的药材如何?”孙策忙把他拉过来,要他向夫人道歉,周瑜却仍是一副不屑的模样。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足为虑。”陈夫人暗想,面上露出些笑容。“贤侄不必多礼,妾身冲犯了他妹妹的比武招亲,就不必追究,这少侠不知如何称呼啊……?”

孙策忙给她解释:“此乃我家世交之子周瑜,周公瑾,与策同岁,自小一起长大,他就是这样的性子,还望夫人多多海涵——”“涵”字尚未出口,一道银光从上方向他袭来,孙策稍一闪身,便躲开了围观的众人亦是一惊,向上方看去。

擂台之上,一绿衣美貌女子一跃而去,衣带纷飞,煞是好看。想来就是此次比武招亲的正主——周蔚儿。人群中传出一阵赞叹声,周蔚儿对这赞叹倒是很得意,头一扬,露出灿烂的笑容,极具迷惑力,难怪今天有如此多人前来竞技!她落地之后拉着孙策便要走,有点怒气地说:“我的比武招亲都被人搅局啦,你倒好!在这里低三下四的道歉,凭什么是我们错了!”。

此时,周蔚小嘴微翘,粉面带怒,别具一番风情,前来比武的人中马上有人跳出来,站在她这一边:“周小姐说得极是,我们原本好好的兴致被你们搅乱了,难道还是周家有错吗?……”顿时有好事者便加入她的阵容,气势汹汹的围住了上香的一行人。

尔乔与桑乔有点心慌,小心翼翼地向陈夫人身边靠过去。

那周蔚儿眉头一挑,把目光投向她两人,轻哼了一下:“我道是何等貌若芝兰,出尘脱俗的女子呢,策哥,你的眼光也愣是低了点啊!”孙策脸色一变,眼中精光一闪,正要发作,周瑜却在此时忽地大喝一声,把全场沸沸扬扬的声响都压下去了,“蔚儿,还不上擂台去!各位英雄好汉,我周家比武招亲乃是大喜之事,还请诸位各就各位,继续比武,能得头筹者,就能得到我妹的青睐……”

听到周家少主发了话,那围住陈夫人等的人群也随后逐渐散去,周蔚儿似是颇为不满,但被周瑜狠瞪了几眼,有些无奈地低垂着头,气恼地手执银链乱劈了几下,便身形一晃,跃上擂台,风情万种地继续主持她的比武大会。尔乔这才看清袭击孙策的那道银光原来是周蔚儿手中细细的银链,打制得十分小巧灵活,不用时就收在手腕上做手饰,倒也别致,暗暗羡慕了她一番。

周瑜一反常态地制止了可能会发生的暴动,然后冷眼看着陈夫人一行,酷酷地也不言语。孙策此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微微有些出神。只有一瞬,孙策又恢复原样,陈夫人有点惊讶地看着他,孙策刚才冷冷地散发一种令人压抑的霸气,让人猜不透也看不透……周瑜却似乎什么情绪也没有地那样立着,纨绔弟子的那种带傲气的嚣张。

乔复在一旁命人重新整理轿子,等待陈夫人登车,孙策笑嘻嘻地把周瑜与乔复乔晖两兄弟拉在一起,为他们劝解,尔乔怔怔地透过帘隙望着周瑜,自始至终,她一直在关注着他,痴迷于他与三哥相斗过程中那种凌厉,欣赏他冷着一张脸伫立一旁……

但她回忆起那周蔚儿看到她与桑乔时那眼中的不屑时,心里又是一颤。自小她就很有自知,单在自家姐妹中,大乔与小乔既是嫡女,又美丽不可方物,自是不能比;桑乔性子活泼也引人喜爱……她只是一个妾室所生的平凡无一点特别之处,他……会注意到自己吗?黯然的坐回轿中,发出细不可闻的惊叹声。

不多时,陈夫人出人意料地在轿中传出话来,尔乔与桑乔可随乔复乔晖在此共赏比武,独自一人上香去了。

擂台上的打斗很是热闹,一个青衫男子与使一长枪的彪形大汉在场上斗得难舍难分,青衫男子身形灵活多变,出剑更是利落干脆,剑光笼罩在对手的要害处,攻击力颇强;那长枪大汉也着实不错,下盘很稳,沉着地以静制动,枪法精妙,两人实力均不可小视……孙策与周瑜相视点头。

那周蔚儿笑盈盈地倚在椅上,似是对打斗十分满意,时不时地发出清脆的喝彩声,引得场上气氛高涨,人人摩拳擦掌。她的眼睛却是漫不经心地关注着一旁缓缓走上擂台的尔乔。

尔乔素来心细,正有点诧异姑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是随即而来的兴奋使她也不想太多,沉浸在可以多与他相处片刻的喜悦中掩饰不住兴奋之情,随同样兴致高昂的桑乔一起步上擂台,心不在焉地走着,眼睛却一直在人群中穿梭寻找心仪的他。冷不防眼前一物晃过拌住了她的脚,一个重心不稳,使得她向前扑去,眼看就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身体却突然停住了,乍惊之下,才发现孙策不知何时站在她身旁,手抓着她的腰带,使得她不往下摔,耳边听到旁边传来周蔚儿的轻哼声,寻声望去,周蔚儿眼中分明有些嫉恨,那么直白地盯着她——孙策轻笑一声,手上一用力,将尔乔揽入怀中,态度亲昵,周蔚儿脸色大变,一掌打去掀翻桌上的茶杯,碎片及茶水全都向尔乔射来,孙策气定神闲地带着尔乔向后退,尔乔则是云里雾里有点不明所以,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不自觉地紧紧环着孙策的肩膀……

那边陈夫人放下掀开一条小缝的轿帘,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带着一行人等离开了擂台处。混在人群中的一样貌俊秀的男子看着她的轿子离开,似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挤开围观的人来到靠近擂台处,仔细估量着场上的两人。

此时,人们都被突如而来的事变惊到了,场上安静的很,前来比武的人惊讶地望着他们心中的佳人——她此刻正凶巴巴地拿着银链向孙策怀中的尔乔抽去——

惊魂惚定的尔乔意外地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成为全场的焦点:桑乔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乔复眉头微皱,乔晖嘴角斜斜地笑着……最最重点的事情是面前的周蔚儿气急破坏地“嗖”地解下腕上的银链正向她袭来……全场安静的有点异常——

——周瑜飞身过来,一把楸住周蔚儿的银链,把她按坐在座位上,紧接着在她耳边有点怒意地说:“小妹!切不可乱我等大事!”随后走到擂台中间,略一拱手,笑容满面的说:“各位见笑了,小妹向来就喜欢与众姐妹开玩笑,不过是年轻人间的逗乐而已——大家看愚妹的功夫怎样?可如得了各位的法眼?不过她也着实胡闹了点……这样可好?今天我周家在‘飘仙居’宴请各位好汉!”

众人才回过神来,望着周蔚儿的眼神愈加强烈,更有甚者小声谈论着说:“……如此娇妻,真是难得,人漂亮武功又好,我倒喜欢这种真性情的女子……”

听得人群中方才那俊秀男子不觉好笑,嘴角露出一冷冷的笑意,轻轻摇摇头。

青衣男子与彪形大汉的打斗似是进入了白热状态,相持不下,两人你来我往的斗的很是激烈,众人看得也是兴致盈然。尔乔安静地坐在孙策的旁边,谨慎的远离着周蔚儿,心思却在不远处的周瑜身上,只觉得他一言一行都是那么有魅力,撩拨地她心痒痒的。可能平时越是清心寡欲的人遇到自己心仪的事物时才越是渴望,越是痴迷吧。周瑜则在一旁与乔晖小声嘀咕着什么,神情自得,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意思,不禁有些失落。

不久之后,青衣男子有些精力不济的迹象,额头开始冒汗,出剑也没有先前快且准了,但他眼中突然精光暴涨——牙一咬,整个人化为一道青光飞速朝大汉攻击,直刺他的下腹。那大汉见势不妙,也不甘示弱,知道自己凭速度是躲不开这一招的,大吼一声,长枪甩出几簇银色枪花,携带着划破空气的力量刺向青衣男子的胸膛——只是瞬间的事,眼看架势两败俱伤之局,孙策忙抽出身旁侍卫的刀向场中两人的兵器打去,希望能阻一下他们的攻势,但是距离相隔太远可能来不及了,脸上露出疼惜之色……

——两道流光突然从人群中闪过,“咻”——地破空而出,一道击在大汉的长枪上,另一道则打在青衣人的剑上,“噹”“噹”两声,两兵刃相接被强行改变了方向,一刹那间,结局已完全不一样了,青衣人只有胸襟前的衣服被划破,彪行大汉的小腹也只划开了一层细皮,众人都松了口气,青衣男子与彪形大汉不禁有些后怕,手心直冒冷汗,刚才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啦……

孙策更是大喜,忙向人群中叫道:“方才哪位侠士援手,我等感激不尽!”

那俊秀男子分开人群,对众人微微一笑,缓缓地走上擂台。

他一走上擂台,众人都觉得眼前一亮,但见他那如同深幽潭水一般的眼睛,微微一扫全场,不卑不亢地微弓身行礼,微薄的嘴唇娇艳似女子,人未语却已经使得众人诚服。

周蔚儿嘴角的笑意越深了,眼光流动,妩媚动人地望着他,桑乔的眼光也一亮。这少年的身上有她们都极少见得的气质,有点邪,确是又那么有吸引力,使得周蔚儿这种自负的人面对他也有刹那间失神。更何况一出手便制止住了两人自残似的比武,这等实力也是惊人。孙策走上前去热情地与他结交。

眼看要发生的悲剧有了圆满的结局,周瑜当场宣布:今日的比武到此为止,请各位一齐去飘红居去稍作休息,等会在飘仙居还有文采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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