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相惜,故人却只能在梦中相与重逢。
一身素衣的女子,缕缕青丝凌乱在风中飞扬飘逸,霎时从她胸口刺穿一把利剑,鲜血冰冰冷冷渐渐晕散开来染红了整片素色的胸襟,似乎红梅渐渐绽开,她微笑着缓缓倒在地上,嘴角的血渐渐从口中无所顾忌地流出来。
天上的雪花更是落得飘扬随心,不一会覆盖了她一身,似乎为她盖上一层素色的锦被。
韩宇繁跑到她的身边把她搂在怀里,心里却在低着血……
“楚虞!”他从梦中惊醒,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了,几乎每个晚上从半夜里醒来哇,嘴里都是叫着这个名字,身后、满额都是粒粒晶莹饱满的汗珠。
他靠在床榻上,惊魂未定,闭上眼,渐渐讲没有节奏的呼吸调匀。
点上了烛火,心却还是没有安全感。
门外传来敲门声,一小厮轻声道:“将军,该快到了上朝的时辰了。”
转眼看向落窗外,无际的天还没有露出一丝朝霞,也罢,反正也睡不着了。
韩宇繁向门外小厮回复到:“行。”
房门被小厮打开,身后跟着几个个侍女,一个端着装好了洗脸水的盆,一个端着放置着脸帕的木盘,还有一个端着漱口用的茉莉花茶。
韩宇繁先抹了一口茉莉花茶,含着一会儿便吐到另一个盅里,随后洗了把脸,三个侍女退下,还有两个侍女留在房中。
韩宇繁正要更衣,便不解朝着她们吼道:“怎么还不走?”
两个侍女被吓得低下了头唯唯道:“婢子要服侍将军更衣。”
韩宇繁一脸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她们出去。小时候只有妈妈帮他穿衣服,后来长大了会自己穿以后就再也不会让别人碰。
整理了衣冠,他腰上配着项伊娥昔日赠予他的宝剑,大步向门外马车走去。
上了车轿,他不停的抚摸这把剑,当拔剑从剑鞘里稍稍拔出时,剑刃上闪过一道银光,随着银光的闪过他仿佛看到了项伊娥甜美的脸庞。
自古臣子不可携剑入朝堂,韩宇繁被侍卫挡在殿门外,硬是要让他取下剑,可他却顽固不羁,又更是硬不愿取下,差点要动手打人,还声称若不让携剑入殿今日便罢朝回府,因为他是一介武夫,同为官的人也不敢上前劝告,有人小声言谈说他愈发鲁莽,一介草夫不懂规矩甚至目中无人,仗着自己是逝去王后的兄长便如此嚣张跋扈,先王后生前最后一段日子便失了宠,他有什么可如此嚣张的,反倒这些话不慎入了他的耳,活生生被他的眼神撂倒。
代王还没有到,殿外却是烽烟四起,这时,窦漪房正巧路过,边走上前去,嘈杂之声终于停止,众臣纷纷向她请安行跪拜之礼,又是韩宇繁直愣愣站在那里,却又不作声。
窦漪房便问到侍卫发生了什么,侍卫正是为难之时,只好不掩饰地道出方才所发生之事,更是希望能让窦漪房解围。
窦漪房吩咐到:“众位还是先进去吧,臣妾亲自与将军谈谈。”
“是。”众臣前仆后继纷纷都入了殿。
只是韩宇繁仍一幅不肯屈服的样子。
窦漪房伸出右手,眸子里的给人的感觉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贤淑,细语如春风道:“将军若信得过臣妾便把宝剑先交由臣妾保管着吧,午后下了朝将军到臣妾殿中去取回,臣妾必将会完璧归赵。”
也罢,毕竟是旧相识,也相处过,心里也有个底,方才说罢朝不过是危言耸听,若当真罢朝不知何时才能见到日思夜想的项伊娥。
韩宇繁将剑交到她手中,将鞋履脱至殿外,头也不回便入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