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给大家带来的是由著名的41度乐队奉献的精彩演唱会,他们曾经多次在各项大赛中获奖,相信你们会喜欢他们的音乐。”
听了她的介绍,许多原本打算离开的人们于是又重新坐回了位置。大明乐的嘴都合不拢,不停的夸着:
“嘿,这姑娘真不错,有两下子,符合我的胃口。”他说的很真切却没看见一旁的郑建面带杀机。
重皓他们也开始忙碌了,他们把鼓和音响拿到台上,郑建在布置着站位和走线。话剧女孩蹦蹦跳跳的来到郑建面前,甜甜的说了声:“谢谢你们,我先走了?”郑建也毫不保留的再次露出傻子样的笑容:
“客气什么,大家相互帮忙吗。对了,你……有时间留下来听听我们的演唱吗?”
“这个……”女孩开始装着矜持,犹豫片刻点头说道:
“好啊,加油啊。”于是郑建身上就立刻充满了劲力。他在后台给她置了把椅子,女孩笑意盈盈的坐下,双手放在紧靠的腿前,端坐着看着郑建他们的忙碌。
经过十多分钟的准备后,幕布再次缓缓的升起。礼堂里的灯光刹时全部熄灭,人们开始还以为是停电,骂骂咧咧的大叫着。直到舞台上的激光和闪烁的霓虹开始旋转,才大声的欢呼了出来。随着幕布的升起,一束红色的灯光打在了舞台正中的郑建身上。郑建斜挎着吉他,身体随着节奏颤抖,随着一阵猛烈的鼓声,他那沙哑的声音开始在礼堂中游荡:
凌晨一点的窗前
黄黄的灯火仍未熄灭
窗帘上你的影
和我的思念连成一线
脚下蔼蔼的白雪中
留下我来过的痕迹
不知你是否注意
你对于我的意义
幻想天空飘落你的思恋
和雪花一同模糊了我的视线
心中祈望
爱你永生不变。
……
音乐随着节奏越加的强烈,一阵阵声浪冲击着鼓膜,意识开始模糊,矜持开始溶解。人们放下了先前的约束,站起身来欢呼着,摇摆着,口哨声,叫喊声……霓虹在身边飞舞,灵魂似乎已经游离,寻不到自己的身体,记忆淡去,时间凝结,现实的世界仿似已化作云烟…….
看着这身边的杂乱,重皓突然发现:原先自己不为认同的那些曲调,都在这礼堂夜晚的昏暗中换上了华丽的外衣,欲望的,挣扎的外衣。它们在这样的环境中展现出了自己发泄的价值,只要你在这里,就难免被这种发泄所陶醉。在灯光高速的旋转中,音箱震耳的声浪中,视觉和听觉已经完全被混乱,谁也认不出别人,认不出自己,知道的只是用劲全身的力气去嘶喊,去跳跃,去摇摆。把白日中那些做作和烦恼用力的甩出很远……
这次演唱会取得了空前的成功,谢幕半小时后人们仍然叫喊着舍不得离场。四处都是沸腾过的痕迹,地上满是纸屑,塑料袋,喝过的可乐瓶……41度的成员每人都是满头的汗水,但是脸上却是兴奋的笑容,郑建一回到后台首先给了重皓一个紧紧的拥抱:
“以后我就是中国摇滚第一人!”他大声的喊着。
话剧女孩也立刻站了起来,急忙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帮郑建擦拭脸上的汗水,同时也擦给郑建一脸的幸福。在女孩的旁边重皓看到了子静,她的出现让重皓感觉有些愕然:他原本以为她不会来了,却不知什么时候她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两人彼此笑着点了点头,重皓心中有些拘谨。兴奋的人们开始商量着庆祝的去处,这时郑建大声的喊着:
“走,去堕落街,我做东。”人们终于等到了他许诺过的白饭,欢呼怂恿着,开始收拾行装。郑建此时走到了话剧女孩面前向她正式的发出了邀请:
“你能和我们一起去吗?”
女孩这次没有矜持,爽快的同意了。于是一大群人在周末10点的闲散中朝着堕落街走去。
说起堕落街,这附近的学生没有人不知道。重皓的学校紧贴着山,山后则是硕大的东湖。在山和湖相接的地方有一条略为宽阔的街道。这条街原先是外来务工人员的临时住所,房屋简陋,卫生差劲。后来有几个眼界开阔的人首先在这开了几家苍蝇饭馆,给附近那些整天无事的大学生准备。后来发现整天无事的大学生实在太多,经过几个月的经营后竟然赚了大钱。于是人们纷纷效仿,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专心经营起这里来。短短一年以后这里的房子已经全部重新装修,新建:饭馆,歌厅,发廊,网吧紧紧相联,每到傍晚。街上摆出长长的烧烤炉,歌厅和发廊则亮起闪耀的霓虹灯。形形**的年轻人来这里挥霍着金钱和青春,他们大声的吆喝,喝酒,划拳。发廊的小姐妖娆在路边,老板一个个笑意满满的数着钱。人们给这里起了一个很形象的名字:堕落一条街。
重皓他们一行十几个人来到了这里最大的太子烧烤店。老板招呼着他们进了包厢。可是包厢里只有张能做九个人的小桌子,十几个人个人围坐在桌前,拥挤不堪。于是老板又从门外搬来一张方桌和包厢里的小桌并在一起,人们勉强的就可以坐开了。重皓摸了摸桌面,桌子显然没有细心的擦过,上面沾着点点黑色的油渍。此时郑建从老板手中接过了菜单扔在了桌上:
“随便点,别客气。”郑建难得这么慷慨。
大明他们也根本没有想过要客气,接起菜单专找平时自己舍不得吃的东西写。郑建又让老板搬来了一箱啤酒,说今天在坐的要喝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