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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封信笺 北山北

做完这一切,男子落寞的走了。默然,像是感应到什么,向夜零所在的方向看着一眼。夜零顿时全身巨震,如遭雷击。

“怎么可能!”夜零呆住了,全身失去知觉。“跨时空感应?”夜零脑海突兀的涌出这一句话。夜零怎么也不相信真的会有这种事。这种跨时空不是普通意义的平行时空跨越,而是时光回溯,彻底否决了夜零的认知。

同一时刻,正在闭关的青年男子猛然睁开眼睛,身上的气息让全城震动,顷刻间又恢复如常,只是他迟迟没有闭上眼睛,也没有继续闭关,而是摸了摸胸口低低地呢喃了声:“我饮过最烈的酒,是燃在我胸口,你的温柔。你的命运已经开始连线,我这次是该斩落还是该守护。”两行泪刚要离开眼眸就被蒸发消散。

被称为天素婉的那名女子听到青年男子的话后本来就苍白的脸更加苍白了,最痛的不是身上的伤,而是那颗早已破碎的心。

画面一幕接着一幕出现,夜零看到她们在风雪中前行,在暗夜里前行,也看到了她们躲避了好几次追杀。一路上,路渐远山外山遥望平川。朝夕盼,月色如昔,方知人世乱。最终夜零看到她们到了古水镇,天心婉带着她的女儿过着近乎隐居的生活。那或许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光,也是最后的时光。

直到画面的终结夜零面前飘来了一封信,他接过信,不经意看到里面的内容,久久的沉默了。

信里这样写道:念儿,原谅母亲不能陪你度过你人生中最美好的童年,不能看着你长大,看着你拥有幸福的家。答应你的带你去千层塔看天命城的夜,带你到飘雪山踏雪,带你到凤叶林拾火红的落叶,可妈妈一样都做不到,妈妈真的好没用,好没用。念儿,你会怪妈妈吗?

时间是一截长长的画廊,涂彩的记忆悬挂在其上。当你轻轻踱步,穿着火红的长裙亭亭玉立时,你是否还记得妈妈的模样?

妈妈希望你长达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忘了就不会那么累了。使命也好,宿命也罢,都不要在乎了,不要重蹈爸爸妈妈的悲剧了,也不要在继续记恨你的父亲好吗?

你曾说过鱼好可怜,伤心的时候都不能闭上眼睛,可在我心中我的念儿是最可怜的。念儿,妈妈多么希望你能无忧无虑的长大,做个平凡的孩子,可命运总爱和我们开玩笑,你要学会坚强,不要抱怨,好吗?

今生妈妈唯一做的一件错事或许就是为你编织一个梦,欺骗了你,也欺骗了我自己。不恋尘世浮华,不写红尘纷扰,不叹世道苍凉,不惹情思哀怨,闲看花开,静待花落。妈妈一直想要给你这样的人生,可命运脱离了轨迹,我要怎样摆正你倾斜的道路。妈妈最后用尽了生命都无法阻止那个生灵篡改你的命运,原谅妈妈暂时让你沉入梦中残酷的世界,原谅妈妈背弃初衷,让你尝尽人生百态。

还记得你年纪小小,最喜欢漫天追寻小鸟。我寻找着你的足迹,那串泡沫点点走远的脚印。你孩子时是那么淘气,到处跑来跑去。我看你笨拙的在天上画了个歪歪的太阳。倒映出我身边你小小的影子。我听见你在咯咯地笑,转眼间又蹦蹦跳跳的闹。你腰间还挂着从爷爷那里偷走的七色铃铛,在风中叮铛轻响。路边的小花满脸的无奈,你却笑问着谁把花瓣偷偷的涂上了颜色。你欢快的走过,沾满了清香。你是那么骄傲,还和小花比比谁最漂亮。纸船飘荡在那晶莹的蓝色湖上,载着你梦中能数到的九百九十九颗星星。你闹着让我给你讲故事,还没讲到一半你就进入甜密的梦乡,脸上还留着两个浅浅的酒窝。你说着要把彩虹挂在秋千上,你说着要在白云上睡觉,你说着长大后就能够得到门前的树梢。你总是那么爱嬉闹,追逐我放飞渐远的风筝,跑着跑着停了下来,呆呆的望着空中消失的风筝哭了。当我将手中的线收回,重新把风筝放在你小小的手里,你哭得更厉害,突然抱紧我说妈妈你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地不见了。我望着湛蓝的天空,那里倒映着我们的影子,影子里我们泪流不止。

心念,当你醒来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将成为退色记忆,当你能来到这片天地时,一切都会想起。到时候原谅妈妈,好吗?念儿,你要记得妈妈始终是爱你的、、、

天苍苍,雪茫茫,夜零在这虚化的幻境里出现了短暂的茫然。看完这封信,夜零脑海里对这个叫心念的女孩的轮廓慢慢的浮现,从无到有,一层一层,历历在目。夜零能清楚地感受到天素婉对女儿的爱,让夜零动容,也让夜零叹息。

夜零合上信,把它重新留在这片天地。这个空间发生的一切,结合信里的只言片语,夜零能够大概了解了一些内容。

小女孩的妈妈天素婉躲避追杀来到这里,由于强者改变了小女孩的命运,小女孩便没了安稳的生活。天素婉为了锻炼小女孩的心智,用了什么方法替小女孩设置一个梦境,小女孩便一直生活在她妈妈编织的梦境里,小女孩的妈妈恐怕也耗尽了生命,早已逝去。只是这一切小女孩并不知道,可以说夜零自己遇到的小女孩也是虚假的,但夜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接触到这个只属于小女孩的梦境。

当信笺落地,如梦的幻境支离破碎。

弦月当空,屋内并非漆黑一片。屋内的样子和夜零之前看到的大致一样,只是看到的不是衣衫褴褛的小女孩,而是被冰封小脸苍白的心念以及依旧睡美人姿态的天素婉。当夜零情不自禁的要触摸冰封的心念时,夜零所看到的一切都幻化成西天的星点。星点若蓝色的流萤,在漆黑的天幕勾勒几个字:北山北,天心悲。北山泪,何时归。

夜零看着一眼,字体就完全消散,散落天边。可字体所蕴含的沧桑,不甘于悲痛却深深地刻在夜零的心间,久久不忘。

梦境消失了,幻境消失了,当星光消散的那一刻,夜零也终于回归到现实。

夜零依旧站在垃圾场不远,四周仍有孩子在拼命的寻找食物,而自己却仿佛做了一个梦,一个真实自己不敢忘记的梦。夜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清楚世间存在着这一对母女,她们还没有死,在被冰封的世界里等待救援。夜零不知道自己哪来的信心去肯定,但心中的执念已经生根发芽。“或许那一封满是疼爱女儿的信感动了我吧!”夜零的叹息声在这黑暗中回荡。

夜零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平复早已掀起波澜的心,向自己的目的地贫民窟走去。只是在走之前自己必须要清理一下障碍了。刚刚梦境破碎的那一刻,夜零感受到有几股意念在锁定自己。

这一刻夜零蓄势,尽管这算是夜零第一次下定决心和人战斗,但此刻的他心里冷静无比,甚至有一种久违的期待和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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