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无名小巷
夜里的雾很浓,浓的像一杯化不开的奶茶,天空中的月亮时隐时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小提琴的声音,声音生涩稚嫩。
石头铺就的地面,已经被夜雾打湿,显得湿漉漉的,泛着月亮的白光。
萨朗急匆匆地往家走,不时回头看看身后有没有什么人在跟着。他的怀里抱着一个袋子,里面装满了干面包。这是他一个星期的食物。
忽然,身边的小巷里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脖领。
“嘿,小子!手里的面包味儿好香啊!”
萨朗惊慌地抬头看了看那个大汉。这时从小巷里又走出了四个大汉,手里提着棍棒。
“这……这是我的。”萨朗惊慌地看了看月亮,希望那些浓雾可以尽快地散开。
“哼。”大汉冷笑了一声,说:“从现在开始这就不是你的了。”
萨朗被拉入了那个漆黑的小巷,小巷里随之传来了木棍击打肉体的声音。
“小子还不松手?”
“这小子为了这点面包难道将命都不要了?”
“蠢货。”
……
此起彼伏的击打声,大汉们的叫嚷声,以及萨朗沉闷的呻吟声,从小巷里传出,没有人理会。
“这小子死了吗?”声音只停顿了片刻,接着又传来棍棒的击打声。
风吹动乌云,终于将乌云吹散,露出了整个月亮。月亮的光华刺破了黑暗。
几乎与此同时,小巷里传来一声野兽的嘶吼,然后是男人的惨叫声。
随后,那五个大汉像见鬼了一样从小巷里跑出来,“妖怪啊!”一个大汉一边跑一边尖叫。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五个大汉跑得没了影。
乌云又将月亮遮住。
萨朗从地上捡起已经被弄脏的面包,放进纸袋里,然后站起身来,飞快地离开小巷,向着自己的家中飞奔而去。
终于回到了家里,他拿钥匙的手有些抖,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手臂上的伤口开始疼痛。
打开门,萨朗走进那狭小的房间,屋子里空无一人。
萨朗首先来到了一个角落,那里放着自己父亲和母亲的黑白照片,他取出一块面包,放在了照片前面的托盘里。他看着照片,自言自语说:“父亲、母亲,又过年了,你们在那边还好吗?真可惜,你们要是活着就好了,你们可以看到你们的儿子有多‘强壮’,连那样强悍的强盗都被我吓跑了。我今天只有面包了,你们也好好享用吧。”
萨朗擦干了眼角的眼泪,将三根香点上,擦入香炉。
房间狭小得只剩下一张床的位置。萨朗看了看窗外,自言自语说:“天色不早了,该睡了。”于是,躺在床上,用被子裹紧身体。他很快睡着了,睡梦中,他似乎露出了笑容。这个十五岁的小孩,如此贫穷,只剩下一袋子面包,陪他度过这新年的夜晚。
夜里,河岸的那边,也就是富人区,正在燃放着烟花,火树银花将夜色点亮。但是这一切繁华与荣盛都与萨朗无关。这个世界给予萨朗的只有一袋子沾染泥土的干面包。
外面传来一声炮仗的巨响,萨朗没有醒,只是翻了个身,裹紧身上的被子,随即进入了更深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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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第一天,萨朗一个人跑到码头上,这里除了那些巨大的集装箱之外,连个人影子都没有,由于是放假嘛,谁不想在这难得的空闲里睡个好觉呢?据说,南方在打仗,日不落家族和冰海家族打得不亦乐乎,说不定哪一天战火就会烧到这里,那么这里本来就很难的生活,就会变得更加糟糕。
在黑影之城,还没有一个强大的家族来保护这座城市,于是,这里就没有力量,也不安全。
萨朗坐在海岸边,看着潮起潮落,听着海涛声,心中格外安静而惆怅,他在想,自己的未来,究竟会怎样?一个孤儿,没有钱,父母留下的积蓄就要花光了。想要找一个可以糊口的工作其实也不是很难,到码头上干些体力活,做搬运工,也可以养活自己,虽然自己现在才十五岁,但是自己的体格还是相当的强壮,看起来和一个普通的成年人也差不多。自己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养活自己。但是,那种单调的、日复一日的生活却不是他想要的。于是他想的更多,他想上魔法学校,学习魔法,那样自己就可以成为一个魔法师。那样,自己可以变得更强大。
“嘿。就知道你在这里,萨朗。”一个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
“洛奇!”萨朗看到这个少年很高兴。这少年穿着破烂,也是个地道的穷小子。
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洛奇坐在萨朗的身边,看了看萨朗的脸,然后笑了笑说:“怎么?又在发愁?发愁有什么用?能换吃的还是能换穿的?如果能换,我也像你一样天天发愁。”
萨朗长出一口气,说:“新年了,我想买些好吃的,买些装饰品将房间布置一下,可是我没钱。我能干些什么呢?只是吃完干面包,喝两口水,然后到这里来思考一下未来。”
“未来,你觉得你的未来会怎样?”洛奇说。
“未来嘛?我想像一个英雄一样,骑着战马,手握战刀,然后保卫这座城市。然后站在高山之巅,看着属于自己的江山。”
洛奇想笑,但是他没有笑,他尊重萨朗的想法,作为一个朋友,他不能第一个给朋友泼冷水。也许萨朗这番话一直藏在心里,也许他从来没有和第二个人说过,那么自己怎么能嘲笑他呢?但洛奇还是善意地笑了笑,说:“萨朗,如果有一天,你成为了皇帝,那么,我会是一个什么身份啊?”
萨朗看着远方,过了半晌,才说:“真的会有那一天吗?”
时间寂静了五秒,然后两个少年嘻嘻哈哈地互相瘙痒,闹起来。
“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将军快快请起!”
……
毕竟是两个孩子,他们很快将生活的困境以及对未来的迷茫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