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米贝只得再次点头,带着抱歉。
恰好李妈走出来,笑呵呵的帮米贝说:“她叫米贝。可是个好孩子!”
“哦——你……不能说话吗?”婉娩作同情状。
“……”米贝盯着她,又笑,不卑不亢。
“好了婉娩,别笑人家了。别人可不要你的同情,她那个未婚夫宝贝她得很呢!”莫言希靠在沙发上,有意无意的又提起王梓,话里隐约藏着些酸味。
婉娩早把莫言希的心事看穿了,这时吃吃的笑。
“下雨了?这鬼天,雨说下就下了。”这时,李妈颠颠的跑过去关窗。
米贝往窗外望去,黑夜里,冬雨淅淅沥沥的下,映着屋里的灯光,时不时的闪着银白。
莫言希和婉娩腻在一起,坐在同一个单人沙发上,亲亲我我,说些米贝听不懂的话,却笑得房子都快掀起来了。
很好笑吗?米贝撇撇嘴,站了起来,她要上楼回房了,电灯泡的滋味她早就尝试过了。
“小姐要睡觉了吗?李妈去给你放洗澡水去!”李妈明显站在米贝一头的。
“哎!妹妹,这么早就睡觉了啊?”
“少爷,小姐已经用过晚饭了,她大概是累了。”李妈帮着米贝说话,连她都看不下去了。
“我问你了吗?!”莫言希突然变了脸,冰冷的说。“李妈你回房去吧,我们年轻人在一起玩,你在这里晃来晃去的,扫兴!”
李妈毕竟是下人,也不敢再说什么,颤颤微微的走了。
“米贝,别去睡,再看会电视嘛。还是……你看见我和婉娩关系好,不舒服了?”
米贝的背立即僵了起来,她坐直了身子,果然就不走了。
“你们家好冷哦!”这时,婉娩那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冷吗?”
“开暖气了吧!”
“好吧,呃那个谁,米贝啊,我走不开,你去把大厅的暖气打开吧!”莫言希吩咐米贝。
米贝看了莫言希两人一眼,起身去了——走不开?有人坐在你腿上,自然是走不开了。
“哎!我说,是不是米贝来后,你妈又大规模的换过一次空调?我记得差不多刚换过半年啊!嘿嘿!”婉娩轻点着莫言希的鼻子,问他。
“咳——这个不管你的事。”莫言希的语气突然变冷了。
婉娩一声干笑,也知趣的迅速换了话题。
米贝开暖气的手指一僵,有些事,立即有些明白。
重新坐回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
“暖气真的开了吗?她做事我不放心,我还是好冷哦!”婉娩勾着莫言希的脖子,撒娇。
“来来,我搂紧你,就不冷了!”莫言希说。
米贝的手放在腿上,渐渐僵硬。
这时,电视里放的是台湾的连续剧,还没看懂为什么,剧里的男主角就对着女主角突如其来的一个吻,似乎先是蜻蜓点水般,后发展到火辣的深吻。
在米贝的身旁,婉娩坐在莫言希的大腿上。莫言希神情的凝视着婉娩,后者一脸娇羞,柔情似水。四目相对了大概有5秒钟,莫言希的脸渐渐俯下,寻找婉娩的唇……
米贝的手突然收紧,不留痕迹的捏住自己的大腿,提醒自己一定不要慌乱,不然只有被嘲笑的份。
一片微张的红唇,一片冰冷充满魅力的薄唇,下一秒,就要覆盖在一起。
突然,婉娩猛力推开莫言希,慌乱的站了起来。
“呃……我……我没刷牙……”婉娩紧张不安的说,直往后退,“今天就不接吻了吧!”
“……”莫言希也站了起来,一语不发,寒着脸,眼睛里绽放出似乎快要杀人的血气。
时间貌似冻结了。
米贝不解的盯着这两人,一脸的迷茫。
冷不丁的,莫言希狠狠的拉过了婉娩,右手使劲扣住她的后脑勺,冷着颜面就要强吻下去。
“啊——”米贝正要转过脸不看这一幕时,万万没想到,半倒在莫言希怀里的婉娩竟然尖叫起来。
米贝转过身,看见婉娩在拼命的挣扎着,她鲜红的唇紧张的颤抖着,嘴里不顾一切的大叫着:“言希!求求你!不要啊!”她说。
米贝惊呆了,几小时前是谁跪在莫家大门痛苦的表现出一副没有莫言希会死的样子?可是现在,她像躲避洪水猛兽般的逃避着莫言希的吻……
这是个什么女人啊。
米贝看了莫言希一眼,立即被他那阴寒的眸子吓住了。
莫言希微低着头,凌乱的头发下,看不见眼。不过他苍白着一张脸,如南极的冰块无生命无温度,他的手臂上,青筋一根根的鼓起来,而他紧握的拳头,发出“咯咯”的响声。
爆发,似乎就在任何的下一秒。
“你……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我……我……”婉娩见莫言希这副样子,吓得直发抖。
莫言希无声无息的向前走了一步。
“啊……我不来啦!我……你这个疯子!”婉娩被逼得直往后退。
受了刺激的莫言希步步逼近,单手抓着她的外套衣领,缓慢地往上提。
“呀——救命啊!”婉娩竟整个人被他拎起,双脚在空起挣扎着,无助得像一只被人提起的兔子。
米贝看着莫言希血红的眼睛,也顾不得什么了,冲上去拼命拉扯他的衣服。
莫言希回头一看,是米贝一双焦急的眼睛。摔摔头,他放下了婉娩:“永远不要让我再看见你。”莫言希说,显然,话里藏着无数的刀锋
婉娩大气都不敢出,连滚带爬的跑了。
米贝眼看着那摸妖媚的蓝色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莫言希半跪在地板上,看不见脸,安静无言。
“莫言希!你是个恶魔!”这个声音从外面传来,使本已放下心的米贝冷不丁一个寒战——婉娩那末蓝色的身影站在别墅外边,奋力的吼着,她一定是不想活了。
“莫言希!你自己幼稚兮兮的,想让别人吃醋,却要拖我下水!你不是人!你想我死掉吗?你当我是白痴啊!”
……
莫言希脸色一变,拳头又开始收紧。
米贝温柔的蹲了下去,掏出手帕,默默的帮他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冬天啊,室内温度也不高啊,可是,莫言希满脸都是汗。
“莫言希!告诉你,别惹恼了我!别以为我很爱你,我都是看上你的钱!得罪了我,我告诉全世界,你有艾滋——哈哈哈哈哈,看你还怎么苟活!看你还怎么欺骗那些纯情小女生!米贝你是傻瓜,你身边的人,是个恶魔,他有艾滋病!哈哈哈哈……太痛快了……舒服啊!终于说出来了……爽!哇哈哈哈哈……”
莫言希脸上全是汗,呆立着不动分毫。
李妈听到了,赶紧念着啊弥托佛,跑出去把吼得声嘶力竭的婉娩赶走。
婉娩走了,她那哈哈的笑声却还在空气中飘,恐怖得令人毛骨悚然。时不时的夹杂着“你有艾滋”……
米贝完全被震住了,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医学这么发达了,什么病还不能治?好好的一个人哪那么容易死……但是,艾滋……米贝还是被一道血刀,深深的从心脏上划过。
艾滋,像魔鬼一样的病毒,怎能和莫言希这样帅气健康的男孩画等号?
米贝呆了半晌,帮莫言希擦汗水的手也不轻的抖动。她注视着他,后者微闭着眼睛,睫毛轻颤,单膝跪在地板上,似乎已经没有呼吸,似乎完全石化。
一滴汗,晶莹剔透,划破冰冻的空气,垂直落在地板上,“啪——”的一声,地板上的水形成一个圆,周边有无数水迹飞溅过的痕迹。
他流汗了?米贝低头一看,猛的,心脏一个抽搐——他双眼流汗了。
——CTG
2006 4 6
17、
莫言希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也不见。不一会儿,屋里传来“乒乒乓乓”乱摔东西的声音,伴随着莫言希那低沉痛苦的哀嚎。
响声一直延续了两个小时,才安静下来。
米贝守在莫言希的房门口,每过段时间,就轻柔的敲敲门,抱着“或许他会开了”的希望。
直到莫夫人回来。
莫夫人回来了,早在电话里听说家里出了事,这位已经长了几根白发的母亲,就风风火火的赶回来。
向李妈问明了详细情况,莫夫人越听脸色就越惨白。三两步奔上楼,在儿子房前使劲的敲门。
“儿子!是妈呀!开门!开门哪!”莫夫人急得直流泪,
“你们都给我死一边去!”里面传来莫言希的怒吼,夹杂着一声清脆的玻璃物落地声,打在房门上。
大家吓得退了一步。
不死心,再敲,就没声响了。
大家在门外干着急,却也丝毫没办法,赶紧给丈夫打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