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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女娲

“妹妹,接受我最后的馈赠吧。”从雷泽之畔回到栗广之野,伏羲神情中的莫名意味渐渐被宠溺之意取代,握着女娲的手笑着道别,“以吾圣-火,焚吾神魂,涅槃再化,净心护印。”

小心翼翼地用自身本源概念温养伏羲真灵,感受着伏羲的残留以一种奇特的方式融入自己身体,女娲难言悲伤,默然而泣。

晶莹的眼泪滴落,伏羲最后一丝意念从这个世界消去:“妹妹,我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

伏羲催动继承自凤皇的那丝焚烬概念,将自己的本源概念提炼纯化后形成守护印记护持女娲本源概念,随后彻底灵肉分离的伏羲真灵失去对这个世界的感知,由女娲本源概念收纳温养。①

次日,女娲行往雷泽,半路遇弇兹的插曲后,与华胥相汇。

首先是按之前练习成功的步骤凝聚空白人类灵。成功凝聚空白灵体后,女娲与华胥下意识地相视,女娲轻轻点头,两人开始小心翼翼地催动本源概念洗炼空白灵体。

晶生灵,灵亦生晶,稳定变化的灵场开始吸纳周围的晶能充实灵体,在灵体由虚化实的瞬间,女娲杏口微张,从舌尖逼出一滴原血融入其中——伏羲真灵便在这滴原血中。

顿时,天上地下异象纷呈——天上火云翻涌,一道银华破开云层,自天外银月降下;而地上的晶能在伏羲的吸引下漩涡般旋转而来,此时银华落下,顿见流光点点,恰若银河玉盘,好不瑰丽——洪荒诸圣心中俱是一动,知是伏羲转世母亲大人送上的祝福,随后方知伏羲竟弃了荒圣之身只为转世人族,一时之间各有想法。

过了片刻,光华隐去,只有天上火云仍在翻涌不休。最近的燧人氏一个部落的首领在异象过后,壮着胆子过来一探究竟,见着女娲连声拜见。

女娲温和一笑,指着华胥说道:“此乃孕育圣母·华胥。”又指着刚刚化形的婴儿道,“此乃吾之兄长,伏羲,今转世为人,待其成,将为尔等族长。”②

在华胥怀中,婴儿的眼神时而懵懂,时而迷离,时而精光爆射,时而黯淡无光……

终于,三年后,婴儿眨了眨眼,说了第一句话:“多谢两位妹妹,自今日起,吾乃人族·伏羲。”

话音落,天上的火云一阵涌动,以漩涡状落下,化作一身火红道袍附在伏羲身上。

女娲心中激动,反倒说不出话来。而远处天空,却有两朵祥云,一东一西,先后在附近落下。

“伏羲圣裔燃灯见过华胥、女娲两位殿下,两位殿下圣安。”当先一朵祥云自西方落下,却是一相貌稀奇、形容古怪的道人,“贫道适才心血来潮,受吾父气息牵引而来,两位殿下可知吾父圣驾何处?”

“倒也不怪你眼拙,贫道伏羲,今已转世人族。”见着燃灯前来,伏羲欣喜之余也不由歉意道,“贫道终年闭关,未尽人事,虽赐汝造化,终是未曾行过教化事宜,汝不必持圣子之礼。今吾转世重修,汝亦修道有成,大可以道友相称。”

“不可不可,一日为父终生为父,昔年非是父亲垂怜,庇佑吾身,大洪水时吾定池鱼没之。”得知眼前幼儿正是伏羲转世,激动、惊讶、敬佩、尴尬种种情感一并涌上心头,一时间燃灯神情波动,语似连珠,“父亲不以儿臣卑鄙,赐吾圣血,授吾大道,传吾真言,方有儿臣今日之修持也。”

女娲轻笑,虽未想到当年形神近散的残念果如哥哥所言可堪造化,但今日观之,修为如何且不说,单这赤子真情便令女娲甚感心喜。

几句话功夫,后一朵祥云携瑞气千条自东方落下,女娲眼光一扫,见一道者,手执如意而来,不由轻怔。当时之世,可称道者不足十数,而伏羲转世甫成,便有两道人接踵而至,可见这修道者间的感应或许比荒圣间的感应还强上几分。

只见这道人气宇轩昂,丰神俊朗,当先打了个稽首表明来意:“贫道元始,见过四位,适才观此地异象,心生感应,似我人道之事,方来此地。不知四位如何称呼?”

闻得此言,人族圣母女娲不由双眉轻蹙。

“本宫华胥。”华胥倒是随口直接应到,无所谓自己没被认出。

伏羲从华胥怀中轻跃而出,悬坐于空,轻笑道:“你这道人好生眼拙,恼了这位人族圣母尚不自知。”

女娲白了伏羲一眼,嗔道:“哥哥。”

伏羲笑开颜,不以为意,接着问道:“贫道伏羲,不知道友道出何方?”

“贫道自幼随太上道兄修行,今初涉洪荒,于这洪荒之事,大概不知,如有冒犯,烦请见谅。”元始施施然向女娲赔了一礼,面不改色道,“前些日太上道兄言我修行千载,略有小成,只是需入这洪荒历练尘缘,机缘到时,方可再进。”

“今入洪荒,方知世人不识造化,且多异族挟制,而致人道凋敝,几无道者。”元始面容一整,神色肃然,“贫道欲开坛布道,择良人为门生,弘扬人道。”

“贫道燃灯,虽非人族,然自残念再化,过往俱成空,若道友不弃,贫道愿为君愿尽心力耳。”侍立于伏羲身后的燃灯闻得元始道愿,心绪涌动,脱口而出。

“大善,道友若在,吾道不孤。”元始重重地点头。

“道友太上门生,却是有缘,念吾道之初,亦是问道太上,果天下道者皆道友也。”伏羲神情莫名,却也是大愿内蕴于心,“贫道本荒圣之身,今转世人族,旨为天人谐和之道,与道友虽非同道,盖出同源。”

话语间,伏羲逼出体内对自己没什么用的女娲原血,将其一分为二分赠两人:“相见即是有缘,贫道痴长一辈,厚颜为长者,此番心意,切莫推辞。”

元始、燃灯见此重礼,虽是一惊,倒也坦然受之。元始取了一如意将半滴原血融入其中,燃灯则取了一青灯将原血融入灯芯。

华胥、女娲在旁静静立着,看着三人相见恨晚的对话。华胥似有些神思不属,表情钝然,而女娲则是喜忧参半,面显无奈。喜这伏羲得遇同道,相谈甚欢,忧却是思及伏羲当日屏蔽天机所言,心中无奈:“人道大兴,于我本是好事,怎奈何……唉,若果真有那一天,我怕不会原谅自己吧……”

待元始、燃灯告退,回过神来的女娲才惊觉华胥已悄然离去、不辞而别,女娲心中微讶,但也没多想,将心思都放在了伏羲身上。

伏羲在附近的燧人氏部落中定居,行教化之事,传易学之道——结渔网,驯家畜,作乐器;创立八卦,始造文字;革婚俗,定父纲,变母系氏族为父系氏族;分权地,任官员,变部落城邦制为联邦分封制——世人感其圣德,敬其威势,尊伏羲为人皇。③

L6176年,行人皇教化一百一十一年余后,伏羲幻化众生相,以无名为名,退隐人间布局。

————

毁灭荒圣·弇兹携自身族裔自西牛贺州东迁至东胜神州,其族裔弇兹氏与燧人氏合并联盟,史称燧人弇兹合雄氏。④

期间,勘定星空,重新选定北极星。

L4141年,在圣裔挑唆下,毁灭荒圣·弇兹悍然闯入孕育荒圣·华胥闭关之所,欲杀华胥。

L4100年,华胥不敌弇兹,陨。⑤

其后,星球意志沉默,未罚弇兹,诸圣震动,杀伐四起——终刻之战,席卷天下。

此战之激烈,实在难以描述,可谓星光之下便是血光,旦夕间荒圣陨落近半

而盖亚与通天的战斗更是打得东南西北四极紊乱以致位移;九州分离板块运动;陨星如雨好似天都破了;东胜神州极南一地山川沦陷、大陆沉没;先是陨星燃烧之天火,随后火山爆发,使得大地之上几成火域;海啸频发、洪水肆虐;百族征战不休,人类伤亡惨重。

自L4050年起,女娲心忧人族,恼怒出手,用五色石布五色结界为幸存的人类留下庇佑之所;破掉扰乱四极的战斗荒圣·通天的诛仙剑阵;击杀活动在东胜神州人类聚居地中心区域的洪荒异兽·黑龙;用火山灰平息洪水,使东胜神州的人类不至于因受终刻之战殃及而灭族。⑥⑦

在“女娲补天”后,过度耗费心力的女娲被通天圣裔·上清选为目标,持剑杀来,女娲不敌。而就这时,伏羲为女娲加持的净心护印发动,形成了一个玄妙非凡、变化无双的防护结界将昏迷的女娲护在其中。

L3155年,多次尝试破解防护结界无解后,无可奈何的上清就地将女娲封印。⑧

————

①真灵即意识,意识所在,无所有,依靠某些途径才能感知外界,所以纯粹的真灵对这个世界来说近似于不存在。

②《河图握矩起》:“燧人之世,大迹在雷泽,华胥履之,而生伏羲。”

③人皇有三,即三皇:圣母女娲、圣皇伏羲、圣帝神农。

④燧人氏含时代之意,燧人之世,凡东胜神州人类部落,皆为燧人氏;燧人-伏羲氏等等重部落之意,如伏羲定居之部落为燧人-伏羲氏;燧人弇兹合雄氏既指时代,亦指联盟。

⑤弇兹、华胥交战对气候的影响表现为“全新世事件3”。

⑥《淮南子·览冥训》:“往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爁炎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于是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沉没的东胜神州极南一地即为天庭公牛左前腿,今日本冲绳岛至东南亚帕劳群岛海域所对应大陆。

⑦河北白洋淀流域碟形洼地及其群体地貌拟定为此次陨石雨保存较好的事故现场残留。

⑧《山海经·大荒西经》:“有神十人,名曰女娲之肠,化为神,处栗广之野,横道而处。”——“十人”意作“陕人”,“女娲之肠”意作“女娲之葬/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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