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柳芍药可谓是大展风华,台下已有不少她的粉丝在欢呼喝彩。甚至还有不少人已经在喊她“神女”了。真不愧是青龙第一美女。
君是安静静地坐在丹璟身旁。那七个大旋转,可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柳芍药自己也很忐忑,她知道接下来的七个大旋转很难完成,因为她练习过三次,只成功了一次,而且膝盖明显有些吃力。她曾想放弃这七个大旋转,但它们实在太漂亮了,若能完美地完成它们,那自己一定能成为神女!她决定搏一搏。
然而,天不遂人愿,柳芍药在起身到第五个旋转的时候,已经越来越吃力,感觉双腿麻痹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还有两圈了,一定要成功啊。突然,她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她摔倒了!以一种奇怪地姿势倒在地上,起都起不来!听着台下众人的惋惜,甚至还有责怪和不屑,她觉得她都要崩溃了。什么都完了。龙神不会要这样一个神女的!她失败了!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柳芍药看着自己碎裂的膝盖,恨恨地看着君是安,有种想要把她千刀万剐的冲动。正当君是安以为她就要扑过来时,柳贵妃心疼自己的侄女儿,派人将她带了下去,好生治疗。
膝盖骨碎裂,而且筋脉扭曲,这辈子都别想再站起来了。这个后果,君是安最清楚不过。她自己要跳那七个大旋转,也是冒险的。不过她有内力,这个世界上除了她无人知晓的内力。那就简单多了。可惜柳芍药不知道,抱琴也不知道。所以,她的失败是注定的。
君是安没有注意,丹璟看到柳芍药摔倒之后,垂下了眼眸,正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主子,很快就到你了。可是霓裳羽衣已经被抱琴拿走了,现在重新赶制衣服也来不及了。”紫陌担忧地看着她。她知道主子参加此次祭典一定要成为神女,却不知主子还有何后招。
“别担心,紫陌。神女天命,岂会因为一件衣裳……”顿了顿,君是安看向丹璟微微笑道:“就另下旨意。”丹璟淡笑着回应。君是安抬头望天。“紫陌,去帮我办一件事。”本来衣服可以由空青或者苍术送过来,但他们毕竟是“澜”的人,如此出现,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他,都有意想不到的麻烦,还是让紫陌去取吧。
又过了近一个时辰,终于轮到她了。
宣旨的公公尖着嗓子道:“下一个——璟王府非是安。”
众人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出场,那公公便又宣一遍。丹璟也是一脸询问地看着她。君是安望望天,时间差不多了。今日,她也要像那跳大神的巫师一样,向上天求一次雨。这是临时起意,原先准备的霓裳羽衣,因为柳芍药的缘故,被她弃之不用。昨日她夜观天象,知道不久后必然一场大雨。这么好的机会不用白不用,便连夜通知了“澜”,替她准备一应物事。至于她自己,当然还是在“掩人耳目”了。
君是安看着奔回来的紫陌,向大众道:“是安今日,欲向龙神求雨,请容在下更衣。”
求雨啊!她说要求雨诶!台下众人都被她这句话给惊呆了,难不成她是传说中的天生神女?天生神女,一出生伴随异能。丹璟也怔了怔,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怎么这么久了,她还不出来?”有人疑问。
“是不是胡说的呀,还真以为她能求雨呢。”一位老大爷颇是惋惜地道。
“我看是怕了吧。说不准这会儿已经跑到不知哪里去了。”不知道哪个人不屑。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一阵铃铛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只见身着月牙白绣有牡丹的神女服千早、绯袴的君是安,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仪态万千。丝绸般的长发高高挽起,精致地妆容令人更觉神圣。纤纤素手交叠,一手握护花铃,一手握金银双面扇,长长的五色丝带随风飘扬,在风邀请下开始翩翩起舞。
她曾在R国某神社以巫女的身份执行家族任务,学过一段时日的神乐舞。跟不知澜幽提过相关服饰,原想差不多有件能唬人的衣服就行,却没想到他准备的服饰华美至极,与自己所描述服饰整体差不多,全套都有,而且做工精致无比,尤其是那件千早,前世作为高级巫女才有资格穿的千早,穿上之后简直惊为天人。
风起风落,起舞翩翩。手中的护花铃有节奏地摇动,众人不由得看呆了。更甚至,舞到一半时,君是安一个回旋,身上的千早开始出现变化,牡丹花渐渐不见了,随之而来的是冰蓝色的蝴蝶,月牙白也变成了黛色。其颜也,灿如春华,皎如秋月。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众人惊叹起来,呼声阵阵。连丹璟也不由得看直了眼。那绝妙的舞姿,那云淡风轻的风华气度,这天下间又有何人能比的上。命之所定,不会因为一件衣裳而改变。她,原是说的没错。丹璟内心泛起了波澜。
“下雨了!下雨了!”
“真的啊!真是雨啊!”
“她求得雨了!”
“她是我们的神女!”
台下的百姓们欢呼着,在雨中笑着,他们齐齐跪下来,“感谢龙神!恭迎神女!”
“感谢龙神!恭迎神女!”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雨越下越大。衣裳湿透了,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有些难受。君是安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夹杂着莫名而来的泪水。她突然不知如何是好。前世之所以喜欢神乐舞,是因为它是驱魔之舞,究竟是为他们求雨还是在为自己驱走心魔呢?
她本该高兴的,这意味着她离那“不老果”又近一步。但她只觉得忧伤和难过。心里有什么被压抑着,快要破土而出。闭上眼,再抬头睁开眼时,君是安的悲伤已经消失,她拂了一下泪水,向着天空,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
不知澜幽在远处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穿着千早的她,实在太美了!双瞳剪水,顾盼之际,出尘之姿,只是身形而已,已让人为之所慑、不敢亵渎。可那清傲冷冽中蕴含灵动温柔之态,又不能不让人魂牵梦绕。独自站在祭台上的她显得那么遥远,那么不可接近。这样淋雨,没有斗气护体,她会生病的!不知澜幽心中有些烦闷,刚要有所行动,只见君是安忽地抬头,只一笑,便让天地都失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