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大家对于一个宅男的单调生活不感兴趣,所以往后我就直接进入主题,不再接受我的生活了。
这件事情就发生在上海,具体哪里我就不方便说了。
每个行业都有职业病,我也就不例外。在从合肥回来之后,我经常在网上看那些有关灵异的事件。当然在我看来,大多数灵异视频和故事都是扯淡,只有极少一部分难辨真假。难辨真假的这部分,最多也就一半是真的。还有一半我只能说是懂行的人显得蛋疼,才做了一些视频,或是写些什么放到网上。
我们自己想想就明白了,要是网上都是真的,那世上岂不到处是鬼,多吓人啊!
我之前也有说过,鬼是很稀有的生物,不小心碰到跟中彩票的几率差不多。只不过中彩票是运气非常好,见鬼不是人品太差,就是运气太不好。
这件事是从一个灵异贴吧里看来的。
说是一个动迁的小区,据说因为占地补偿的问题,这里一度停工,拖拖拉拉弄了五年才把新小区捡起来。等建好之后,居民搬进去之后就开始怪事不断。
先是一夜居民在半夜听到奇怪的声音,然后有人说晚上见到一帮子鬼影在小区里散步,甚至连那里的保安都集体辞职了。最后请来高僧做法,这才把这些鬼超度了。但是有一栋楼还是经常出现不可思议的事情,比如头天搬进去,第二天整栋楼的家具电器全在外面,包括业主也睡在外面。
看到这里我先是冷笑,因为对于佛家说的超度,我始终秉持怀疑态度,因为我不相信念念经就能让鬼去它该去的地方。在我看来,只有打开门让他们过去,而念经是打不开门的。
本来我并不是很在意,可是这个帖子才一天就有上百个回帖,而且大多都是在添油加醋,还有些说自己住在那个小区,证明楼主说的是事实。
秉持这鬼是稀有生物的信念,我还是不相信这帖子是真的,于是我上网按照这个地址查了一下。不查倒没什么,这一查发现这事可能是真的。
首先有一些辟谣的报道,但是从发来的照片看,那一栋楼空空如也,而且大白天的里面总是黑洞洞的,这不正常。
再有就是一段辟谣视频中,那栋楼前的路根本没人走。我重播三遍,发现居民宁愿绕远路也不愿意从那个门径下过,这就有很大问题了。
处于好奇,再加上我那段时间真是闲的发慌,所以决定晚上去看看。
我不能插手上海本地的生意,所以那晚我只带了红绳,毕竟只要保命,一根红绳已经足够了。
在饭馆里我随便吃了点饭,然后就按照那个地址找了过去。
来到小区门口我特意看了看时间,是晚上八点三十五分。现在这个时候想混进去可不容易,我在里面又没有认识的人,这可把我难住了。
就在我准备爬墙进去的时候,一个保安队长走到站岗的保安面前,用陕西话说一会有人来抓鬼。之所以用陕西话说,就是怕被居民听见。可是华县就在陕西,而他的陕西话好像就是那一带的,于是我灵机一动。
我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小声问闹鬼的楼在那个方向。
保安年纪比我大不少,而且我整天宅在家里,整个人看上去挺白的,于是保安忍不住惊讶的问我就是抓鬼的?
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用陕西话告诉他说话小声点。
一听到家乡口音,保安立刻放松了警惕,告诉我在哪里,还热情的带我过去。
来到那栋楼下,我发现那个保安还跟着我,于是我调侃的问他是不是要和我一起上去。保安一听立刻退了一步,赶紧摆摆手说不上去,说完跟兔子一样跑回去站岗了。
顺利的混进来让我心情大爽,可是就在我要上去的时候,正牌抓鬼队来了。
抓鬼队队员有两名,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留着一头飘逸的长发,穿着也比较时尚。他们是师兄弟,大汉是师弟,别看他样子像三十岁,其实他比我还小几个月呢。长发男是师兄,当时正好三十岁,别看他现在酷酷的,见到女生一说话就脸红。
大家一定在惊叹我的眼里,大晚上的我只是看一眼,不但能看清他们的样貌,连他们的来历和年龄都知道的这么清楚,简直比布衣神相还神。其实吧,后来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所以这些都不在话下。
由于我这个冒牌大师的调皮,这对师兄弟不得不给他们的雇主打电话了。
看到这里我一溜烟的跑上楼去,反正那些保安不敢上楼,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那时候二十来岁,多少还是有些孩子气的。
刚进楼没什么感觉,就是四周黑乎乎的有点不习惯,一直爬到四楼,我才渐渐感到一丝压抑,不过还是没有感觉到有鬼。
有人要说了你怎么不坐电梯?
大哥,电灯都灭着呢,这栋楼压根就没供电好不好,您以为我喜欢爬楼啊!
爬到五楼我停了下来,因为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里的防盗门都锁住了,就算感觉到了鬼我也进不去。
就在我失落的时候,下面传来了开门声。
起初我以为是鬼出现了,可是从下面上来我并没有感觉到鬼。仔细一想应该是那对师兄弟,雇主既然让他们来抓鬼,没理由不给他们钥匙,不然鬼躲在屋里不出来,他们也没办法。
这里需要声明一下,鬼穿墙是瞎扯淡的,他们也和人一样要走门,只是它们开门不用钥匙。具体怎么开的我也不知道,因为我没做过鬼。
知道是他们之后我想了一个办法,于是跑到一楼。
看见一楼开着的门,为了引起他们的注意我敲了几下门,没等我开口,一把雄黄粉带着杀气扑面而来。我想当时他们一定把我当成鬼了,我没想到他们反应这么快,结果吸进了一些粉末,把我呛了个半死。
一听到咳嗽声,他们就知道不是鬼了,于是两人一起拿手电照我。
当时我真想骂娘,这对师兄弟真没节操,虐完人家的喉咙又虐眼睛。
大汉师弟走过来仔细看了我一眼,说我胆子挺大的,然后吓唬我说这里真的有鬼,还把鬼描述的多么多么恐怖,多么多么凶残。很明显他不知道我是渡灵人,应该是想把我吓走。
开始我没亮明身份,只是说我不怕。
然后那个酷酷的师兄就走过来,装出很酷的样子,然后面无表情的说,这不是闹着玩,真的会死人。
当时我当然不知道他是装模作样,但是后来我们成了朋友之后,我深切的感到这家伙有多闷骚。当时我只觉得这家伙很拽,让我非常不舒服。于是我带上手套,拿出那天所带的一米多红绳,在他鼻子前抖了抖,告诉他们我也是渡灵人。
本来呢我只是想告诉他们我是内行,别拿瞎话吓唬我,可他们完全无视我的话外音,而是愣愣的问我什么是渡灵人。
当时我才意识到,之前只有我和师父,还有一切师父认识的朋友才知道这个名词。我想解释,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扯开话题说,那不是重点,重点是别当我是外行。
听到我这么说,师兄弟立刻严肃起来,我看得出那不是装的。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们一定觉得我坏了规矩。我们这些人有两条铁规,一是不做家门口的生意,二就是不插手他人的生意。如果触犯一条,都是不可原谅的。
师父有跟我解释过两条铁规的来历。据说第一条很久以前就有,具体是多少年前都没人知道了。说是从前有个很厉害的渡灵人,因为哪里的生意都做,最后被人以妖言惑众的罪名给活活烧死了。
第二条铁规是因为渡灵人都是代代相传,每门每派的手法有些不同,最重要的是理念不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纷争,这才定下这个铁规。
既然是铁规,那就是绝对不能破坏的,否则后果非常严重。
虽然我年轻气盛,但是也没蠢到和所有的渡灵人做对,于是我赶紧告诉他们,我只是凑个热闹,顺便帮个忙,一分钱也不要。
师兄弟断然拒绝。
这在我意料之中,于是我再三保证不会出手,还告诉他们我有天眼,可以感应到鬼,对他们有帮助。
师兄弟二人只是看了我一眼,大汉还嗤之以鼻的冷笑一声,这让我很不爽。好在他们没有再赶我走,我也就不跟他们计较了。
师兄弟二人每人都拿着罗盘,挨家挨户的检查。
对此我是很不屑的,因为罗盘比较大,因为大都是金属的,相对也比较重,带着不是很方便,而且用起来也比较复杂。师父教我的方法是加磁的纸片,在加上一碗水。后来我直接把水和碗都省略了。不过我不建议别人这么做,因为他们没有天眼。
跟他们走了一阵,我有些急躁了,因为我觉得他们这是在浪费时间。
可是对于我的建议,他们只是冷冷的瞪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们还没有完全相信我,于是我乖乖的闭嘴了。
这样一折腾,我花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到五楼,期间我一直保持沉默。可是一踏上五楼的时候,我的心狠狠的颤了一下,然后感觉有一股力量在挤压我的脑袋,同时我清楚的感觉到,鬼就在503室。
这是我第一次还没见到鬼就感到不安,因为这种感觉告诉我,这个鬼很强大,而在这之前只有一只鬼给过我这样的感觉。还记得赵哥家的事情吗,不错就是那个鬼雏的母亲给我的感觉。那一次要不是它自杀,我想我还真的没法打散它。
我并不想师兄弟冒险,但是既然来了,没理由就这么落荒而逃。
当两兄弟准备检查501室的时候,我用手抓住他们的罗盘,表情严肃的告诉他们鬼就在503室。
他们瞪着我,明显不太相信。
我再次严肃的告诉他们,要是503没有,我立刻滚回去,不再管这桩闲事。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语气很重,而且我一直盯着那个师兄的眼睛,连眼都没眨一下。也许是感觉到我的严肃,他们答应先检查503室。
刚一走到503室门口,他们手中的罗盘就开始疯狂的旋转,那种疯狂好像恨不得把指针甩出去。
见到这种情况他们的脸色都变了。
罗盘我也会用,所以我相信那一刻他们和我一样,知道里面是个非常难对付的鬼,所以在进去之前我拦住他们,问他们有没有把握。
师兄弟知道我真的只带了红绳,所以现在已经开始相信我了。
师兄告诉我他们没有把握把这个鬼带回去,但是打散它还是有些把握的。这时候师兄对我的态度好了许多,但是语气还是酷酷的。
虽然我不愿意去打散鬼,但是更不希望活人出事,于是我决定和他们一起进去。
在开门的前一刻,大汉师弟用胳膊肘砰了我一下,微笑着对我竖起大拇指。
打开门的一霎那,我们都感到一股冷风,但我知道,只有我感应得到,那个鬼正看着我们。但同时我也感到惊讶,因为我没有感觉到令人窒息的压抑,这和鬼雏母亲给我感觉大不相同。
刚一进屋,师兄弟各自取出一把木剑,另一只手则取出罗盘。
我赶紧让他们把罗盘收回去,并告诉他们鬼的位置。也不知道是条件反射还是他们已经完全相信我,竟一同向鬼刺去,同时另一只手抓起一把雄黄粉,往周围一撒。
结果他们刺空了,当他们询问一般的看着我时,我只能惊讶的告诉他们,雄黄粉对这鬼半点用处也没有。这让我更加确定,这鬼比起鬼雏的母亲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有一点我不明白,就是那鬼居然站在门口看着我们。
忽然我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因为我想到它不离开的原因,很可能是它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相信这鬼不是自大,因为人自大最多死掉,也有机会变成鬼。可是鬼被打散的话,那可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在我告诉师兄弟鬼的位置前,我特意挡住他们,并告诉他们刚才发生的事情。
听完之后他们在惊叹鬼的速度之余,赶紧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些符纸,还有一些红色的液体,我断定那是血,但是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血。
就在这时,我清楚的感应到那鬼摇了摇头,我甚至听到了它的叹息,那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我知道师兄弟二人听不到鬼的声音,于是赶紧拦下要冲过去的两人,并对着鬼说,老人家您已经死了,不再属于这里,何苦执着,苦了自己也苦了别人。
师兄弟惊讶的看着我,很明显他们不太相信我能跟鬼交谈。
而我却十分确定,这个鬼一定听得到我在说什么。
对于我能感应到它,并主动跟它交谈,使得这个鬼也很惊讶,看来它之前并没有遇到过拥有天眼的人。这也就是说它很可能一直都在这里,依我看来它能拥有这样的实力,一定已经存在不下一百年了。
这鬼好像在犹豫,又好像在回忆,过了好一会才说它的根在这里,祖祖辈辈的根都在这里,在把根找回来之前,它是不会离开的。
当时师兄弟一看到我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没能谈拢,于是推开我冲了上去。
虽然在我看来,这师兄弟的身手和经验也是比较老道的,可是十几个回合下来,他们却连鬼的身体也没碰到过。
不过我发现一个问题,就是这鬼无论怎么躲,就是不离开这个房间。
这时我灵机一动,抓过师兄,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他。他毫不犹豫的就接受了,于是我接过他的木剑,开始和鬼纠缠。
这个师兄的剑很特别,虽然是木质的,但是拿在手里特别的沉,而且我感觉得到,那鬼多少有些畏惧这把剑,不然依它的功力,早把我们赶出去了。
因为我的加入,鬼开始没那么轻松了。因为我能感应到它的位置和动作,所以我打到哪,大汉师弟就打到哪,这样一来鬼的反应时间就少了许多。
我在学艺的两年里,师父对我的体能训练也是相当严酷的,我对自己的耐力自然也比较自信,但是遇到这对师兄弟之后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
就在我快喘不过气的时候,那个师兄居然大叫一声红绳不够了。
我当时恨不得一剑戳死他,你他么听不到鬼说话,难道以为鬼也听不到你说话吗?
被他这么一叫,鬼的身子一震,这表明我的努力没有白费,它直到现在才发现整个屋子的门窗都布满了红绳,而且我们都被一股红绳围住。
但是,还有一个缺口。
我一看地上红绳围的圈又想骂娘了,我们只有三个人,你却弄了个正方形,这样有一个角谁去站位呢。
鬼明显也觉察到了不对,正要冲向缺口,但不巧的是主意是我想的,我当然比鬼知道该怎么做。
于是我在鬼反应之前来到缺口,抓住两边的红绳。
师兄弟二人反应也不慢,我们几乎是同时拿起红绳,使红绳形成一个三角形,把鬼困在了里面。三角形是由三段独立的红绳组成的,独立的红绳之间打了活结,一拉就收了起来,于是鬼就被我们绑了起来。
因为之前在赵哥家出现过恶鬼挣脱红绳的经历,于是我们把剩下的红绳全部绕在鬼的身上。这就好像我们小时候听到的故事,一根筷子一折就断,但是十根加在一起就很难折断了。
做完这些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时候我的汗都快往下滴了。
大汉师弟蹲在我身边,又对我竖起大拇指说我真厉害。这家伙说话很简单,专找重点,就是人不怎么老实,总喜欢往夜店跑。所以大家一定要记住了,看人千万不要只看脸。
做完这些之后,酷酷的师兄拿出一个袋子,对着鬼一阵比划。
说实话当时我感到莫名其妙,后来才知道,他们门派是不会送鬼的,大都把鬼带回去慢慢由专人送走,至于怎么送他们师兄弟也不知道。
不过这次他明显遇到了问题,因为他比划了半天,我却感应到鬼还在,而且它似乎还在嘲笑这个师兄。
没等我问,鬼自己告诉我,说我们道行不够,只要它不想离开,我们是带不走它的。
对于道行一说我真的没什么概念,直到现在我还是觉得自己除了有天眼之外,没觉得自己和别人不同,只是我懂得怎么和鬼打交代而已。后来我思前想后,觉得渡灵人中所说的道行应该就是经验,还有就是毅力,因为这些都是会随着生理的成长而成长的。
当我把鬼的话转达给师兄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说没别的办法了,只能打散它了。
这种事我当然不会同意,不仅因为当时经历了鬼雏母亲的事,直到现在只要听到渡灵人或是一些朋友说打散鬼,我一定会立马走人,因为我觉得那是造孽,是会有恶报的。
在我的请求下,师兄弟答应让我试着送走它。
问题很快就出现了,鬼不配合,我又拉不动它,连最简单粗暴的送鬼方法也不行,这下可难住我了。
几翻交涉后,鬼答应告诉我它不离开的原因。
鬼一开口我就被震惊了,因为它是在五年前死的,而在我影响力,五年的鬼是没有这么厉害的。
五年前,它是一个年近八十的老人,在当地也是德高望重。他们祖上自清朝乾隆年间就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之后的几百年里家族愈发兴盛。直到抗日战争打响,淞沪沦陷之后,家族开始落败。
近年来一些电视剧题材似乎都比较青睐淞沪会战,大都着重表现地方军团在这场战争中的贡献,比如川军和桂军。在这里我并不是否定他们的贡献,因为他们都是民族英雄,都是华夏民族的英魂。我只是想告诉大家,这场战役,上海汉子也撒下过满腔热血。
1937年淞沪会战打响,老人因为年幼留在家中,而老人的父亲,三个叔叔,八个堂叔伯,五个堂兄为了保卫家乡死在战场上。
在那个纷乱的时代里,战争像一个巨大的机器,收割着无数生命。最终留给死者亲人的,只是一块块冰冷的牌位。
在老人董事之后,当他想要见见父亲和叔伯的时候,只能够去祠堂上柱香或是擦擦牌位。不是他不想上阵杀敌,而是他有更重大的责任,那就是照顾这个家里还活着的妇孺。
当老人成为一家之主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了,但他不会忘记那些事在战场上的长辈,是他们用血换来了这一切,老人要记住他们。
时间匆匆,新中国也曾经历风雨。即使在文化大革命时期,老人挨着打,顶着骂也没让一块牌位被砸烂。要知道在那样的历史条件下,这真的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为此老人也付出了自己的一条腿。
改革开放之后,生活条件越来越好,家族中也出了些能人,但是他们发财之后就几乎没回来过。用老人的话说他们已经忘了根,忘了信念。
不过不管怎么变化,老人始终守着这些牌位,每天上香,每天擦拭。
老人也说,他知道这么做死人也活不过了,但是他不能让这些为了捍卫家园的先辈被遗忘,所以他要守着,好让后辈们记住他们,因为是他们守住了这个家族的根。
本来生活也很平静,但是五年前这里却要动迁,这让老人不能接受。因为这些先辈就葬在这片土地上,他们是民族英雄,是这个家族的魂,怎么可能让别人刨他们的坟。于是老人跟开发商对峙起来,直到这里只留下老人一家。
对峙对于开发商是极为不利的,最终开发商答应将这些烈士和家族成员安置,并立碑祭奠,老人这才答应动迁。
可是当天晚上却下起大雨,由于周围已经在施工,各种震动不断,再加上房屋年久失修,当晚房子塌了,而当时老人就在房间里,牌位也被掩埋。
事后开发商厚葬老人,并给了他家人一笔不菲的安葬费,可他们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找回牌位。
而老人之所以变成鬼,就是因为他要找回牌位。用他自己的话说,是要找回自己的根。
不知不觉我看到了老人的样子,他并没有老泪纵横,也没有怨恨。之所以变成鬼,完全是为了一种信念和一个祭奠。
我相信我能看见,那对师兄弟也看得见,只要老人让他们看见,他们也自然听的见。
两人一直低着头,就好象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说实话,虽然是还是个大活人,但是在身为鬼的老人面前我很惭愧,因为我没有老人活得明白,活得大方。
现在很多人都背井离乡,当看到外面的花花世界之后,他们就真的忘了自己的根,忘记自己祖辈们世代守护的家园。
很明显那对师兄弟也是一样的。
现在很多人在抱怨自己的出生,抱怨自己的家庭,抱怨这个社会。那是不是真的以为他们出生不好,家庭破裂,社会残酷。真正的原因在于大家忘记了自己的根,没有了想要守护的地方和人,也就没有目标和理想。
那天之后我想了很多,我真的很感谢那位老人,因为他我才没有定居在上海,而且我知道,我一定回回去我的家乡,因为那里有我想要守护的人和事,那里是我的根。
不管怎么样,老人都不该继续留在世间了。
最后我以渡灵人的尊严和名誉起誓,重新制作老人前辈们的排位,就在这片土地上供奉。当然前提条件是老人配合我,去他该去的世界。
其实这样的誓言是没有什么说服力的,但是老人答应了。也许他觉得我还信得过,也许他知道自己不可能靠自己找到牌位,因为他已经死了,在不与人接触的情况下,不可能重新制作牌位。无论是因为什么,老人答应了就是一件好事。
我在师兄弟那里借了纸笔,在自己的手上涂了芭蕉叶的汁水,让老人握着我的手写出了那些人的名字。
在送走老人之后,我长长的舒了口气,看着手里写满名字的纸。
师兄把纸拿过去,告诉我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件事还是让他的雇主去完成比较好。我想那个雇主一定就是开发商了。
大汉师弟脑袋里没那么多事,就是一味的惊叹于我开****送鬼的方法。
在分别之前我们互换了电话号码,而且我答应会教他们开****的方法。这让他们大吃一惊,在确定我是认真的之后,他们要分我三层的报酬。我没有拒绝,只是让他们把钱换成香烛。我想他们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他们住在武汉,在我教会他们开****之后他们就回去了,后来我们大多数时间都是电话联系。
在那之后这两个家伙就自称渡灵人了,然后这个名词很快就传开了。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两个家伙在这个行业里的知名度还是相当高的,不过跟三年后的我比起来还是差上一截。
好吧我就不自夸了。
经过那件事之后,那栋楼的地下室就被封了,只留了一个门进出,而且门大多数时间都是锁上的。不过在地下室被封之后,那栋楼就恢复了平静,而且现在已经住满了人。于是新的传言在贴吧里出现,说是那栋楼的恶鬼被高人封印在地下室了。
对此我只能呵呵了,我实在佩服人们的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