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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心分两截

“啊,是夜神同学啊,早上好啊,这么巧啊。”桂木智马抬手打招呼,装傻,说实话,他还没有想清楚该如何面对夜神雪,不想在上学路上就遇到了。

巧个蛋啊,她分明就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啊。桂木智马面对突发状况总觉得有点晕头转向。说真的,夜神雪就算是开着跑车接他上学他都不会觉得有一丝诧异,但是她居然就这么像个小女生一样乖乖的在路上等桂木智马上学,这完全和桂木智马脑海里夜神雪的行为模式不符啊。

“智……智马。”夜神雪仿佛有些局促不安,说话一点底气都没有,目光游移。

“怎么了?”看夜神雪的样子,桂木智马心里咯噔一下,这表现,分明就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桂木智马在脑海里思索了一下,心下一凛,难道夜神雪对香澄柚子下手了吗?

心里大乱,桂木智马连夜神雪说了什么都没听清,只是看着夜神雪期待而又不安的神情,他突然有了种负罪感。

“抱歉,可以再说一遍吗?”

夜神雪的眼睛顿时就红了,眼睛里仿佛都蓄满了泪水,似乎下一秒就要哭了出来,可还是坚强地抿了抿嘴唇,结结巴巴地说道:“你,可以,叫我雪吗?”

居然是这个?哦,好像谈朋友的时候要互相称呼名字来着。桂木智马倒没有迟疑,叫到:“雪。”

夜神雪的脸突然就红了,虽然她微微低着头,但是那种害羞幸福的样子依旧清楚地进入了桂木智马的眼帘。

“智马。”夜神雪轻轻叫着。

桂木智马明白了一点,轻声回应道:“雪。”

“智马。”

“雪。”

等等,有杀气!

桂木智马环顾四周,看到了一双双熟悉的眼睛,里面闪耀着正义的火光,那是FFF团员们面对叛徒时审判的目光。

我去,在大街上秀恩爱,自己还真是太没有公德心了。

“走吧,上学去吧。”桂木智马的声音很轻。

“嗯。”夜神雪点点头,突然跟上来,抱住了桂木智马的手臂。

两个人沉默地走着,虽然想说什么,却又感觉什么都不说似乎更好。

“智马,你知道吗?我感觉现在就好像做梦一样。”夜神雪突然开口。

桂木智马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心里默默道:我才感觉像是做梦啊,不管是昨天晚上的事还是今天早上的事,我都完全弄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雪,你的手怎么了?”桂木智马一低头,突然看到夜神雪的纤细的手指上包着不少创口贴,昨天晚上看着还没有。

“没事。”夜神雪把手收了收,并不想让桂木智马看到。

两个人就这么亲密地上学了,亮瞎了周围一圈单身狗。

桂木智马突然发现,在他眼中的世界似乎发生了许多变化,比如回头率高了不少,比如身侧紧紧跟着一个金发美少女的感觉是那么美好,比如上学的这段路怎么就突然变得那么短,比如学校门口检查仪容的值日生是那么可恶。

那个看起来很亲切的高三学姐,居然“善意”地提醒夜神雪要小心男人的甜言蜜语,不要被欺骗了。自己看起来有那么不堪吗?夜神雪居然还满脸幸福地点点头,你真的清楚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而且舞岛学园什么时候有值日生了啊,来错地方了吗?

到了班级里,原本不太熟识同学居然都开始主动打招呼,询问他们的关系,这时候夜神雪就会幸福而又羞涩地介绍桂木智马现在是她的男朋友。于是收到了女同学的祝福和男同学的恶意。当然更多的是刮目相看,明明平日里桂木智马看起来那么老实,怎么这次这么快就叛变革命了,新同学明明才转来一天好不,这下手的速度也太惊人了吧。

只是上川鸣看他的目光似乎有点奇怪,大概是错觉吧。

上课的时候,老师在讲台上讲课,他们俩在下面认真听讲,嗯,表面上是这样的。

“智马,你今天早餐吃的什么呀。”

“没吃。”

“那可不行,早上要是不吃饭对胃不好,生病了就麻烦了。”

“那你吃的什么?”

“……那是因为时间不够啦。”

……

没错,上面那么多没话找话的内容就是他们在下面传的纸条,两个人同桌,方便快捷。

虽然桂木智马已经肉麻得起鸡皮疙瘩了,夜神雪倒是乐在其中。

中午吃饭时间,桂木智马想要出门买面包,被夜神雪叫住了。

“那个,我为你做了便当。”夜神雪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两个粉红色的便当盒,表情既期待又紧张。

嗯?夜神雪会做便当?桂木智马感到相当意外,接过一个便当盒,沉甸甸的,分量不少。打开一看,菜肉蛋饭俱全,摆放得整整齐齐,饭上面还用番茄酱画了一个心,非常用心的样子。

原来她手上的伤口是早晨起来做便当的时候留下的吗?桂木智马的心动了动。

“那个,我是第一次做,所以可能做得不太好,那个……”见桂木智马没有说话,夜神雪愈发的紧张,眼睛不停地左右看着,不时地整理一下并没有凌乱的发丝。

“怎么会,小雪做得这么精致,我都不忍心吃了。”考虑了一下周围人的心情,桂木智马合上便当盒的盖子,“这里人太多,我们上天台吃吧。”

“啊,好的。”听了桂木智马的话,夜神雪非常的开心,带着便当就跟着他出门了。

端着分量十足的便当盒,桂木智马在楼梯上慢慢地走着。

不对,一定是有哪里不对。

今天夜神雪给他的感觉,就像是第一次交往到心仪的男友,开始努力地学习怎么样做到一个合格的女友。从一开始的一起上学,到之后的介绍他俩的关系,再到上课传纸条,最后是辛苦做的爱心便当。这一系列的行为下来,一个笨拙而又努力的女友形象已经呼之欲出了。

问题是这形象放在夜神雪的身上真的没问题吗?昨天晚上她告白的时候那种干脆利落敢爱敢恨的样子全毁了好不。

今天夜神雪的行动违和感实在是太强烈了,让桂木智马都有了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当然不是说他讨厌这种情况——一个萌萝莉对你表示好感任何正常男人都不会讨厌吧,只是那种不安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而且他可以肯定地说这不安并不是出于宅男的自卑。

但是桂木智马并没有觉得夜神雪在演戏。当然,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的桂木智马并不能拍着胸脯说他能感受到夜神雪真挚的爱意,但是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夜神雪对他的在乎,不管是夜神雪做的哪件事,说的哪句话,都十分在意桂木智马的感受,那种患得患失的神情真的非常惹人怜爱。把桂木智马放在心目中这么重要的位置,又是这么的依恋,要说这不是爱那又是什么?

但是这才是问题所在啊,明明就陷入了恋爱为什么心灵空隙还没填满啊,这不科学啊。而且这一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前后性格差别也太大了吧,就算说是两个人也不为过。昨晚的性格是伪装?今天才是萌发的少女心?你当是写小说啊,这么狗血的剧情读者也不会买账的好不,你觉得被一个穿着女仆装的男人救了可能一见钟情吗?

啊!啊!人生真是太痛苦了,好不容易谈次恋爱为什么自己要想那么多啊!好好享受不行吗,说不定这就是自己的人生巅峰再也没有下一次了啊!

桂木智马的怨念简直都能肉眼可见了。

天台同往常一样没有人,索菲娅变成猫,装作从天台的角落过来的样子。

依旧是坐在往日桂木智马吃饭的地方,两个人肩并肩地坐着,心靠得很近,氛围很亲密。

“我开动了。”

桂木智马在夜神雪期待的目光下开始吃便当。

怎么说呢,米饭有点硬,青菜有点咸,肉有点生,称不上美味但也不能说难吃,普普通通,不过对于一个第一次做便当的人来说,能做成这样已经可以说是相当出色和用心了。

“嗯,很好吃啊。”桂木智马自然不会吝啬表扬,转过头对着夜神雪竖起大拇指。

于是夜神雪满足地笑了,笑得很开心。

桂木智马看着夜神雪的笑脸,目光模糊了,那个留着金色大波浪的女王形象和眼前清纯的单马尾女孩重合,却又怎么也重合不上。

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怎么一直看着我,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夜神雪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

桂木智马惊醒,默默地嘲笑着自己的多心,想那么多干嘛,就享受这生命中美好的时刻吧。

抛弃了所有的杂念,终于成功进入了角色,桂木智马轻声答道:“真想就这么一直看着你。”

“那说好了,你以后可要只看我一个。”

“嗯,放心吧。”回答非常的坚定,没有丝毫迟疑。

夜神雪脸红了红,从自己的便当盒里夹了一块叉烧肉,放在了桂木智马的面前:“这是奖励你的。”

不是吧,这么快?不过在这甜蜜的气氛下,张嘴吃下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然而……

“喵。”索菲娅突然大叫一声,惊醒了桂木智马。

脑子里陡然清醒的桂木智马一下子就明白了现在的状况,同时,他又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现在是中午,而且是天台。

也就是说,上川鸣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虽然理论上失去了记忆的上川鸣应该对他没什么感情,但之前的经历让桂木智马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人生三大错觉之一。要是这时候上川鸣突然出现,保不准就变成修罗场了。

还是收敛点,再想个瞎话比较好。桂木智马点点头,只是他觉得自己似乎离诚哥更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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