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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爸要去杀人

我爸也变得越来越沉默。除了非常必要的交流,一般不跟我们讲话。

有一晚,我姐也从学校里面回到家里。她零零碎碎也听了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本也想着,我爸只是一时气不过,过段时间也就好了,他天天拿着刀也不至于真的去砍人吧。

我们都害怕又不敢去跟我爸交流,我爸也不愿意与我们交流。他说话的语气总是严厉的,冷冰冰的。

这一晚,吃了晚饭,我爸又在玩刀。

这玩吧还有点特殊,他把家里的公鸡,捉住用菜刀抹了脖子,然后把血淋到刀上。

然后又把刀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又进屋里取了不知从哪里买来的香,把香点着插在了刀旁边。

而且自己缓缓地跪在桌子下面,拜了拜。

他这样的举动已经足够的诡异。我跟我姐一看不对劲。

我跟我姐说:“咱爸是怎么了?怎么跟演电视一样?”

我姐说:“不知道,去问问咱妈吧。”

我们去找妈,我妈在喂猪,她听了我们说了这些之后,马上停住手中的活,冲了出来。

她来到客厅,看着我爸反常的举动,顿时就扯着哭腔喊道:“国庆,你咋了?你想干啥?”

我爸淡淡地说了一声:“杀人!”

这句话足够的冷人寒心。我看看我姐,我姐也看看我,又看看我妈,谁也不敢相信,我爸居然嘴里冒了“杀人”两个字。

我妈的心马上就崩溃了,她嘴一裂就哭了:“你.你又发什么疯了?去杀谁?”

我爸重新拿起他的刀,似乎是对我们讲话,又似乎只是对刀讲话:“杀骨头老贼,杀村长,杀那天出手打过我的人,我死,也不让他们好活着。”

我妈就忙了神,冲到我爸面前,声泪俱下地对我爸说:“杀杀!你又不是没有读过书,你杀了人家,你怎么办?你杀了人,你家里人怎么办?我怎么办?”我妈又指了指我和我姐:“咱们的两个小孩怎么办?”

我看我妈已经极度难受,眼里的泪又刷刷到了脸上。

我害怕极了,我拉着我姐的手说:“姐,怎么办?怎么办?”

我姐也看呆了,无奈的说:“我哪知道怎么办?这人.咋就变成这个样子?”

我看我爸,希望我爸听了我妈的哭诉之后,能念在我们这个家,念在我和我姐的份上能有的变化。

谁知,我爸转过头来对我妈说:“对不起,我.我对不起你。你走吧,你带着这两个孩子走吧,我这辈子没有给你们带来好日子,我对不起你,你们自己去寻找快乐的日子吧。”

我妈哭道:“谁要你的什么好日子!我只要你平平安安,这个家平平安安,行不行啊!”

我爸厉声说:“不行!”

我妈没有了办法,又哭着走到我和我姐身边,抹抹眼泪,对我们说:“你们俩快去说说你爸,你们是他亲生的,我.我是劝不住他了。”

我看看我姐,我姐站在那里,没有要表示的意思,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冲上去就对爸说:“爸,你不要这样,我怕,你不要去杀人,你不要丢下我们不管!”

我妈也走过来说:“国庆,你老婆的话,你可以不听,但你也听听你亲生儿子的话吧。”

我爸突然大怒,抓着砍刀“啪”一声用刀面甩在桌子上,把桌子上的火柴盒都震翻到了地上:“老子现在不是你老公,也不是孩子爸,你们走!你们走。老子已经掐好了时间,再过老二十分钟,老子就要跟那种杂种同归于尽。”

我妈哭得更加厉害,我也哭得更加厉害。

我妈对我说:“快去.快去找你爷爷妈妈过来。”

我对我姐说:“走,我们去找咱爷爷奶奶。”

我姐呆呆地陪我转过身,往我奶奶家里跑去。

爷爷奶奶就像是我们家最后的救兵。以前我跪在地上,即将要被我爸打死的时候也是我姐去找的我爷爷奶奶。现在我爸要去杀人,我和我姐又要跑着去找我爷爷奶奶。

我一路上,我恐惧地问我姐:“姐,咱爸真去杀人怎么办?杀人是要偿命的。”

我姐没有立即回答,当她回答我的时候,语气里好像也已经的哭了。她说:“让他去杀吧,想杀谁杀谁,生活艰难成这样,不如大家都去死了算了,都死了一了百了。”

我说:“咱们没有爸爸了,怎么办?”

我姐说:“有爸爸又如何?现在我们难道不够艰难吗?实在不行,我去陪他们死不行吗?我早就不想活了。”

我没有想到我姐居然这么悲观,不过人最大的不幸莫过于死,现在提心吊胆的生活,真是生不如死。

我和我姐这一路摸黑跑到了我爷爷姐姐家,把我爸要杀人的事情都说了。

我爷爷奶奶一听丢下手里的活就跟我们走了。

我奶奶说:“这个瘪子,又发疯了,又发疯了。”

我爷爷走在前头说:“他ma那个bi,这瘪子想造反了他。他当老子不敢收拾他是怎么?”

爷爷奶奶一边骂一边走。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然后大声对我爷爷说:“我想起来了,我爸说二十分钟后就要去杀人,现在时间都快到了。”

这一句提醒,我爷爷奶奶二话不说,在黑夜里面跑了起来。

我们四个人摸黑跑到了我们家的院子里面。

这时正好看到我爸取起砍刀就往外跑,我妈上去死拦,我爸不管,一把手把我妈推到在地上。然后冲到了院子。

还没有出院子门,被我爷爷奶奶在外面堵个严实。

我爷爷开口就骂:“你妈的,你个畜生,你想上哪儿?你想干啥。”

我爸说:“我想干啥,你们看不出来吗?”

我爷爷从脖子上摘下自己的汗烟斗在旁边的门板上嗑得“咚咚”响。这个动作可以让人感到我爷爷无助的愤怒和焦虑。

爷爷指着我爸的头说:“老子白养你几十年。你知不知道,自古以来杀人偿命的事?”

我爸说:“知道,我都没有打算活。”

我爷爷一听这话,抓住自己的烟斗,又发疯似的在门板“咚咚”嗑了好几声,骂道:“你个瘪子,你不想活,还有人想活呢?你不想活,你老婆,你娃怎么办?”

我爸叫道:“我都不要了!”

我爷爷又把自己的烟半嗑得很响,我都怀疑是不是已经嗑断了,但是没有人去管那些。

我爷爷发狂地吼道:“你个畜生,给老子跪下。”

我爸不跪,我爷爷又叫道:“把刀子给我”说着冲上去要夺我爸手里的刀。

我爸当然不让夺。我爷爷几番努力也没有成功。

这时我奶奶突然跑到院子的出口处,往地上扑通一坐,喊道:“你个畜生,你要想去杀人,你就先把我这个老婆子给杀了吧。”说完大哭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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