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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屯 元亨利贞 勿用 有攸往 利建侯(二)

一直又过了好几天,简琅才醒了过来,如同作了一个长梦。

简老爹追问起简琅,身体可有什么不对劲之处?简琅想了半天才说自己额头有点痛。又突然想起那位老爷爷,连忙问道:“爹爹,那位老爷爷现在怎么样了?病好了没好?”

“你说的那位老爷爷,是不是住在三潭沟里的那位?”

“是啊!昨天我还送他两枚鸡蛋呢!这老爷爷正病着啊,如不吃我家鸡蛋就会晕过去。爹爹,我们就帮帮他,多送点鸡蛋让老爷爷吃,好让老爷爷的病早点好起来,好吗?”

“当然可以啊,琅儿,你先得给我说说,你是怎么认识这位老爷爷的?”

“这个啊这个,是要过年的时候,我不是去那里放牛吗?对,我去放我家的牛牛,走到三潭沟那里,看到这位老爷爷晕倒在沙滩上,我摇了半天才把这老爷爷给摇醒。老爷爷说他病了,所以刚才晕倒了。

我就叫老爷爷来我家住,因为我家有鸡蛋吃,可以治病。那老爷爷却说,马上就要过年了,一个陌生人跑到你们家去不好!他就住在三潭沟旁那个洞里。还要我不要告诉大人,就连狗蛋他们也不能说。”

简老爹接过话来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这老爷爷非常可怜,这大过年的都没家回去,孤零零的一个人住在山洞里,还得了大病走不动路。然后你就悄悄的送些食物和鸡蛋给老爷爷吃?最后这老爷爷病好了一些,他就给你讲些好听的故事?

简琅点点头,大概意思是这样的。简老爹又问昨(前几天)天,你去老爷爷那里,又遇到什么怪事没有。

简琅歪着头想了一会说道:“爹爹,昨天没有啊!昨天爹爹叫我去放牛牛,我就拿了家里两枚鸡蛋给老爷爷送去。老爷爷叫我以后拿鸡蛋,必须先给爹爹说一声,要你们同意后才能拿鸡蛋给老爷爷吃。

昨天,还是老爷爷先吃了我的鸡蛋后,让我背了一篇乾卦篇,正在给我讲坤卦篇时我就睡着了,我还是牛牛在山缝里把我给叫醒的,我是怎么睡在那里的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后来看到老爷爷又晕倒在地上不动,我以为他的病又发作了,还想明天再给他送二枚鸡蛋吃,但我叫了老爷爷半天,也没见他醒过来。老爷爷最后好像是醒过来了,但我当时嘛就觉得头很痛,后来,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简老爹听明白了,简琅是无意中遇到这位病倒的老爷爷,又好心的偷偷拿了家里的食物鸡蛋给老头送去,才与这老爷爷产生纠葛。这样说来这个老头身份有点奇怪,应该是一个异人,或者就是一个道家之人,会一些道家之术,只有这些异人,才喜欢钻山沟住在山洞里。

前几天简琅如往常一样,去给老头子送鸡蛋时,中间突然发生变故,可能是来了一群其它什么人,把这老头子给杀了。老头子一定用什么方法把简琅给弄昏过去,躲过这场打架事件。而简琅头上的青包,肯定是老头用石块,把简琅给砸晕过去,才在额头上留下这道伤口。

简老爹觉得这件事非常不好,但不好在哪里也说不出个子曰来。简老爹只好对简琅说:“那个老爷爷后来醒来,病也好了,见我们这么多人发现了他,他就走了,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啊!老爷爷还说要给我继续讲书呢!怎么就走了呢?”

“可能是他想家了,还有不想让其它人知道他住在这里。”

简琅满脸失望,差点哭了起来。简老爹说了好半天话,答应只要田里插上秧苗,就带简琅去赶场买新衣服,这才把简琅止啼为笑。

山村岁月,就在春耕农忙时节匆匆而过。简琅在失去老爷爷后,很快找到新的乐趣,就是跟狗蛋几人一起,没事就下河摸鱼捉虾。

而简琅头上那个包,渐渐的褪去红色,但还是鼓鼓的不消,再摸也不痛了。再请黄郎中看过后说没得事,一家人也就安心下来把这事忘得干净。

但简老爹内心深处却越来越不安,总觉得那个死老头,会给小山村带来麻烦和祸事。

二年多时间过去了,小山村一如既往的平静和安宁。

简琅也长到十岁,人长高了一截但稚气未脱,还是那幅天真可爱的样子。这天简老爹叫来简琅,让他一起去走亲戚,还叫他去帮娘亲捡一蓝子鸡蛋。

简琅一听这话高兴得跳了起来,接过一个竹蓝就往屋头钻去。收拾好了家里一切,猪喂了,鸡喂了,大水牛也赶上山自己吃草。等所有的门落锁后,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就出发向村外走去。

今天走的亲戚家有点远,简琅一家子大清早就起来,把家里收拾停当后,太阳也高挂很久,如果不抓紧赶路,就吃不上亲戚家的午饭,所以时间还有点打紧。简老爹接过简琅手里的竹蓝,不由自主的回过头来,看了看身后的小村庄,然后迈开步伐向前奔去。

话说同村的狗蛋几人,准备来找简琅去放牛,刚走到半路上让同村小名叫毛子的叫住。毛子问狗蛋准备去哪里耍,狗蛋说我们准备去三潭沟放牛,再去摸鱼耍。毛子说你们等着我我也去,你们一定要等我,狗蛋回答说那你快点,我还准备去叫简琅。

毛子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说道:“前天我才跟简琅打了一架,我与简琅之间有仇,要不你们找他去,要不就让我跟你们去。”

狗蛋一听毛子这话就有点为难,万一去找来简琅,他们两人见面再打一架,这同村同邻的也不太好吧。也就今天少了简琅这个伙伴,明天再找简琅一起去耍好了。

狗蛋就对其它三人说道:“今天我们就不喊简琅他去了,免得他一会来了又跟毛子打架,我们回家后也要挨骂,这多不好啊。不如今天我们与毛子一起去玩,我们就去三潭沟那里放牛摸鱼怎么样?”

其它三个小伙伴一听这话,当然同意了,谁也不想因他们两人打架,自己回家还要挨整,这可划不着。于是狗蛋四人边走边等,慢慢向三潭沟走去。

现在不是农忙时节,像狗蛋这样的半大孩子,也用不着帮助家里干农活,所以呼朋唤友驱赶自家的牛羊,朝三潭瀑布走去。

毛子在后面追了上来,于是五人汇合后穿过垭口沿着斜坡,就看两涧里树木愈来愈密,色彩愈来愈绿,而瀑布声也是越来越近。先是一阵“哗哗哗”声传来,接着便像狂风巨浪向他们袭来,响彻天空,盖过了人喧马嘶,天地间只剩下瀑布在吟唱。

转过弯就看到这条瀑布,前几天刚下过一场大雨,所以瀑布的水量较大。只见这道瀑布从几十丈高的悬崖绝壁上直泻天潭、人潭和地潭,激起一朵朵晶莹的浪花,卷起一个个漩涡。那轰鸣的水声震耳欲聋,那溅起的水珠向四面飘洒,好似下着蒙蒙细雨。

狗蛋、毛子几人先把牛羊往树林里吆喝,让它们自行吃草起来,同时边跑边叫,哦哦哦地就朝地潭冲去。跑得慢的心急起来,在这卵石丛生的荒径上,顾不得脚板让石块刺得疼痛,一边冲一边甩脚,就想把脚下的鞋子给踢甩出来。更顾不得挽起裤脚就跳下地潭里乱摸了起来,这会天气热,打湿的裤脚一会就干了。

正当狗蛋几人跳进地潭摸起鱼虾来时,蔚蓝的天空闪了几闪,跟着一道气浪冲了下来,狗蛋觉得奇怪不由抬头看了看西滩,不知何时这里站了八个人,穿着都差不多,有白有赤有黑有黄,或者手里拿着宝剑,或者背上插着宝剑。

狗蛋看着这帮人,站在水里眨巴着眼睛,吃惊地问道:“你们是,你们是,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有,有有,有什么事吗?”

“狗蛋,你这不是说屁话吗?我毛子你还不认得吗,不会你脑壳有病吧,我都认不得了!”那叫毛子的嘴里嘟嚷着骂道,同时也觉得情况不对,放下水中正搬动的石块,直起身抬眼扫了一眼也傻在水中。

岸上八人,看着水潭里的五个小娃儿,走出一个白衣白净的青年汉子,胸前刺绣着一朵黑色的莲花,让狗蛋几人觉得非常奇怪。

只见这白衣青年右手摸出一块糖来,对狗蛋、毛子几人说道:“你们哪个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只要你们哪个听话,乖乖回答我的问题,这颗糖就是他的!”

这下全把五个人的目光给深深地粘住了,让这白衣青年手心的糖果给吸引住。五人忍不住吞了几口口水,贪婪地盯着这颗糖果看着。

狗蛋毕竟要大点,看着这颗糖果,又看了看岸上的七人,抬出右手把嘴角的口水给擦了,才说道:“我们这里叫三潭村。”

“那你晓不晓得,两年多前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怪事、大事?”

“两年多前?还是怪事大事?没有啊,没听说发生什么怪事大事?我们不知道,没听说这里发生过什么怪事大事。”

“你不好好想想?你可要好好想想,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这颗糖才能是你的!”

狗蛋抓抓自己的头皮,眼神痛苦的眯了眯,又想吃这颗糖,但又想不起两年前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怪事,正猴急难耐。

这时毛子接过话题抢到:“我知道!我知道!”

那白衣青年把手一晃,把糖果递到毛子面前问道:“你说说看!”

“两年前,王大娘家的牛生了二个小牛崽!当时全村的人都惊动了,还没看到过一头牛,能生二个小牛崽!”

“嗯!这件事还算件怪事,这颗糖是你的了!”毛子欢叫着跳出水潭,冲过来就接过这人手里的糖,赶紧吞了下去,生怕狗蛋过来抢似的。

狗蛋和其它三人,恨恨的看着兴高采烈的毛子,就想上前揍毛子一顿,并撬开毛子的嘴巴,掏出这块糖来放在自己嘴里。

这青年又取出一块糖来笑道:“你们哪个再说说,两年前这里发生过什么怪事,这颗糖就是他的了!”

狗蛋和其它三人,就争先恐后抢着发言,互相说着村里的怪事大事。什么张大娘的牛走丢了,过了十天又自己跑回来啦;什么赵婶娘的小儿子害黄脸病丢了命;什么东村谁家公鸡下怪蛋,西村谁家母猪长五条腿啦;什么北村哪家夜壶变金杯,什么南村哪家闹鬼啊等等。

白衣青年听了半天不耐烦,喝骂到:“别说了,你们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东家长西家短的都别说了。你们还想不想吃糖?啊,不想吃糖的就滚到一边去!”

白衣年轻人又说到:“我来问,你们来答,哪个说得有道理,我就奖他一颗糖。我问你们,两年前,这里是不是来了个外乡的怪老头,满头白发的老头,人长得很高。”

狗蛋几人一听,互相看了看想了想,没有这回事嘛!从来没见到村里来个外乡不认得的老头,就算有也是村里各家的亲戚,这个算不上,狗蛋回答了一句没有。

白衣年轻人不放弃,又说起这怪老头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起来,要让狗蛋他们想。狗蛋五人为了得到这人手里的糖,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都离这年轻人的答案相去甚远,可以说毫无价值。

这白衣年青人忍无可忍,骂道:“他娘的!你们就知道这些鸡毛蒜皮的狗屁小事?真是浪费我的时间!”说完就把手中的这颗糖果给扔在溪流中,让溪水一卷就消失不见。看得狗蛋五人心痛不已。

毛子看着那颗糖消失的地方,突然叫道:“我想起来了,两年多前,好像,好像,好像这里发生过什么。”毛子摸了摸自己的头,皱眉咧嘴想了半天,最后又说道:“反正这里发生过什么,反正就是,反正就是这里好像死了一个人!”

“哦!那你再想想,死的是什么人,长得什么样子?”

“这个嘛,这个,死的好像就是一个老头。对!就是一个老头,好像还埋在这里。”

这位白衣青年如同落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找到了事情的关键,就叫毛子前面带路,要找出埋葬老头的地点。

毛子哪知道这老头埋在哪里,反正就在这里附近。于是八个大人,叫狗蛋五人带着他们在地潭附近找了起来。

很快这八人就发现了那个天然洞窟,因为洞穴外面封闭石洞的石块裸露出来。

原来这里的泥土,经两年多来的洪水雨露不断冲涮,上面覆盖的泥土早就流失了,这个洞穴就展现在这八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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