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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小畜 亨 密云不雨 自我西郊(二)

玄杬子又看了一会,发现一个奇特的事。

就是思瑰、思麓的剑法与衡山派有很大区别。衡山剑法本以变化奇幻、轻灵优雅见长,其招势华丽,优雅万分,百变千化,如雾似云,似幻如梦。其变化特点是快、奇、轻、灵、变。

但这两人的剑法、剑势与其它衡山派人并无大异,但这两人的剑气更凌厉凶狠霸道。与之对阵的玄枅子、玄桪子两人最初还有点轻敌,欺负两人是小娃娃,没想到这两人的剑法怪异非常,一时陷入苦战。

洞庭湖上,皓月当空,波光粼粼,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玄枅子、玄桪子与思瑰、思麓分成东西两团,各相隔十丈远。刀来剑往,人去影飞,有诗为证:刀锋耀眼剑光芒,摇漾旗幡蔽天荒。马蹄踏碎中原地,稳取金陵似探囊。

玄杬子又仔细观察着思瑰,见思瑰手中的祝融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

好是一道红光湖中起,万里已吞匈虏血。天排雪浪睛雷吼,地拥银山万马奔。霆轰电掣玉池连,高岸层霄一漏泉。云雾黑这山忽隐,霎时不见万峰巅。三尺龙泉吐赤光,烈烈轰轰战一场。

再看玄枅子手中的黑剑,前后进退,齐胁平腰。按定左顾右盼,盘头护顶防身。落地黑光滚地打,漫天闪电盖天灵。搜山势,两轮皓月;煎海法,赶月追星。童子抱心分进退,金钱落地看高低。花一团,祥云瑞彩;锦一簇,纹理纵横。转折俯仰,舞动三十六路小结构;高低上下,使开七十二变大翻身。真个是:凛凛飞霜遮白雪,飕飕急雨洒寒冰。

玄杬子越看越心惊,如果按这样打下去,两位师弟还真不一定能取胜。没想到衡山派近几年来,居然还有如此厉害的人物出来。这不行,这对真武派是个威胁,必须除之而后快。

这时,左边的思瑰与玄枅子在一阵互相拼杀后,红黑两团剑气硬碰硬,轰隆有声,杀气横空,剑气四溢,激起湖水连起波澜,翻起阵阵狂涛,把远处的渔船差点掀覆。

两人又在交手三个回合不分胜负后各自错开,互相仇视着看着对方,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一样。

而右边的思麓与玄桪子也各自分开过来。

思瑰、思麓护在渔船两侧,不让真武派的近身。玄杬子制止住玄枅子、玄桪子准备再次扑上去的势头,嘴里哼哼说道:“念你们是衡山晚辈,与你们动手,传出去名声不好,免得让人说我等欺负小辈,有失身份。今天这事就到此为此,我等也不追究你们的大不敬之罪,只要你们不插手我们的事,并马上离开这里,今天的事就算了结。”

“哼!说得轻巧!吃根灯草。刚才你们在动手前,怎么就不顾及自己是长辈身份?怎么,是耐不何我们,就想仗长辈的名头来吓唬人不成?离开,我们当然要离开,不过今天我们要在这赏月,赏完月后我们自会离开,既然你们要走,恕不远送!”

“哼!既然你们要赏月,那是你们的事。你们休管闲事,你们让开些,我们把要带走的人带走,谁管你要赏好久。”

“让开?你们还讲不讲理?这渔船是我们包的,又是我们先在这里赏月,凭什么要听你们的使,叫我们离开,我们就得离开?”

“小子!你不知道一句话吗?敬老慈幼,无忘宾旅,长者为尊。怎么说我们也算长辈,难道长辈的话也不听了?”

“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什么狗屁的长者为尊,要是这些自称长辈的人,本身心不正、行不正,心怀不诡,还为老不尊、倚老为老的发号施令,你觉得我们会听吗?”

“好,好,好,好个牙尖嘴利、巧舌如簧的小子,看来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瞧瞧,还当贫道是开杂物铺的!来啊,摆真武三才阵!”

玄杬子同时也抽出自己的真武黑剑来,与玄枅子、玄桪子站成三角翼形,把思瑰、思麓包围在中间,大有把两人斩落湖中的架式。

思瑰、思麓眉头一跳,互相对看了一眼,手中的祝融剑斜指前方,等着真武派三人杀过来。

只见玄杬子居天位,玄枅子居地位,玄桪子居人位。先由人位的玄桪子出手,一道黑色剑气直奔思麓面门而来。

思麓大叫一声来得好,毫不示弱,一道红光迎着黑气,如熊熊燃烧的大火,在波光潋滟的湖水上面蒸腾,发出诡谲的气息,向玄桪子杀去。与此同时,玄枅子也挥着剑气杀向思瑰。

玄杬子现在一心想的就是废了这两人,清除心腹大患,又见战场僵持着,直接从天位一跃,如刹间,黑烟突起,一道黑气从半空劈下,向思瑰当头劈来。

思瑰见玄杬子如此不要脸,骂到:“好个卑鄙无耻的东西!”持剑侧身一闪,把剑如玩弄于股掌之中,一个转向朝玄杬子刺去,同时右手捏成一个剑诀,嘴里叫道:“疾!”这祝融剑如脱弦之箭,向半空中的玄杬子杀去,同时身法转换,避开当面的玄枅子攻击。

玄杬子人在半空,见祝融剑来得凶狠,嘴角冷笑:“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也敢在贫道面前玩剑!”

只见玄杬子不躲不闪,手中的真剑黑剑也飞了出来,同时身子一低,向前猛窜,右手一道真气,向前面飞行的真武剑打去,只听轰隆一声,半空中的两剑猛烈撞击后,借势又持剑凌空跳起,向思瑰杀来。

思瑰一边得躲开玄枅子的攻击,一边还得关注祝融剑的攻势。只见两剑一撞,如平地起惊雷,静湖起狂澜,自己的祝融剑被撞歪一边,连忙用手一招,招回祝融剑拿在手里后,先向当面的玄枅子横扫一剑后,又身子一错,向后倒飞,同时指挥着剑,向半空中飞来的玄杬子杀去。

而不远的思麓,只对付玄桪子一个人,压力就小些,不时抽眼看着思瑰这边的情况。看思瑰在两人的夹击下,险象环生,被逼得连连后退,摆不脱一低一高两道飞剑。心里也是大急,就想逼退当面之敌玄桪子。

哪知玄桪子似知道思麓的心思,一边死死缠住不放,拖着思麓,只要思麓猛冲过来,就迅速闪到一边,等思麓往右边突进,立马杀出来追着思麓打,这让思麓无可奈何,只得转过身来继续跟玄桪子缠斗一起。

思瑰的压力越来越大。玄枅子从湖面进攻,专攻思瑰下三路,而玄杬子游走在半空,从上往下俯攻。两人还互相配合,一个进一个就退,一个攻一个就守,一个偷袭一个正面,打得思瑰左支右拙,手慌脚乱。

这时玄枅子又贴着湖面杀来,向思瑰的双腿剿来。思瑰大喝一声,左脚稍提并在右脚背上一垫,平空提升一丈。玄枅子见剑招落空,指挥着剑从湖面跃升,向思瑰的下身撩来。思瑰没办法,只得往中间靠思麓的地方飞去。

哪知半空中的玄杬子看出便宜,一个俯冲就下来,一道黑气凶神恶煞地朝思瑰胸膛杀来。思瑰见两道剑气夹击,躲无可躲,左手从腰里掏出一件法宝,先向玄枅子打去。

这件法宝形如镜,铜绿斑驳,只见这如铜镜的法宝,迎风长大,变成一个脸盆,并发出一道红光,向玄枅子烧去。

这铜镜吞吐着火舌,奔放跳跃,火光烛天、烈烈轰轰,似要吞噬万物,发出光彩夺目的焰火。这火焰生生不息,浩浩荡荡,如百里火焰,如放出的魔鬼,誓将四周焚烧得寸草不生。就是铜脑盖,铁身躯,也要化成汁。

玄枅子大惊,顾不得追击思瑰,慌忙避让,连续几个躲闪,但让铜镜在后面穷追不舍,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钻进洞庭湖水下面没见了。

而思瑰手中的祝融剑,还在半空中,拼命抵挡玄杬子的攻击。这玄杬子,本来看出便宜,以二打一,准备把思瑰给斩落湖下,哪知这叫思瑰的身手了得,机变迅速,掏出的一件法宝将玄枅子给打落下湖。

而自己势在必得的攻势,只是将思瑰的祝融剑给打退三丈,眼见自己的剑气就要逼到思瑰身前一丈,马上就要取得战果时,突生变故。下面的玄枅子被思瑰的法宝打进湖里不出来,少了下面的牵绊,思瑰马上回过头,右手手指发出一道赤气,打在祝融剑上,与玄杬子硬顶起来,一黑一红两剑纠缠一起,互不相让。

玄杬子无奈,身法一展就跳退出去,一边指挥真剑剑跟思瑰斗法,一边观看还在追击玄枅子的法宝,这一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难道这是衡山派的五大镇山法宝之一的金阳燧?

这金阳燧听闻是以铜铸之,形状如镜,照物则景倒,照人则魂消。所以又叫阳燧镜,可以发出烈火焚煅敌人,端是厉害,是衡山派的五大法宝之一,平时难闻一见,怎么会落到此人手里?此人究竟是衡山派什么人物,能掌握如此霸烈的法宝?

玄杬子越起想惊心,更下了决定,要除掉此人。于是也掏出一件法宝出来,此宝非铅非锡,非金非石,如一个龟壳。

这法宝施展出来就生幻化,龟壳冒出一团云气,里面包裹着一个怪物,长得形状怪异,似龟非龟,似蛇非蛇。只见云雾中渐渐显出身体,龙首凤翅蟒身,鳌背麒麟尾。

这怪物好似腾蛇,蜿蜒盘转着,突然张开大口,如水银泻地一样,喷出一道亮晶玄水云气,向思瑰的法宝金阳燧扑去。

俗话说水火相克,水能灭火。这阳燧镜发出的烈火,遇到这道水气顿时萎缩不前,徘徊不定。玄杬子见状,嘴里打出一个呼哨,把藏在水里的玄枅子给叫起来,又继续着刚才的三才阵向思瑰、思麓杀来。

思麓在一旁与玄桪子斗得难分难解,又摆不脱身,只能斗起狠来。玄桪子也不管,他的任务就是牵制思麓,不让他去支援思瑰,并让两人陷在三才阵里。

所以思麓还有余力观察下思瑰的情况。特别是看到思瑰陷入危险之中,心中着急也没办法,手心里都捏出汗来。

又看到思瑰拿出的法宝,这法宝刚出手就把玄枅子打入湖中,又心里一落,暗想到:“不愧是衡山派最有灵性的师兄,深得衡山上下器重期许,连本派的重宝法器阳燧镜都传给了他。想当年五十五名师兄弟晋升鹤园、寿园时,思瑰师兄是继思栖大师兄、大师姐思芙后,第三位晋升的。私下里思栖大师兄曾说过,自己资质赶不上思瑰。后来思瑰师兄奉掌教之命,下山办一件事后二十多年就没有回过山。自己还猜测过,是不是思瑰犯了过错,被罚下山不准回来。众人纷纷议论,也没闹个明白!”

要不是前几天自己回山,路过岳阳楼时见到他,要不是衡山特有的祝融剑,自己还差点没认出来,上前一问才知是他,问他在这干嘛,为什么不回山去。才知他在衡山学道多年,连洞庭湖都没游览过,这才陪着他在洞庭湖耍,没想到在君山时玩得太晚了,惹上这桩祸事。

刚想到这,又见敌对的玄杬子也跟着亮出一件法定,思麓又是惊得一跳,这不是真武派法宝玄冥壳吗?据师辈讲,这壳又叫玄武壳,有玄武宿于壳中。道家传说:北方玄武,北方之宿。太阴化生,永镇北方。虚危表质,介虫之长。龟蛇台形,盘游九地。统摄万灵,来从吾右。能柔能刚,水能灭火。主风唤雨,变化莫测。

玄武壳可是真剑派最厉害的法宝之一,非得修练有成的人,才能由掌教赐之自玄武母体化生出的子体法宝,因这件法宝厉害,寻常不能使用,一但使用必取人性命,否则使用者会受反噬。

这样看来,玄杬子灭我之心照昭之若揭,一心要杀了思瑰师兄。这时战场形势又是一变,因思瑰师兄的阳燧镜被玄武壳克制,取得的优势也让玄杬子等人搬了回去,两人双陷入玄杬子三才阵的重重危机当中。

加上这三人都是真武派的高手,没见渔船上的庐山派道人,连法剑都打断了,人是死是活还不知道,看来自己两人今天也是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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