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罪恶花(1)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身体感觉好多了,阳光砸在我的脸上,暖融融的,我伸个懒腰,感觉自己是一只漫步在大草原上的狮子。
我走到厨房的时候,方唐在那边忙着做饭,这场景让我联想到了日本纯爱电视剧里的镜头。
“你在做什么?”我问。
“做馅子,一会包饺子,你要搭把手啊。”
“为什么吃饺子?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噗,你在逗我?今天是农历新年哎,你是不是脑子整只烧掉拉?”
“都新年啦,完全没有感觉。话说,你新年怎么自己在家?你爸妈呢?”
“我爸妈住在老家,之所以不回去是因为……还不是我做的这个职业啦,天天跟死人一起打交道,摸过的尸体不知道有多少,跟别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别人难免要关注你的手,闹得谁都没有胃口。再说啦,家里那边的亲戚我明明不认识多少,过个年就要扯出一脸笑容这个问好那个熟络的,多闹心。”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饶了我吧,你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的,难道不是一个人?”
“我习惯了。”
“我也是啊。”她耸耸肩。
以前总听老康说,女人就是家里主内政的,所以家务活做得好的才可以娶回家,在包饺子的时候我把这话转述给方唐听,她很赞同,并且表示以她的水准绝对就是中国好媳妇儿了。
“可是你看这些饺子,我包的比你好啊。”
“那又怎样?证明你比我强吗,你这么好斤斤计较,是找不到女朋友滴。”
“为什么?我长得又不丑?”
“这根颜值没关系。”
“那跟什么有关系?我哪点差啊?”
“不是哪点差,反正你就是找不到。”
“那我就委屈一下跟你凑合咯。”
“你想得美,姐姐名花有主了。”
我手头上停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喂,你怎么停下来了?这时给我放水的节奏?”
“噢!!呵呵,没什么,只是……我从老康那听说,你好像没有男朋友啊。”
我注视着她,她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很有女人味地捋了一下头发。
“可能因为我男朋友是外地的吧,平时都是电话或者邮件联系,所以没有人见过,就以为我是单身咯。”
“这样啊……”
“嗯。不过他最近也因为工作的事要调过来了,到时候认识一下吧。”
“好啊。”我尴尬笑笑,心中把老康用菜刀碎尸万段八百遍。
“那……刚才那些玩笑话,你不要介意啊……”
“得知我是个有对象的人之后感觉刚才的玩笑崩坏了你在我心中的形象?放心不会的,你怎么也算是我救命恩人呐。”她冲我挤眉弄眼地笑笑。
然而这份尴尬一直到吃饭前都像一团阴云一样盘踞在我的头顶挥之不去,中途她出去打了个电话,我趁机思考着要怎么样尽快又不显得狼狈的方法逃之夭夭。当她重新回来的时候我调整好了我的笑容。
“吃完了我就要出去了。”
“大过年的你去哪?你的烧才刚退。”
“呃……我的身体没事啦,比起这个,如果你是罪犯,你想选择在一个大家都没空关注你的时候搞点小花样,你会放过新年吗?”
她的表情乱糟糟的。“你怎么啦?”我问。
“还不是被你说中了,我真接到一个任务,电视塔那边出事情了。”
真的假的……
我陪着方唐一起赶向电视塔,这还是我第一次进入到这里面,不由得被里面的奢华给小小地震惊了一下,这里的设备很全,录音室,摄影棚,办公室还有舞台一应俱全,来来往往走着各色穿着惊艳的演员和主持人,也有抱着器材横冲直撞的小弟,风风火火忙进忙出的工作人员,本来今天是新年,这里都应该为了直播在忙碌,现在却因为这场碎尸案被封锁现场,每一个可能的人都在被盘问。
我们到哪里的时候老康也在,他看到我和方唐一起进来,马上就神秘兮兮地把我拉到一旁。
“这么快就被你追到手啦,有两下子嘛。”
“你还敢说,人家明明是有对象的,你这情报,让我出大糗了!!”
“噗哈哈哈哈。你真的说了。”
“老康,这里有命案,你能不能正经起来……”
老康把我们带到案发地点,是一个给演员用的休息室,如今里面惨的都不忍心多看一眼,一具女尸被赤裸裸地悬挂在里面,什么衣服都没穿,身体被金属丝吊在空中,有的甚至在皮肤表面形成勒痕,在重要的几个支撑点,都被鱼钩勾住,伤口处还在往下滴血。而最诡异的部分是,尸体的整张脸不翼而飞,面部现在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死的是谁查出来了吗?”
“还没,发现没多久。”
“这间休息室是给谁专用的?”
“是艺人覃单的。”
“她人呢?”
“不知道,焦点都在这,没人关注她啊。”
这事负责人拨开拥挤的人群来到这里,不停的用纸巾擦拭脸上的汗。
“覃单……她马上要上直播。”负责人的声音里带着颤抖。“现在应该是在化妆才对。”
“方唐,你那边呢?死因是什么?”
“窒息,钓鱼线勒住了她的脖子导致窒息身亡,身上没有挣扎过的痕迹,而且每一条钓鱼线的位置都没有移动过,应该是勒在死者身体上之后就没有动过,而且纯属是为了折磨死者,而且我猜想,死者应该就是覃单没错了。”
“嗯?为什么?”
“你都不看电视吗?覃单的后背上纹着一朵花,跟这个一模一样。”
“死亡时间呢。”
“没多久。十到二十分钟之内。”
接下来,我们封锁了现场,所有人员不得出入大楼,都在原地等待调查,把这一天之内所有人员出入记录列出名单,这种地方肯定是不会随便让人进出的,以及调取一下这附近的录像,再有就是要等方唐把死亡鉴定弄出来了,看看死者生前有没有服用什么药物的迹象。
在这期间我发现有一个人的神情有些与众不同,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撞上我但是又马上逃也是地转移了。
在晚上局里全体警员开会讨论这件案子,总结白天的调查结果。首先是方唐那边的尸体鉴定,经过指纹对比和那个纹身,基本确定死者为覃单,死因是钓鱼线勒住脖子导致的窒息大脑缺氧,而且死者体内并没有乙醚之类的化学物,就是说死者在死的时候没有因为药物而出现神志不清醒的情况。然而因为是艺人休息室,涉及到会换衣服所以没有设置摄像头,然而就连那一楼的监控录像都被人转了角度,虽然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是没办法确定到底是谁进了休息室,进出可疑的对象经过仔细排查,结果是,没有。
“说说你们的看法吧。”大队长说。
“会不会是熟人作案?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又没有药物什么的,只有熟人才能办得到吧。”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是凶手的手法娴熟,一点都不拖拉,干净利落地就取了被害人的性命,还是在人员密集的地方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甚至还有功夫把脸皮取下来还不被发现,被害人居然有这样的人际关系,太匪夷所思了吧!”
“而且,在我们排查的过程中,没有发现脸皮的下落,如果是那么快就行凶又没有离开案发现场的话,脸皮又被放在哪里呢?这解释不通啊。”
“再说电视塔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让人进出的,而演出那天到场的几乎都是相关人员,试问一个业界人士为什么花那么大力气要致被害人于死地呢?还是那么残忍的手段。”
“最近的悬案真是越来越多了,上一个还没了结,这个又是这么棘手的,难不成真见了鬼了。”老康说。
大队长听了这话,脸上微微露出了不悦的表情,“老康,我们是警察,如果什么案子破不了都要赖到【不可抗力】上,那还要警察局干什么,直接在路边摆个摊算命得了。”
老康一听队长的语气,连忙摆摆手。“队长,我缓解一下气氛嘛,虽然现在从证据上暂时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那我们就换个角度,从犯罪动机上分析,不是私仇,就是变态狂所为。”
“嗯,有道理。”大队长说,“死者平生的人际关系怎么样?”
“这个还要再查。”
“那死者生前手机通讯录里的名单呢?她在案发前72小时之内都联系过谁?”
“有她的父母,经纪人,助手还有几个朋友,除了助手其他人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至于助手,她说她去上厕所了但是没有相关证据,不过助手是个软妹子,不大像是具有作案能力的人,除了这些,还有一个比较可以的地方就是在死者手机的草稿箱,有一封没有发出的短信,是死者死亡的前一天晚上编的。”
“写的什么?”
有人打开了投影仪,屏幕上显示着死者那条未完成的短信,只有四个字:揉碎花筏
“这是什么意思?”有人问。
“不知道,可能……胡乱打的,根本没意思。”
“那收件人呢,有没有填?”
“这个有,收件人是一位词作,叫何春晖,死者生前跟他有过合作,此人35岁,有家室,很多流行歌曲都是他作的词,以古风歌曲见长。”
说着话,屏幕上显示出了何春晖的照片。
“原来词作可以这么帅啊。”
“风流才子呗。”
“这么说那四个字很有可能是死者想的歌词想要跟他交流咯。”
“是他……”
在场的人都把目光聚焦在我身上,大队长不解地看着我,问。“东子,你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