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琛抱着苏子瑜走到了隔壁的房间里。
苏睿此刻正静静的躺在床上,他的脸色也是一片苍白,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上满是青紫的淤痕。
他安静的躺在那里,如同一具完美的雕像。
见平时那丰神俊朗的哥哥现在病怏怏的躺在床上,苏子瑜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泪像珍珠一样从眼眶里落下。
傅景琛见苏子瑜情绪激动,便又把她从房间里抱了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里。
“别哭了,你也刚刚醒来,身体很虚弱,要是你这会又病倒了,等一下苏睿醒来不是又要为你操心?”这个时候也只能拿苏睿来压她了。
“要不是我昨晚太大意,随便就相信了别人,去开门,哥哥也不会受伤……”苏子瑜抽泣着说。
“这怎么能怪你呢?”傅景琛心疼的抚摸着苏子瑜的头顶,像抚摸着一只猫,“要怪就要怪我,明明苏睿提醒了我,我却还是没能保护好你。”傅景琛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内疚。
苏子瑜将脸埋在傅景琛的怀里,轻轻的摇了摇头,她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最难过的肯定是傅景琛,所以当傅景琛问起她昨天的事情时,她努力的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恐惧,就是为了不让傅景琛更加内疚。
傅景琛又安慰了苏子瑜一会,她的困意又袭上来,慢慢的在傅景琛的怀里睡了。
傅景琛把睡熟的苏子瑜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替她掖好了被角,便转身出门进了苏睿的房间。
果不其然,苏睿此刻正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完全不是之前苏子瑜来看他时那副样子。
“你醒了?”傅景琛冷冷的问苏睿。
刚才他就发现苏睿已经醒了,但是因为苏子瑜在这里,既然他自己不想醒来,傅景琛自然也不会去戳穿他。
“为什么不见苏子瑜?”
苏睿从床上慢慢坐起来,傅景琛上去扶了他一把,又帮他在身后垫好靠枕,昨晚苏睿受了伤他是知道的。
苏睿感激的看了傅景琛一眼。
“为什么不见她?”傅景琛又问了一遍,对于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傅景琛从来都不会轻易放过。
苏睿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昨晚,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说给她听了。”苏睿带着些许惆怅,“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听到了没有,这些事情在我心里埋了十几年,我终于有机会说出来,而且还是说给她听。”
苏睿看着傅景琛的眼睛,原先每次面对傅景琛的时候他总是躲躲闪闪,现在他却不再躲闪,而是变得坦荡起来。
“所以你躲着她?”傅景琛皱起眉头,“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昨天晚上落水以后的事情,她都忘了,连她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了。”
苏睿闻言楞了一下,接着苦笑起来。
其实他心里很明白苏子瑜肯定是什么都没听到的,那个时候她明明已经烧糊涂了,连他和傅景琛都分不出来了,怎么可能会听见自己说什么呢?
可是心里还是隐隐的在期盼,苏子瑜也许听到了那么一两句呢?
不过不知道也好,起码今后他们还能像兄妹一样相处下去。只是对苏睿来说,把话能当着苏子瑜说出来,他的心里还是要舒坦了许多。
“她还记得是之前发生了什么吗?”苏睿岔开了话题。
“嗯。”傅景琛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他并不在乎苏睿跟苏子瑜说了什么,对自己的女人傅景琛还是很有自信的。即便是苏子瑜真的听到了苏睿的告白,他也不会害怕。
“是有人冒充酒店的工作人员把她带走的,估计本来没有打算下狠手的,刚好碰上下雨,她是不小心掉进河里的。”
要是真的打算杀她,可以直接趁着苏子瑜昏迷的时候直接把她丢进河里,那就一了百了了,没有必要还把她费尽心思的运上山去关起来。
“查到是谁了吗?”苏睿表情也很凝重,虽然也许是像傅景琛说的那样么有打算对苏子瑜下狠手,可毕竟苏子瑜还是差一点因为这样丢了性命,这个幕后的黑手,是一定要找出来的。
“还没有。这岛上都是贺家的人,不过你放心,这个人我是肯定要找出来的。”傅景琛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杀意,原本就冷峻的面孔此刻更像是打了霜一般。
“还有,子瑜身世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再提起了。”傅景琛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贺俊飞不解的看着傅景琛,“其实我一直想知道,到底为什么你会知道子瑜的身世?你是不是以前就认识她?”
傅景琛沉默了一会,不知道他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柔和起来,“总而言之,我不想让她知道以前的事情,也不想让她知道她不是苏家的人,你自己也知道,这是为她好。”
听了傅景琛的话,苏睿心里清楚,傅景琛跟苏子瑜从前肯定是有渊源的,但是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了苏子瑜的失忆,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从傅景琛的话里来看,肯定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否则傅景琛不会一直这么藏着掖着一定不让苏子瑜知道。
“好,我答应你,不会跟她提起的。”苏睿慎重的回答傅景琛。
得到苏睿肯定的回答,傅景琛也放心了。
他起身向门口走去,突然又站定了身姿,背对着苏睿说,“我知道你对苏子瑜用情很深,但是我希望你能记住自己的身份,她现在是我的女人,虽然我并不怕谁来跟我抢一抢,但是我不希望苏子瑜伤心。”
说完,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苏睿默默的注视着傅景琛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嘴角挂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自己的身份苏睿比谁都要记得清楚记得牢靠,傅景琛不想苏子瑜伤心,他更不想。
傅景琛的话不过就是警告苏睿,昨晚的事情他不希望再次发生,要苏睿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再像昨晚那么头脑发热了。
毕竟事实的真相最后唯一会伤害的,就是苏子瑜。
苏睿将头靠在身后的靠枕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二十几年来唯一用过的情,居然还是一段孽缘,所谓造化弄人,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