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本官作为黑石城的最高长官,对于危机本城的人,本官握有生杀大权?”
马沧的脸上布满了阴沉笑意,手中的长刀微微闪着寒光,此时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在这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秦戈,将东西抢回,及时送回到神鹰军的手中,只要东西还在,那么一切就都无从谈起,都会相安无事了。
至秦戈背后那个神秘的符师,想来高高在上的符师也不会和秦戈沾亲带故的,只不过是想借他的手办事而已,只要自己今日在这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秦戈杀死,不让消息走漏,那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是自己干的,那个符师自然也不会找自己的麻烦了。
马沧没有给秦戈逃跑的机会,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虽然已经多年不打战了,但马沧依旧还是保持着军中的习惯,既然决定了,那就利索的干了,说的越多,拖得越久,只会夜长梦多。
马沧习惯雷厉风行的将敌人击倒,用突如其来的痛苦,来瓦解对方的心智。
蓦地一声惊天长啸,马沧手中的三尺长刀闪烁着寒芒,划破了漆黑寂静的夜,带着呜呜作响的悲鸣之声,闪电般向秦戈斩去,在虚空中划出一道完美无缺的光弧。
马沧本是军汉出身,在战场之上磨砺多年,久经战火熏陶,这一刀斩出,已有气吞日月之势,与虚空之气剧烈磨擦,所产生的火花裹挟着长刀,迸射而出。
正在这时,秦戈也动了。
一声沉哼,双袖竟无风而股,从那宽大的袖口倏然迸射出数十道寒光,如水银倾泻一般弥漫开来,而每一道光弧最终竟都指向同一个目标——马沧!
马沧慌忙回刀自救,手中长刀迸发出惊人的气劲,无形的气劲交织,化成了一张巨大的刀网,与那激射而来的寒光撞在了一起,爆出金铁交鸣之响,瞬息之间,劲气四向迸射,小道两旁的树枝草叶全都被强大的劲气切割成了碎片,锋利的劲气犹如无形的刀刃一般,充斥了小道上的每一寸空间。
无形的劲气蕴含了惊人的杀机,劲气在无数纵横交错的裂痕以快不可言的速度向秦戈延伸而去。
就在秦戈即将被长刀所迸发出来的气劲所伤的那一刹那,秦戈已及时斜斜踏出第一步,随即他的双足以令人目眩神迷的步伐交错踏出,竟从容闪过对方凌厉无匹的杀机。
“喝——”
秦戈一声闷哼,藏在袖袍之中的拳头突然闪电般掠出,只取马沧的胸口而去。
秦戈的拳头看似在极小范围内飘掠闪掣,看似不经意的挥洒,却隐含天地之力,马沧的长刀纵然势如开天辟地,但秦戈的拳头却仍然舒展依旧,势如破竹。
刀至中途,拳头却已经近在跟前。
“砰——”
拳头撞上了马沧的下腹,坚韧的衣甲无法阻挡住秦戈的拳头,纷纷化作了碎片,四散而去。
“啊——”
马沧惨叫一声,整个人横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划出了一道深坑。
秦戈一击即中,顿时脚下一转,身躯若轻羽般凭空掠起,瞬息之间便于马沧拉开了二三十步的距离。
无须任何借力之处,身体却已完全掠出老远,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正常人能力的范畴。
马沧狼狈的从地上爬起,凶戾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秦戈。
“没想到,你竟然也是个——武——师!”
天下之间,虽然法道万千,但却终归逃脱不了四道,分别为符、阵、法、武,其中有修行符道有成者,被称为符师;有修行法道有成者,被称为法师;修行阵图有成者,被称为阵师,而修行武道有成者,被称为武师。
马沧在战场上厮杀多年,一身浸染无数血雨,历尽生死才成为一名三品武师。
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竟然也是一名武师,而且修为绝对不再自己之下。
“有意思,有意思,没想到,我小小的黑石城,还真是藏龙卧虎,不仅有符师,竟然还有武师,这么多年了,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马沧惨笑一声,稍作调息,体内再次涌起了奔腾的元力,长刀一侧,寒声道:“那就更留你不得了。”
马沧身形一闪,手中长刀横卷,化出一团炫目得近乎诡异神秘的银色光芒,仿佛可将一切吞噬似的,径直斩向秦戈的腰间。
马沧的刀法化繁为简,每一招每一式都尽可能直接、狠辣。
此时,面对马沧如此凌厉的长刀,秦戈的身躯竟然诡异的顺着长刀所迸发出的劲气反向飘出,犹如依附于刀刃上的一片轻羽一般。
“没错,我是一名武师,而且,还是一名,很厉害的武师。”
说着,秦戈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藏在袖中的拳头再次挥出,好巧不巧的,却又是击在了之前的位子之上。
“轰……”
马沧忽然感觉到了一阵突如其来的痛苦,身躯再次横飞而起,重重的撞在地上,坎坷的山间土路竟根本无法承受马沧血肉之躯的撞击似的,地面崩塌激飞,扬起无数烟尘。
一股巨大的疼痛感瞬息间占据了他的全身,令他不由自主的开始浑身抽搐,痛苦难堪,颤抖不已,唇角也开始不可抑制的吐出了黑褐色的淤血。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血腥之味。
确认了马沧再也没有反抗的力量,秦戈才小心地将走到了马沧的身边,蹲下身体察看了一下对方的状况,压低声音说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否则,就算我不杀你,我身后的那位,也肯定会找你灭口。相信我,我的背后,还有你看不到的东西,最好不要轻易触碰,否则,我保证,你会消失的无声无息。”
马沧艰难的微微抬起头,不甘的瞪着秦戈,喉咙里嗯嗯呃呃不知道想说什么,但却怎么也无法说出话来。
秦戈在确认马沧没什么大碍之后,便不再理会脚边的马沧,重新整理了一下衣衫,微微低下头,将面目遮掩在了黑夜之中,脚下变换了几个脚步,便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马沧的双眼也随着秦戈的离去,面色阴晴不定,最后也只能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身体的疼痛还在持续,却止不住马沧心头的震惊。自己无意之间,竟然触碰到了一个神秘的存在,不仅有符师,竟然还有武师,难道秦戈的背后,站着的,是某个大家族?
否则,他怎么可能敢如此大胆?要知道,神鹰军可是大秦帝国让人闻风散胆的禁军,十五年前的那一个血夜,神鹰军便是主力之一,战力非凡。
除非,他是钦天监的人。
马沧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和忌惮,尤其是最后秦戈的那方话,更是加强了马沧这方面的判断。
如此大的口气,除了凌驾与百官之上的钦天监,似乎再也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了。
马沧恐惧地从地上晃悠悠的爬了起来,知道自己今天犯了大错,这件事情自己是再也不能碰了,既然是上面的之间的博弈,那就由上面的人自己去博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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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腾的热气让整个房间都充满了一种迷幻般的味道,秦戈静静的躺在热水之中,不断上升的水蒸气渐渐模糊了他脸庞,将他的脸蒸的通红。
秦戈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似乎想要将内心的恐惧全部吐出去似的。
是的,秦戈现在确实很害怕。
他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现肯定能瞒过了马沧,但他的心里却没有丝毫成就感,也没有丝毫的安全感。
他不是什么钦天监的人,更和那些传说中的大家族没有丝毫关系,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一个会点武术,会点符术的普通少年。
马沧总以为他的背后隐藏着什么势力,只有秦戈自己清楚,他的身后只有一个唠唠叨叨的老家伙,如果不是为了得到上官紫汐的画像,恐怕自己也不会陷入到这样荒唐的局面里。
秦戈有些恼怒的将头埋入了热水之中,用热水用力地冲洗着自己的脸庞,直到将稚嫩的脸庞洗的有些红,他才猛然的抬起头来,恼火地对着虚空,压低声音骂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抢了你们一卷空白的画卷嘛。这么点破东西,至于嘛?”
“什么画像?”
紧闭着的房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重重的撞开了,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丝毫没有半点避讳。
“嘿嘿嘿,原来你小子也长大了,哈哈哈,好小子,不错,有老子当年的风范,不过偷个春宫图未免太没出息了,下次老子带你却丽春院,保你小子乐不思蜀,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