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惠允的寿诞。
寿诞是晚上，自然宴请了惠允太后的一众支持者，很多官员在朝中为官都有二十年了。凌云遥自然对他们也是格外的信任。
原本我是真的以为惠允太后没有实力。
惠允太后的确没有实权。但她跟朝中官员的关系，却非常的好，她不掌权，不控制谁，但是如果她开口说谁必须做什么，没有人能反驳，也不会有人说个不字。
因此，凌云遥选择她回宫住持太后之位，是有些原因的。
我跟凌云遥在寿诞开始之前，要对惠允太后磕头谢养育之恩，行三拜大礼。
这大礼，自然是从门外一直跪拜到大堂中央，一路三拜九叩。
行礼之后，轩儿自然也要出来，虽然不能做什么，我作为母妃，却必须表达对太后的滴血之恩，以后必当相报！
行礼之后，我自然是要表达对母后这么久支持的感激，对我们做的不对的地方赔礼。
惠允听了之后，就笑，“你跟皇上做的都不错，这个环节就省了！哀家也不想听这些没用的。大家也久等了，那就开始用膳吧！”
惠允到底是爽快人，这么一说，众人就都感恩，坐了下去。
我跟凌云遥则坐在了惠允太后的下手边。除了寿诞，太后都只能坐在我跟凌云遥的下手边。
昨晚上我跟凌云遥做了坏事。
时间过长，我一天都在忙，就有些没精打采。
凌云遥捏着我的手，给了我一点精神。
悄声附在我耳边说：“朕如今还在回想昨晚上的情景呢！”
我被他说的脸上一热，悄声跟他说：“臣妾真想叫母后看看皇上爱美色的样子！”
凌云遥皱了皱眉，吸了口气，看了一眼表演，又悄声对我说：“朕还在怀念，你疼的撕心裂肺的样子。”
我……
按理说，生过孩子，自然某方面是松弛了许多。我也不知是怎么的，竟然还比之前紧致了一些。自然行房事的时候，觉得疼了许多，额头都是冷汗。
凌云遥叹了口气，说道：“刑儿，晚上朕再好好地疼爱你。”
我立即红了脸，说：“皇上，好好地看表演，您瞧，这么好看的，都纳了妃吧！”
他掐了我的手一下，“你就是仗着朕喜欢你，不会纳妾是不是！等朕哪天纳了妃，有你烦的！”
我哈哈笑起来。
这时候群臣献酒。
首先起来敬酒的是燕太师。
我有些日子没瞧见他了，看得出来，他憔悴了许多。
燕雪的事情，对他是有影响的。那是他最爱的孙女。
惠允太后起身说道：“燕太师敬酒，哀家必当站起身来回敬。燕太师这么多年守护我黄凌，劳苦功高！众望所归！不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燕太师都首当其冲，最先出现。为黄凌，更是鞠躬尽瘁！”
燕太师说：“太后谬赞了！老朽脖子都入土了，如今还能站在这里为太后敬酒，已经是荣幸之至！太后不嫌弃，也是老朽的一片赤诚所至。”
惠允太后说道：“燕太师何必自谦！太师敬哀家，哀家也敬太师一杯！”
燕太师说的有些激动，也许他跟惠允认识的时间比较长，所以说话自然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最后，燕太师哭了。
他是真的哭了。
我根本不知道他哭什么，心里蓦然竟有些难受。
惠允太后说道：“老太师何必悲悯？哀家今日就做主，即日叫燕玲玲入宫为妃，皇上不得有复议！燕太师一家忠贞，从来都是天下皆知。只是燕雪无福，燕太师大义灭亲，哀家佩服！如今哀家就不妨跟燕太师说了，燕玲玲入宫，哀家愿意给一张免死铁卷，保她一世安稳！”
我没说话，凌云遥要站起来，被我强制性拉住了，我对他摇摇头。
凌云遥看着我，“刑儿。”
我立即说：“母后这件事情，儿媳一力支持，燕太师劳苦功高，自然后辈子孙应该得此庇佑。”
凌云遥被我拉住，许久只是选择了默然。
我看着他，笑了笑。
燕太师一口将酒杯里的酒饮尽，继而说：“多谢太后美意。太后如此厚爱，老朽没齿难忘！他日也必定感激。但是老朽第一个不同意。”
我怔住了。
惠允太后望着他，“为何？”
燕太师对着众人说：“雪儿是我一手教到大，她的脾性我是知道的。她执着的有些偏激。老臣劝了几次都并没有改变她的性格。所以她做出这等事情来，老臣也是有责任的！如今燕家几代子孙在朝中为官，尽职克己，老朽已经很开心了。不想子女再来破坏皇上跟娘娘的恩爱。”
他说着，对我跟凌云遥拜了一拜，“老朽也曾想过，娘娘跟皇上，为何一直一夫一妻。现在想想，也是感动。从祖辈，到祖辈之前的各朝各代，的确没有哪个皇帝做到了一夫一妻。如今我黄凌皇帝能做到，那是因为他克制！”
“从来这美色是男人难过的一关。皇上却能做到身怀不乱。老臣佩服，无话可说，也绝对不会再去破坏！所以太后美意，老臣只能继续感恩，却不能接受。”燕太师说的慷慨激昂。
眼见着他又落泪了。
“臣老了，担不起风险，经不起风浪了。朝中有重大的仪式，都会叫老朽过来，老朽已经很开心了。老朽如今也恳请皇上跟皇后娘娘，以后就不要再叫老朽了。老朽已经看到了黄凌的盛世，希望皇上能继续保持。老臣死不足惜！”
燕太师说着就跪了下去。
我得承认。
每一朝，都有这样的大臣，带着十分激昂的人生为一国效力，而且从来不含糊自己的人生。
而这样的大臣，也总是叫人感动的。
如今想来，倒是不明白，为什么凌云遥要撤了燕家几个人的官。
凌云遥站起来，走到燕太师身边说：“燕太师快起来，朕感激燕太师还来不及，燕太师不必如此！”
燕太师说着擦干了眼泪，拍了拍凌云遥的肩，颤巍巍走了回去。
这些朝臣，能这样敢拍凌云遥肩膀的，怕是也没有人了。燕太师是唯一一个。
凌云遥坐回去，又开始歌舞。
我低声问凌云遥，“燕太师是彻底卸甲还家的意思？”
凌云遥点点头，“他等于在放弃自己的地位。”
我又说道：“燕太师为黄凌的确做了不少的事。皇上为何还要撤掉燕家几个人的官？还有为什么说他大义，又是佩服？”
凌云遥说：“朕自然没说过燕太师不好。这几个燕家的官员早就有问题了，朕根本不敢跟燕太师提及，怕他翻脸。燕太师脾气还是很暴躁的。所以先动了燕雪，特地叫燕太师在那边，是为了告诉他，他家里不止是燕雪一个人有问题，其他官员也有问题，想试探燕太师的意思。”
我咽了一口口水。
“难怪皇上之前跟臣妾说演这出戏的时候，十分支持，原来真正的意思在这里！”
凌云遥笑了起来，“你当朕是多无聊，只是为了燕雪一件小事动用如此大的手段？只不过是一箭双雕。”
说着，他无限感慨，“燕太师今天的意思，就是叫朕放心，他回去了，燕家的人，不会再有之前的势力，叫朕别害怕！”
我完全没有听出这一层意思，这官场上的门道，果然还是挺多。
这一曲歌舞结束。
又有朝臣敬酒，这次敬酒的是惠允太后手下一直得力的一员武将，孙瑞。
孙瑞家里世代习武，领兵打仗，孙瑞爷爷曾跟先祖平定了苍兰山更北部游牧民族的骚扰，十分厉害！
孙瑞举起酒杯，对惠允太后说：“太后高风亮节，做事雷厉风行，手段十分了得！臣不是夸赞，便是皇上圣母在世，怕是也不会有此手段！太后真是黄凌之幸，皇上之幸！”他说着似乎还十分得意，举起酒杯自己一饮而尽。
我看到凌云遥的脸色，明显十分难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