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双双站定,慌忙向那人跪拜,“母后,您怎么来了?也不跟女儿说一声!”
来人,正是惠允太后!
惠允太后此时格外威严,原本脸上就有些怒气,更显出凶恶来。
她走到铁双双跟前,上去就是一巴掌扇了下去,“你知不知道你动的是谁?她肚子里如今怀的是黄凌的皇子,你想谋害子嗣吗!”
铁双双被惠允太后打晕了,慌忙爬起来说:“母后息怒,孩儿只是跟皇后闹着玩的,根本什么都没有做!”
惠允抬手又是一巴掌,“哀家平日里对你如此恩宠,你竟然丝毫不知道感恩!你当哀家耳聋眼瞎吗!清清楚楚的听见你说你要动她,你倒是动一个哀家看看!”
我着实有些怔忪。
惠允太后的脾气,竟然如此火爆。难怪她上次会直接下旨将折枝处死。她恐怕就是黑白分明的人,也习惯了一码事是一码事,分的清清楚楚,没有借口。
这样的人,眼里了些,却着实并不坏。
铁双双被打的当时就哭了起来,抱着惠允的腿说:“母后,孩儿错了,孩儿错了!只是孩儿的爹如今一把年纪还要出征,孩儿着实心疼,十分不舍!母后,念在孩儿初犯,能不能饶过孩儿!”
“哀家自然饶过你!只是没想到你在宫里如此放肆,你恐怕不止一次如此陷害皇后了吧?哀家当时怎么会听了你的妖言,对皇后一直芥蒂至今!”她十分严厉的道出了真相,继而对铁双双说:“传哀家旨意,将铁双双格除了公主身份,不允许擅自入宫!”
我倒是有些佩服这个惠允。
她竟然如此真实的就将之前的芥蒂说出口,根本没有丝毫隐瞒自己想法的意思。
难怪,她有着仁慈的佛像,可惜就是脾气暴躁了些。
铁双双登时就瘫坐在地上,她实在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被革了身份。恐怕这段时间没少耀武扬威。就她的性格,出去后,必定会被同道的官家女子嘲讽!
铁双双又坐起来,抱着惠允的腿不停的哭,“母后,孩儿在你身侧侍奉如此之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母后不要剥夺孩儿的身份,孩儿还要好好的侍奉母后!”
惠允显然对她有些厌恶,将她踢到一旁,“铁双双,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确曾好好待哀家,今天你必定是死罪!”
铁双双吓了一跳,跪在地上不停的抽泣。
我开口说道:“多谢母后主持公道。铁公主,还是好好地出宫,做个良民吧。”
惠允背过手去,丝毫不看她。
得承认,铁战上次扇铁双双一巴掌,完全是维护铁双双。惠允扇铁双双,却着实是因为生气。她恐怕一直当铁双双是心地善良的人,却没想到自己看错了。
太过失望,又惦念旧情,所以才只是将她革了身份。
若不然,铁双双必定会跟折枝一个下场。
杀伐果断,果然有一家之后的风范。
惠允给了铁双双啼哭的机会,然后就不耐烦的对身侧的公公说:“好了,将她扔出宫去!”
公公领旨,拽着不断叫喊的铁双双脱离了视线。
我躬身对惠允太后福了一福,“谢母后。”
她看了我一眼,半晌说道:“委屈你了。”接着转身就走了。
等她走远了,陈婧才过来说:“太后看着好似——”
她没说完。
我却笑了笑,“太后的性情实在是有些奇怪。”
我花了三天的时间,却仍是没有想到丞相府到底有什么样的破绽。
而公良业还是每天在朝堂出现,正常早朝,上折子,弹劾朝中大臣。谏言时,一副为国为民的忧心模样。
我问凌云遥,“看到他,会不会想将他扔出朝堂去?”
凌云遥摇摇头,“公良业是个双面棋,留着有些好处,也有些坏处。凌云寒一定会觉得公良业留在朝中,朕会警惕,他也很清楚朕是不会讲公良业踢出朝堂。”
“为什么?”我问。
凌云遥说:“若是这样一个人在朝中都不敢留,岂非是朕胆怯?朕又怎么可能在凌云寒面前示弱。”
我想了想,却着实没有想明白,凌云遥跟凌云鹤谁更高一筹。
重要的是,不管到底谁高谁低,我如今都是凌云遥的皇后。
一连十几日,都是安稳。
可是这平静下面,写满了危机四伏,好似某一天,会突然发生什么。凌云寒在暗,我们在明。那压迫感,虽然没有人给我们,却时刻有爆发的可能。
更好笑的是,苍兰山到底如今抵挡的如何,却没有人知道。
凌云遥有时候会盼望,他面上略微担忧,看着我的时候,却还是恢复了一片安稳。
他从来不会跟我吐露半个字,也不会叫我担心。
我只是默默的看着他,学会了不要再去问。
半个月之后,京都城中突然集结了一众异姓人。这个事情,传遍了四方城的每个角落。
恐怕凌云寒一直在干扰凌云遥的视线,如今怕是更想不明白,他到底真正的意图在哪。
我安稳的等着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成长。
却突然在想,凌云寒是真的因为我么?
若是真的,我如果投降,凌云寒能不能真的放过凌云遥?
却也只是想想而已,我并不相信凌云寒的意图是我。
只是我不想凌云遥有事,更不想凌云遥被逼迫。若不是,我都不会去想到底凌云寒的意图是什么。
却说这一日,凌云遥陪我用午膳。
本来我们说好了,谁都别提朝中的事,铁木突然进御膳房,对凌云遥说:“臣有要事启奏。”
凌云遥看了我一眼,对铁木说:“讲。”
铁木说:“苍兰山战报吃紧,但是真正什么样,没有前方消息返回。还有,京都异姓人已经查明,大部分是孟国边境的游牧民族,而且进城之后,有大肆掠夺之嫌,是否要出兵镇压。”
凌云遥说道:“宣京都府衙出衙役侍卫等镇压,不允许欺扰百姓。”
铁木领命要走。
凌云遥又说:“还有一事,将皇后的母亲接回宫中,今天就务必要接回来。”
铁木怔了怔,继而点头说:“若是今日接回,怕是会有异变。”
凌云遥说道:“就是今日才好,趁着****进宫,才不会引人耳目。”
铁木点头去了。
我问凌云遥,“为什么?怎么突然想起臣妾的母亲。”
凌云遥默了默,似乎在想事情,半晌,他才看着我说:“朕只是觉得,凌云寒的兵力和影响力不足以叫苍兰山吃紧,也不足以叫足够的人在京都****。”
我点头,这也的确是。
凌云寒的影响力,应该还不能集结更多的兵力和财力。但是我也只是想想,对于凌云寒的政事,我毕竟知道的还是有限。上一世,他也并没有在我面前表现的如何,我竟然并不是十分了解他。
凌云遥又说:“但是有个问题,他真正的目的是哪?除了你,还是你。”
我怔了怔,“这一点,臣妾总觉得多虑了些。”
凌云遥摇摇头,“不,凌云寒的偏执,是你不曾想到的。”
我没说话,只是觉得,不会。
我总是不信,凌云寒能真的因为不曾得到我,就发动这一场****。
凌云遥看着我,“朕知道,你不信。不信就不信吧。”
我没说话。
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午膳之后,凌云遥就走了。
我因为能见到母亲,有些开心。
思忖着,不管母亲什么时候进宫,我先去看看惠允太后。防止她对母亲进宫这件事情有些微词。
我准备了两块上好的羊脂玉,花了半个月有余,才从和田运了过来,如今已经拿到手了。不管怎么样,总是要对惠允太后公允一些。
一块给她,一块给母亲。
好些日子没见,不知道她会不会说些什么。
柳绿看了一眼,对我说:“娘娘,如果惠允太后有意刁难,怕是会说娘娘铺张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