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城带着骑兵队伍,经过雪原和山丘,并且不断地使用着写轮眼来探测着周围鬼方探子的走向,避过小队,坑杀大队,但他这样行事也没有任何一个士卒表示不理解,因为他正在做着他应该做的事情,小队伍的敌军杀死他们也没有多大的意义,而且小队伍的鬼方人基本上都是探子,对于探子,正面冲突并不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反而会招惹到更多暗中的敌人,逐渐包围并一举歼灭吴城的骑兵队伍,他虽然很想杀光他们,但是依然会做出更加正确的选择。
但遇上了大队伍吴城便会直接以地理和一些奇怪的手段将他们彻底杀光,因为大队伍是靠拢着的,与探子不同,他们的目的也是杀人,既然都是杀人,就无需担心泄露什么,鬼方人不会有退缩者,亦不会有不战而逃者,杀光他们相对安全以及爽快。
这一路下来,吴城带着他的五百多骑兵,已经杀死了将近四支鬼方的大队伍,加起来估摸着有两千来人了。
所有他麾下的骑兵对他更加的敬佩,任何军人都会敬佩比他们更加强大更加有能力的军人,吴城虽然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军人,但依然算得上是军队中人,只是,如此周密计划下的杀敌,其实并没有发挥出太多骑兵的能力,反而有些像是一场连着一场的屠杀。
走过了将近七八里左右,彭智杰看了看四周,提醒道:“马上就要到了,这里的地貌与大帅所描述的已经相差无几。”
吴城点了点头,但并没有一丝一毫因为结束长途跋涉而放松的神色,反而更加的警惕了起来。
这也是他在从军后留下的一种心理变化,他过去从来没有过警惕这种心理,对于比他弱小的敌人,他向来都是有着绝对的自信,而对于比他强大的敌人,他也有着毫无畏惧的劲头,只是在方式上略有不同,但从军带队后,他也慢慢把自己的心理与上一世那个佣兵界王者的心理重叠了起来,因为他不再是单独的一个人,他手底下还有这么多个活着的人,他不允许因为自己的失误和在毫无必要的情况下让他们毫无意义地去死。
为将者,体恤下属,当为本分。
也正是因为如此,对于吴城这个一月左右就成为了小将军的小先生,士卒们没有任何其它心理,他们所要做到的是服从,他们从心底发出的声音亦是服从,尽管多了些畏惧和敬佩,但毕竟不会有什么反叛和不服气。
吴城看着这周遭的景物,神色警惕,背上的渡舟剑也转在了他的手中。
他把手抬起,示意停止进军。
彭智杰问道:“小先生,为何不继续进军,此时早些拿到,我们也好多些全身而退的机会。”
吴城摇了摇头,神色依然处于紧张的状态中,他握紧手中的渡舟剑,说道:“不,我们不是第一个到的,所以计划得作出一些改变,鬼方国的修行者来得太快,应该是直接在我们杀的那些大队进军时就到了的,只是他们还留在这里,也许是因为拿那东西有些难度,也许是因为在等待着大队,这些修行者比一般人的性命要显得珍贵,所以他们不会独自拿了东西就走,若是在这宽阔的雪原上遇上我们的大队,他们尽管境界足够高,但也抵挡不住我们人数的足够多。”
彭智杰面露疑惑之色,问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为何不直接过去依靠骑兵的冲锋冲死他们呢?”
吴城说道:“敌在暗,先观察片刻,免得落入圈套。”
“小先生,你这样行事,却是太过于谨慎了,路途上我们杀了那么多鬼方大队,这里不可能还有,千人队以上的鬼方军队也不会被派达这样的任务,这种事人精人少绝对比人多来得方便。”
彭智杰淡淡拔出了剑,寒光微微闪动。
吴城笑了笑,说道:“若是真要冲过去,倒不成问题,只是我们恐怕也会付出一些代价,我想把你们都好好带回去,而且在回去的途中也不会太轻松,所以人数多些还是好过上人少。”
彭智杰性子烈火一般,此时也管不了太多,急道:“小先生,可是我们这样等着,也不能解决问题啊。”
吴城说道:“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先试试看。”
不远处,有一座坟,孤坟,立在寒风中,草木皆枯朽。
七八个照虚上游境界的鬼方修行者正在坟边上,他们身边堆积着满地的短剑和法器,这是他们不久前为了尝试着破开禁制而使用过的东西,只是那禁制还在,但他们却还没有到得了那孤坟的边上。
有修行者摇头,说道:“没想到那公孙先生除了是位机关大师,还是个如此强绝的阵法大师,如此先天地龙阵,也难怪以我们这般攻势都打不开,看来只能先等着大队过来吧,待人多了,管他什么大阵,靠着几百个骑兵都给他冲垮掉。”
另一人苦笑道:“只是我们也要提防着那些汉人,听说最近有个专门取东西的汉军小先生十分厉害,若是他来了,我们可得警惕些,别被他钻到了空子,我们死了是小事,若是东西没有取到,恐怕就算活着回去,王爷也饶不了我们。”
站得近的一个修行者满面不屑,笑道:“什么狗屁小先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他若是真敢来拿我们的东西,我定要将他的头颅给砍下来,献给王爷去请一桩功劳,岂不美哉!”
“噤声!”
有资历较深的鬼方修行者双袖一抖,卷上不远处的树林。
正是这一卷袖的时间,有四五支弩箭已经飞了过来,只是并没有命中目标,而是钉在了地面上,余劲不停,生生将那积满了雪的地面钉出了几个穿透进去的小孔。
七八个鬼方修行者都有些后怕,但随后就化成了一声声的冷笑。
“几个小小弩手也敢在我们面前发起偷袭,当真是不怕死么?”
那个资历较老的修行者早已站在了树梢上,面对着几个面色惊疑的弩手,面色冷淡。
那几个弩手正欲再装箭发弩,但在如此近的范围内,他们的速度哪里会是一个资料较深的照虚上游修行者的对手,只是一个眨眼间的工夫,便已经人头落地,连惨嚎声都没有发出。
那修行者回身,静静说道:“看来汉国的人来的也是挺快,我们的探子并没有发来讯息,估计我们的大队也没有能够活着来到这里,我们来得太快,让那些大队里缺少修行者,这样的事情也是没有办法的。”
但他说完句话后,神色就变了,变得有些奇怪和惊异。
他的修行者同伴们还在原地。
可他们并不是站着。
而是躺着。
他们死了。
就在这一个很短的时间空隙中,他的七个照虚境上游的同伴已经被杀死,这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