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用看了看大哥二哥身后跟着的几个侄儿,一个个的冒得也快,长高了不少,郝山郝水都有大哥一般高大了,郝钢也比二哥矮不了多少。爹面前的儿孙都快长大成人了!
后山的坟地由之前的热闹慢慢变得冷清,唯有空气中弥漫着烧纸钱的味道提醒着人们这是在过年祭祖。
“爹,娘!”郝用看着长满了山草的两个坟头:“爹娘,您们生前最爱老三了,可是,老三却没用,总是让您们操不完的心。爹啊,您一直担心老三没有儿子,世清又多病,您怕我日子过得艰难。要是,爹,娘,老三现在多想您们还活着啊。您们在天之灵也应该看到老三了吧,老三现在过得很好,然儿听话懂事又聪明能干,世清的病也慢慢好起来了。虽然,您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把分家到手的一间半屋子都给卖了,可是,不到一年的时间,儿子手上就有钱了,足够修十多间屋子的钱。爹娘,您们都看到了吗?”
回答郝用的,是一片冷寂的山风,坟前的香蜡钱纸慢慢熄灭。
“爹娘,老三回山上去了!”四周的坟地里也无人烟了,郝用觉得,人死如灯灭,说是有儿孙祭拜,谁又认真的祭拜过,谁又记得曾经的过往真正的缅怀过。有儿子如何,没儿子又如何,人活着就过得舒畅,死了就死了,死了变成了这一堆堆黄土,坟头杂草丛生,从荒山野岭的山石又有可区别。
郝用是直接从后山坟地回山上的,他没有回半山村,却不知道,整个半山村,十有八九都在谈论着他,而最魁祸首,却来源于之前不想穿的那套新衣。
“我说,你们老三在山上挖金娃娃了?”郝通回到屋子里,揣了几文钱就准备去打牌,却被胡招娣拉住问道。
“你问我干什么,挖了金娃娃也没你的份!”打牌三缺一,正月里有的是人,机不可失,没人愿意等自己。这个婆娘,有事没有事问这些干什么,对了,老三,也不知道哪根筋没对。
“量他也挖不到金娃娃,高山尖那地儿,咱家种了没有三十年也至少有二十年了吧?”胡招娣自顾自的说:“自打我嫁进你们郝家就听说有高山尖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翻种了几十年的地儿都没挖出金娃娃,就不信你们老三一家搬上去就挖到了?”
“挖不挖的,你瞎操心个什么劲儿?”郝通看了胡招娣一眼:“个家门,立家户,分都分了家了,别说金娃娃,就是金山银山,你也管不着,捞不了,有空,有空还是多操心一下郝山的事儿吧,人过二十五,衣烂无人补。整日里东家长西家短的,都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多废话,却连一个媳妇也没找回来,是铁了心要让他当老光棍吧!”
“你吃撑了吧,山儿没谈妥亲事,我比谁都急,你居然还要骂我,有本事,有本事你自己去找一户人家结亲啊!”胡招娣一听,火气蹭的就上来了:“老娘从早到晚,一年到头都给伺候你们三爷子,还这样不对那样不对,惹急了,老娘不伺候了!”
“懒得跟你这个婆娘扯!”郝通看继续说下去又要吵架了,正月初一就开吵,这一年也甭想有好日子过了,索性大步出了屋子朝堂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