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公交车上,梁少安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看来这块手表,并不是一块坏表,而是一块疯狂的手表!
电影电视剧里出现的那些超能力,现实中未必就不能发生。
梁少安清楚的记得,自己大学期间曾看过一部岛国*****,大致内容就是男优拥有了操控时间的能力,然后将时间静止,闯进女澡堂对着女优们做那种事情……
咦……周围为什么突然安静下来了!
难道说?
梁少安迅速看了眼手腕上的电子表,原本显示的BJ时间已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停跳动的秒表倒计时。
58……57……56……55……
在看乘客们,就像是莎士比亚戏剧的终场,一个个保持着被定身的姿势,连眼神都像金属一样凝滞了!
车窗外,一名骑电动车的少妇停滞不前,像表演特技一样立在原地!
夜幕下,一只展翅翱翔的小鸟被定格在天空中,翅膀保持着展开的状态!
岗台上,交警叔叔像电线杆一样杵着,纹丝不动!
一切动态的人和事,都被静止了!
静止!
全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对于梁少安来说,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
一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了,静止的城市又变的嘈杂起来,车辆恢复了前进,摊贩们开始了忙碌的夜生活。
静下心来的梁少安开始仔细研究起手表来,他发现在时间显示的右下角,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数字。
而这个数字在十分钟之前,显示的是“3”,现在则变成了“1”。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小数字应该代表着超能力的使用次数,每天的次数上限为三次,等这个小数字变成“0”的时候,这块手表就跟普通的手表没什么两样了。
将时间倒退六十秒,或者将时间暂停六十秒!
这种神奇的超能力,如果加以开发应用,所造成的价值简直难以估算。
比如在考试中将时间暂停,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抄袭别人的试卷!
比如在职场中跟领导说错话,可以将时间倒退,改变错误的发言!
比如在玩老虎机的时候,如果押错了选项,也可以将时间倒退,做出正确的选择!
在比如说,在街上看见一个穿着时髦性感的女郎,就可以……哎呀,扯到哪儿去了……
回到家的梁少安刚换上拖鞋,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是他很熟悉的鱼香茄子跟尖椒牛柳。
听到响动的梁少静提拉着人字拖,从闺房里一溜烟跑了出来,热情的帮梁少安挂着包,娇笑道:“哥,你可算是回来了,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晚呀。”
“路上堵车,耽误了会儿,爸妈呢?”坐到饭桌前,梁少安随口撒谎道。
“早出摊喽,今天不是周末嘛,客人会来的早一些。”帮着哥哥盛了碗汤,梁少静亲昵的往旁边一坐,小拳头像雨点一样轻落在梁少安的背上,甜甜的笑道:“舒服吧?”
略感反常的梁少安扒拉着可口的饭菜,问道:“说吧,你个死丫头又在外面惹什么祸了,是不是想让老哥替你背黑锅?我可告诉你啊梁少静,甭盘算着蒙我,早说早省事。”
“什么嘛!”听着哥哥这样数落自己,梁少静狠狠一锤梁少安的肩膀,气鼓鼓道:“人家好心好意帮你捶背,你可倒好,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反咬一口,有你这么当哥的嘛!”
看着妹妹生气撅嘴的样子,梁少安嘿嘿一笑,捏了捏她水嫩的鹅蛋脸,愧疚道:“真生气啦?哥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呢吗。”
“哼,少装蒜。”生气中的梁少静一把拍掉哥哥的手掌,义正言辞道:“你说过发薪水给我买iPadmini的,是不是想赖账?”
哎哟……梁少安一拍脑壳,这事儿倒是答应过,可现在自己都被解雇了,还有个屁的薪水。
看着妹妹嗔怪而又期待的眼神,梁少安实在不忍心将真相和盘托出。
妹妹是在自己背上长大的,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由于家庭条件并不富裕,她很少开口跟家里要这个要那个,比起同学和闺蜜来,衣服只有那么简单的几件,鞋子只有那么廉价的几双,手机也是价值几百块钱的山寨机。像她这样年龄的,很多人都穿着名牌跑鞋,拿着苹果手机和三星手机了。
每次想到这里,梁少安都有些伤感,身为哥哥,竟然连妹妹这个简单的要求都满足不了。
“哥……你要是为难的话,iPad我就不要了,你挣钱也不容易。”梁少静说着话,眼泪一个劲儿的打着转。
“不哭。”看着妹妹委屈的样子,梁少安心疼的帮她拭着眼泪,咬牙道:“哥答应你,三天之内,就把iPadmini给你买回来,哥哥说话不会不算数的。”
“真的?”刚刚还梨花带雨的梁少静瞬间破涕为笑,不顾形象的抱着梁少安吧唧就是一口,嬉笑道:“我就知道老哥最心疼我啦,哥我在帮你捏捏肩吧?”
“拉倒吧。”梁少安摆了摆手,笑道:“赶紧吃饭,吃完饭去爸妈那里帮忙,他俩指不定累成什么样呢。”
陈家居住的楼下,是一条相对繁华的街区,街区的巷口里,有一家名不见经传的烧烤摊。
五张桌子此刻才坐满了两张,梁父大汗淋漓的烤着肉串,梁母则在弯腰捡拾着啤酒瓶子。
“孩儿他爸,今天的生意咋这么差劲,这要搁往常,早就坐满了。”
女人伸着酸痛的腰身,眼神里全是生意惨淡的焦急感。
这个烧烤摊是梁家夫妇唯一的经济来源,梁少安和梁少静的学费都是从这个小小的烧烤摊上赚来的。对于梁家夫妇来说,没有客人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女儿下学期的学费就没了着落。
梁志国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愁眉苦脸道:“别提了,今年咱们这片又新开了两家烧烤摊,地段和手艺都比咱家的好,好多回头客都被吸引过去了。”
“哎……”女人难受的叹了口气,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爸妈,我跟小静来帮忙了。”来到烧烤摊前的梁少安先是一愣,然后迷茫道:“今天咋就这么点客人?”
“别提了,客人都被新开的摊位抢走了。”梁母说了一句,又低头在忙着手里的活。
看着父亲沉默不言的表情,梁少安咬了咬牙,接过父亲手里的肉串,说道:“爸,您上旁边歇会儿,我来烤,小静,快扶爸去坐着。”
尽管父亲嘴上不说,可梁少安心里却清楚,今年的生意,能把本钱保住就不错了。
看着烤箱里腾跳的焰火,梁少安的心情就像这箱热碳一样,有种按耐不住的冲动。
毕业一年了,自己换了十几份工作,平均每份工作做了不到一个月,连实习工资都拿不全。
可他不想把赵思聪跟顾盼兮的事解释给父母听,甚至是对着乖巧懂事的妹妹,他都不想提及这件事。
思来想去,梁少安把责任全部推在了自己的身上,一个小小的穷**丝,闲着没事跟人家富二代抢什么校花。
现在可倒好,工作稳定不了,钱也挣不着,二十多岁的人了,还不能给家里承担一分一毫。
“哥……哥你想什么呢,肉都快烤糊了!”见梁少安有些走神,梁少静忙不迭的出声提醒道。
看了眼兹兹冒油的肉串,梁少安赶紧翻了个面,娴熟的捏起一把孜然,均匀的撒了上去。
梁少静则接过肉串,承担起服务员的角色,这兄妹俩,配合的倒是挺默契。
不一会儿,从巷口处驶过来两辆踏板摩托车,离着老远就能听见排气管“嗡嗡”的炸音,显然是经过特殊改装的。
这种人俗称“炸街党”,基本是由地痞流氓组成的。
可今天来的这两辆车,却不同于其它的“炸街党”,这些人都是陈家夫妇的“老熟人”。
“老梁头,生意不错嘛。”从摩托车上率先跳下来一个留着寸头的青年人,敞胸露怀,暴露着大片狰狞的虎豹纹身。
梁父吓的一个激灵,赶紧招呼道:“是棍哥啊,快坐快坐,那阵风把您老给吹来了。”
“少给老子卖狗皮膏药!”被唤作棍哥的青年人一扬手掌,坏笑道:“这个月的份子钱准备好了没有?”
所谓份子,其实就是“保护费”,只是这样讲起来好听一些罢了。
至于这个棍哥,梁少安在熟悉不过,原本是滨海路有名的恶霸,经常强行收取夜市摊位的“保护费”。
半年前,一对卖儿童玩具的夫妇,因为拒交保护费,丈夫被他们打成半身不遂,至今还在医院里躺着。
而就是这样的恶霸,竟然托亲戚关系进了城管局,而且混成了一个小头目,手下带着十几号城管队员。
虽说端上了公家的饭碗,但王棍欺行霸市的心却是一点都没收敛,反倒借着职务之便,欺负人的手段更加猖獗起来。
滨海路上的夜市摊,有一家算一家,每逢月初,都得给他如数上缴份子钱,谁要是敢不交,那就等着被抄摊位吧。
见王棍的态度如此强硬,梁父只得苦苦哀求道:“棍哥,缓缓行吗,你也看见了,这两天的生意实在是惨,挣的钱除了一家子的开销,连进货钱都是从朋友那里借的……”
“******,你生意好不好管我们什么事,啰嗦个鸟蛋!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棍哥在这条街上混了多少年,还从来没人敢坏过规矩!想在这条街上做生意,就得守这条街上的规矩,五百块,快点拿来,少一分都不行!”
听着棍哥的马仔不干不净的诈唬,梁父颤抖着拿出一个纸箱子,说道:“这两天做生意赚的钱都在里面了……我也不知道够不够……”
小弟一把夺过纸箱子,里面几乎全都是十块二十的零钱,最大的面值也就一张五十。
“操,老梁头,你他妈打发要饭吃的呢?就这点钱也敢拿出来?信不信老子砸了你这个破摊?”小弟一瞪眼,从桌上捡起个空酒瓶,朝着地上就是一摔,碎玻璃“砰”的一声溅的到处都是。
两桌吃饭的客人瞧见这阵仗,赶紧匆匆结完账离开了。
接过一沓子零票的王棍把钱往腰包里一塞,呲着黄牙道:“看你做生意还算老实,我王棍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剩下的钱就留到下月一块交吧,兄弟们忙活了一夜,肚子都有点饿了,老梁头,给你个机会表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