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白螺
路泽浑身湿漉漉地被绑在柱子上,嘴巴里塞满了像是海草的东西。后脑多出来的小包,有东西正在蠕动。他浑身都被涂满了绿色的汁液,麻麻的,应该是某种麻醉剂。
这是一个很大的溶洞,十分阴冷,高大的石笋上都绑着东西,少部分是人,大部分是像北极熊之类的动物。不过,虽然是在北冰洋但被绑着得人都是黑头发的亚洲男孩,并没有女孩和成年人。目力可及的范围内,那些男孩有的脑部已经裂开,有的更是只剩一张干瘪的空皮。虽然路泽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那帮奇怪的家伙绝对不可能是请他来喝茶的。
“咚咚咚!”在这种空旷的地方,每一个脚步声都显得格外刺耳。路泽无力地低着头,有很多影子晃来晃去,那些蓝色的大腿快要逼疯他了。突然,一双被蓝色脚蹼簇拥往前走的白色球鞋突兀的出现在他眼前,球鞋停了一下,还是离开了。
“应该也是船上的倒霉鬼吧!”路泽心想。“嘿嘿,别瞎猜了,他可是这帮龙伯人的首领。”一个年轻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路泽的耳边,虽然是第一次听到,但路泽却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你是谁?”路泽试探性地问“龙伯人?那又是什么?”“喂喂,我们都认识好久了,原来你讨厌我,我就乖乖去睡觉了。现在我来救你,可你却连我的名字都忘了,生鱼卷先生,我很生气。”路泽满脸的黑线,这个家伙说话居然跟大叔一样脱线。
过了一会儿,见路泽没说话那人有点绷不住了,讪讪的说:“算了,原谅你,我是安迪。怎么样,吓到没?”“你你你,你是安迪?!”路泽吃了一惊“你…你不是…怎么会?”安迪突然捂住路泽的嘴,嘘了一声,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白球鞋焦急地跑了过来,蹲在路泽的面前气喘吁吁,他用鼻子嗅了嗅,恶狠狠地说:“他在哪?”路泽假装昏迷没有理他。突然,白球鞋抓住了路泽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再一次恶狠狠地说:“他在哪?”白球鞋是欧洲人面孔,身形单薄,年纪看起来也不是很大,有一头银白色的碎发,穿得像是西部牛仔。“回答我!”白球鞋面容已经扭曲,手的力气也越来越大,即使在麻醉状态下,路泽依然感觉到了疼痛。
不自觉的路泽因为疼痛叫了出来,白球鞋似乎恢复了一丝理智放下了手,跟身边的龙伯人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龙伯人解下路泽,用不知名的蓝色液体给路泽冲了个澡,又用一根奇怪的针在路泽的脑袋上扎了一下,麻痹的神经仿佛被激活了,积压的痛感一下子爆发出来。路泽疼得大汗淋漓满地打滚,而白球鞋只是在一旁冷冷得看着。
过了好长时间,路泽已经筋疲力尽,浑身瘫软,不过好在那股痛意已经很微弱了。
白球鞋凑过来嗅了嗅,眉宇间漏出了一丝厌恶。又转身跟龙伯人嘀咕了些什么,龙伯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扛着路泽走了。路泽被丢到一个水坑里,扒光了衣服,身上涂满泡泡,龙伯人摸来摸去,呃,白球鞋居然让龙伯人给路泽洗澡。
洗完后,路泽又被光溜溜地捞了出来。不一会儿,龙伯人就扛着路泽来到了一个木门前,木门很漂亮,雕着精美的浮雕,而且在这么潮湿的环境下居然还没有腐烂,着实令人惊叹。粗暴的龙伯人现在居然也像小姑娘一样扭捏起来,轻轻敲了下门。赶忙把路泽丢进去,又快速关上了门。
路泽本来就在生病,再这么一折腾,现在更是趴在地上连动一下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白球鞋走过去,给了路泽一个爆栗,路泽立刻捂着头跳了起来,呲牙咧嘴的。白球鞋蹲在地上,看着路泽的表情,噗嗤一下乐了出来。“现在我们能好好谈一谈了吗?”白球鞋笑着说“认识一下,你可以叫我…呃…叫我白螺好了。”路泽愣了一下,随即答道“路泽。”白螺再没说话,一直歪头看着路泽。路泽有点尴尬,虽然都是男生,可一直被人这么盯着也会不好意思,更何况自己还光溜溜的;可面对眼前这位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他又不敢说什么,只好老脸一红,由他去了。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过了一会儿,白螺站起来,指了指旁边说“算了,那里有衣服和浴巾,擦干再穿,我可有洁癖。”路泽如蒙大赦一般,抱着衣服闪到了与之相连的另一个房间里。房间不大但看起来很温馨,在角落里并排摆着三张床,但只有最外面的那一张有最近使用过的痕迹。
路泽换好衣服回到客厅,白螺点燃了壁炉,橘黄色的光氤氲在整个房间里,很温暖。“坐吧,”白螺说着拉开了小圆桌的一张椅子“已经好久都没有客人了啊。”白螺在桌子上摆满了好看的饼干,以及一把漂亮的茶壶。路泽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白螺拍拍他的肩膀坐到对面。“要冰块吗?”白螺说着拿起了茶壶。路泽脑袋有点短路,我去,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现在不该是猪脚热血誓死捍卫正义嘛,怎么又突然变成了古代西欧版的都市剧。
看到路泽奇怪的表情,白螺笑笑,放下了手中的茶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