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碧琅一反平常冷静沉着的形象,终日在这花色酒楼里独饮,有认识他的朋友看见他,给他打招呼,他理也不理会,只顾着一杯又一杯,他的眼神里全是伤心。
下午,徐碧琅正狂饮着老坛米酒,一眼瞥见从花色酒楼大门进入的云诏令,他“叭”的一声,酒杯摔在地上,摇摇晃晃的站起,走到云诏令身边,拎起他的白色领口,骂道,“禽兽不如的东西!”
云诏令也是在徐碧琅走近时才发现的,当时他就已经知道徐碧琅喝了不少酒,他准备躲开,可是已经来不及。这时候听徐碧琅骂他禽兽不如,他内心的不平也被勾起,回想起昨日萧蔷看见徐碧琅的时候,眼神里所流露出的那种陌生的东西,他就害怕。那是一种叫做相思的东西,他云诏令虽然年纪尚轻,可是对爱情他不陌生,这种东西他曾经在他的姐姐云诏训的眼中看过,后来他的姐姐就嫁给了杨勇。他不敢肯定的说这就是叫爱的东西,可是徐碧琅让他感觉到了威胁。“你才是禽兽不如的东西!你凭什么骂我?你有哪个资格?你算哪根葱!”
叫骂声,再加上两人内心的不平,一场恶斗就开始了。昨日是因为有萧蔷在,可是萧蔷一定想不到,她只不过是去制衣坊量个腰准备做几套男装,这里就水火不容了。
两把兵器,皆上等。一把是玉剑,另一把是乌剑。玉剑通体呈红色,原本是碧绿色,可是经过三个月的苦练,硬是把这碧玉剑练就了一把楠红剑,是为正义之剑。而乌剑是通体乌黑,好似从窖里煅出来的,其实却是经过高温九十九天锻造,纯粹是锻剑好手的绝世佳作。当乌剑碰上玉剑,火光四射的同时,乌剑的刀锋就变成了废铁,徐碧琅眼见自己的宝贝被毁,心中更为悲伤,他扔掉剑,准备赤手空拳与云诏令大干一场。
似翻云覆雨,小森雷鸣,狂风作妖,花色酒楼里的桌子椅子客人全部都坏的坏,跑的跑,把酒楼老板给急坏了。他见两人打的凶猛,又不敢上前相劝,只得请动官府。
七品芝麻官刘官赶到现场,看到这一幕,他深知这两个人在一起打斗幕后一定牵涉更多。一个是次皇子的人,另一个是太子的人,得罪哪个都不好使。于是他命人强行把他们拉开,带回衙门。当天,刘官便差人通知了杨广。
这个刘官是个聪明之人,他之所以只通知杨广,完全是因为这个云诏令有四五年没有在长安出现过了,也不知道他是去了哪里,至于杨勇那边嘛!只不过是个宠妾的弟弟,不如徐碧琅的地位悬殊。他也深知徐碧琅为杨广办事无数,一直很得杨广器重。他这么做完全是想要杨广欠他一个人情,好让杨广他日能在皇上面前替他讲好话。打着这个如意算盘的刘官,自然是会先通知杨广,然后在杨广来到衙门解决事情之后,他再偷偷通知杨勇,这样他这个人情可就算是做到家了。
果然不出刘官所料,杨广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往衙门。当杨广看到烂醉如泥的徐碧琅很是诧异,问道,“他是如何会喝成这样?”
刘官弯着腰,一脸的奉承相,说道,“晋王殿下,卑职赶到时,他们正打得火热。事后卑职询问过花色酒楼的老板,那人说他已经在那喝一整天的米酒了,桌上已经摆不完那些坛子。老板说不想让他喝更多,可是又不敢不给……”
杨广打断刘官的话,这个人办事罗里罗嗦,说话豪无重点,真可谓是多此一人。“他和云诏令怎么打起来的?”
刘官又继续说道,“云诏令还没有进酒楼,他就跟人打起来了。卑职认得他,就没有当场只抓他一个,这样也不损他的颜面。不过……”
接下来的话,杨广不用听也明白。他这就是在讨赏嘛,杨广说道,“人我带走了,你嘛,这事办得不错,赏赐不会少你的。”
刘官又再次躬着腰,说道,“恭送千岁殿下!”
待到杨广走远了,刘官骂骂咧咧道,“什么好神气的嘛!要不是看你的身份,老子我才不奉承你呢!走,找人通知杨勇去,叫他来领人!”
杨广把徐碧琅带回王府后,找人给他醒酒,喂药。站在床边,却一直听到他梦呓,口里一直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好象是,“萧蔷”,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可是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