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一会就来到甘泉宫正殿,却见殿中央龙椅上坐着一位身穿龙袍的中年人,他正是大启隆庆帝齐晟轩。却见他穿着暗金九龙云纹袍,头束玉冠,脚着黄色朝靴,面如冠玉,正襟危坐,面上似笑非笑,等着诸位皇子公主拜见。隆庆帝下首靠右侧的位置坐着一位端庄的妇人,却见她身穿绯罗簇金赐九凤吉服,胸前挂着红楠木万字佛串,头戴累丝嵌红宝石金凤簪,头后斜插着一对碧玉璜凤钗,手上戴着云龙纹白玉镯,脚穿一双暗红云纹凤鞋,却是肌肤赛雪,面如含春,不露自威,正是大启皇后刘玉珠。
却见长公主领头带着众人朝殿中的隆庆帝和皇后行叩拜大礼“儿臣叩见父皇母后,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祝父皇母后万福金安,万事大吉。一时间殿中声如洪钟,好不热闹。”免礼平身,赐坐“”谢父皇“众人在小太监的带领下,分位份左右两边依次落座。
大家落座后,在旁边站立的宫女依次摆上瓜果菜品,隆庆帝面前放着一张降香黄檀的八仙桌,桌上铺着明黄色云锦双龙戏珠绒毯,桌上放着四十九道瓜果菜品,取长长久久,顺顺如意之意,点心有各色四季蜜饯:有青梅,樱桃肉,葡萄干,金丝枣等等;各色干果:如蜜乳花生,五香杏仁,怪味核桃,糖炒栗子等;各色糕点:芙蓉糕,豌豆黄,马蹄糕,奶油撒子,奶香酥,金乳酥等;粥有鳕鱼粥,鲜虾玉米粥,碧梗粥,薏仁紫米粥;羹有鸡皮火腿羹,雪菜芙蓉羹;开胃菜有烩三丝(羊肚,牛肚,猪肚三肚切丝爆炒,加香油,葱花,芝麻,盐等作料凉拌),汆三芽(白菜芽,椿树芽,黄豆芽,放在盐水里汆煮,加炒香的芝麻,核桃仁,一年酿的桃花蜜拌匀即可)水晶虾仁饺,芙蓉蟹黄包,油炙鹌鹑桂花酿凤爪等;主菜为乳酥烤全羊,松鼠鲑鱼,清蒸果子狸,红焖驴肉,其他各色时新瓜果不一一赘述,真真忘之眼花缭乱,闻之口水横流。
皇后面前放着一张稍矮略窄的红木桌子,上铺红色绒毯,菜品依例减半,却只放着部分点心瓜果,羹粥和开胃菜。各皇子公主面前一律是同样的黄梨木长案,略放着几样瓜果点心和开胃菜。皇帝八仙桌旁空放着一张红木桌子,留待皇帝放尝菜之后喜欢的吃食,赏给各位皇子公主,甚至外臣和一些嫔妃。
隆庆帝在由大内总管孙德海服侍吃了几道开胃菜后一抬手,孙会意,示意身边的小太监歌舞可以开始了。不一会儿,一群身穿广袖流仙裙的窈窕丽人从侧门施施然而来,默默在自己的位置站定,一时鼓瑟齐鸣,琴音悠扬,这些美人姿态虽算不上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细看却也姿态优雅,观之令人赏心悦目。这时隆庆帝举杯道:“诸位,今日是大年初一,朕第一杯敬天地,愿天下百姓免受天灾之苦,户户丰衣足食,家家安康”说着把杯中白酒慢慢撒于地上,皇后于座位上一低头,略略万福一下,跟着也把杯中酒撒于地上,众位皇子公主忙站起朝皇帝行礼,跟着把杯中酒撒到地上后慢慢落座:第二杯敬皇后年年岁岁花相似,永远如花似锦,”皇后站起回礼道“皇上谬赞,臣妾实不敢当,臣妾祝陛下江山永固,福厚绵泽(各位皇子,公主亦跟着站起一起唱和”祝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母后母后千千岁“);这第三杯祝各皇子,公主男子学业有成,才比子建;女子有情人终成眷属,和和美美。”众皇子,公主回到“谢父皇,祝父皇千秋万代,寿与天齐。”
酒过半旬,宝座上的隆庆帝轻轻一挥手,旁边孙总管会意,吩咐小太监让殿中舞蹈的舞女散了,边上的乐师也停止了乐声。“年前有隋国的使者觐见,想与我国联姻,鉴于我朝与隋国的局势,既能缓解两国交战的情势,又能增进两国邦交,实属良策。不过在人选方面却十分为难,趁着今日宫宴众皇子公主都在,让大家想想让谁去联姻最好。联姻的对象是隋国太子,虽是侧妃,但将来太子登基之后,后面的荣宠自不必说,大启与隋国关系自会更加紧密,她亦会成为两国的功臣,众人心中可有好人选。”
此话一出,台下众人窃窃私语,都不肯随意发言,大家都知大启的适龄公主除了长公主就只有老三,长公主虽还没有婚配,可凭皇后母家的权势和长公主平日的荣宠,自不会让她去联姻,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老三了。但皇帝经常不按常理出牌,怕有什么别的想法,怕说错话惹下祸端,大家打定主意后,要么低头沉吟不语,要么望着皇后,希望皇后能打破僵局。
皇后见众人都不说话,笑着说道,“这事还需慢慢思量,不知皇上心中可有人选?”隆庆帝看皇后开口了,微带醉意道:“慢慢思量恐怕来不及了,隋国使者的意思,隋国皇帝希望明年就把婚事办了,如今边境虽不似前几年那样闹腾,可隋国在边境压了重兵,每每想到此,心中惶惶,甚是担忧。目前我朝适龄的公主就老大和老三,老大我也考虑过,不过老大在国内的名声甚高,嫁于隋国太子怕是不妥,不如在本朝另觅贤婿,如此只剩老三了,老三那孩子虽然母亲地位不高,相貌才学并不如老大出众配隋国的太子却也相得益彰了,众位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