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片刻,薄棠便收了灵力,那朵镶着金边的白莲自空中飞下,白光一闪,便融入她的手中。
“婆婆,我已解了村民们的病症,再过约莫一刻,他们便会醒来,无须担心了。”薄棠转头看见一脸茫然的老人,柔声说道。
老人听见她的声音,这才如梦初醒,她活了一辈子,哪里见过仙人的施法的阵仗,虽说她没看见杂书里描述的那什么绚丽的光,但光看这气势,那棠儿姑娘刚才似换了个人似的。且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解得这么多人的病症,果真是医仙啊!她连忙点头恭敬道:“多谢棠儿姑娘,多谢棠儿姑娘!”
“不谢。婆婆您进去看看吧,我去别个村落探探疫情。”薄棠盈盈一笑,便转身要离去。“棠儿姑娘请等等。”老人却又唤住她,从衣袖里拿出一抹草:“这便是那位公子赠的蝶苁草,如今我这老婆子也没什么用处,不如给您,或许还能派上用场。”
“那便谢过婆婆了。”薄棠也不推辞,接过那蝶苁草,一眼便看出此草上有悠悠紫光,像是魔教之物,便更加好奇那俊公子为何人了。魔教之人怎会救助村民?且依那婆婆讲,还是个仙风道骨的魔教中人,委实有趣。
薄棠抬眼,却见乌云滚滚从天尽头来,太阳也自敛了金光,卧入云堆,像是要下雨的情形。
无端端的,这烈日猖狂的命数怕是要尽了。
“一人患小病不麻烦,一堆人患小病简直是太过分了。”赵予城又救治好一个村民后,无力地倒在一把旧椅子上,谁知那旧椅子已是外强中干,在他这一屁股下去后,硬生生吱呀一声,断了一个脚。“啊哈哈哈哈哈.。。这椅子还会唱歌呢。”赵予城打着哈哈,看着刚才不断向他道谢的中年妇女感激的脸色有片刻震愣,随后默默地端了个石凳,示意他换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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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石凳没想到地面不平,重心不稳,赵予城趔趄了一下,中年妇女赶忙来扶,关心之色溢于言表。
“师兄!”陆羽庭刚想进来说什么,由于视角错位,便看到的是赵予城正要拥住中年妇女,正与她深情对视着。“没想到你口味这么重,居然好这口!”小师妹呆若木鸡了半响,忽然回过神来像是看到了怪兽一般满脸惊恐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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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误会结大了.
“赵公子,这怎么使得.”那中年妇女却是换了一副含羞带怯的表情,脸上原本便有的两团高原红更加光亮。“当然使不得!”赵予城欲哭无泪,赶忙推开那妇女的手跑了出去。天空此时完完全全地黑了,乌云幻生幻灭,咆哮翻滚着,豆大的雨滴毫不留情地砸了下来,赵予城才一抬头,密集的雨水便将他淋了个透,他赶忙念了避水决,原本打算去找师兄,却见天边飞来一团白光,一个手持金杖的白胡子老者出现在这白光里。
“徒儿拜见师父。”赵予城一惊,连忙低头行礼,心里却寻思着这老头怎会在这时回来?莫不是这雨水真有异常?
“予城,宁归在何处?”老者眉眼慈善,温和地问道。
“回师父,他说是去了别村查探疫情。师父要找他?”
“嗯,刚才此处传来灵力波动,是早已失传的百花解术法,虽用的是低等级的灵力。但这术法在朝愿医尊仙逝后,便同他那唯一一个亲传弟子,不知去向了。”老者叹道,继而又说:“我怀疑刚才作此法解疫之人,便是朝愿医尊的弟子。若能找到他,几晏便有救了啊。”
“宁归那孩子估计也是识得此法,才独自离去的。你继续救治村人,我去去便回。”老者落下这句话,便又御风飞向了东边。
薄棠走至村外,忽而轻笑一声:“阁下还打算跟我多久?”透过白色幂篱,她看见眼前施施然降下一绿袍男子,剑眉星目,薄唇淡漠,却是一张清淡俊俏的脸。
“姑娘可是朝愿医尊亲传弟子?”连语气也是淡漠的,似乎早便知回答会是肯定,只是除了此话无其他可讲,便拿来避免尴尬。
薄棠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男人眼如深海,窥不见底。束起的黑发无风自动,周身气息纯净,倒是一派仙人模样。若是将这袍色换成清冷的蓝或无暇的白,这气质怕是更加清高孤傲。
良久,她不答反问:“不知阁下何人?”
“他是我天临山剑宗掌教的入门弟子颜宁归。”颜宁归还未回答,天边飞来的老者便在他身前落下,一双精明的眼打量着薄棠,微微一笑道:“想必这位便是朝愿医尊的亲传弟子,不知姑娘名讳是何?”
天临山..
竟是天临山的人!幂篱下薄棠似水的眸中蓦地划过几丝刻骨的狠戾,她的拳头在雪袖遮掩中渐渐握紧,却又缓缓松开,几经平息,终于恢复了原来淡然若水的样子,声音却仍如落入了冰窖般:“原来是天临仙山的仙尊弟子,失敬失敬,小女薄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