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好吧,他说,如果我能说服你不再追究的话,以后我的孩子就是G.C的继承者之一。”钟幂迟疑了下,还是坦白交待。
“其实,我也不是全为了自己,也是为表姐你着想的。所谓民不与富斗,你想想,夏家财雄势大,就算苏木溪是现场被抓的,可是否真的把她定罪还言之过早,那班律师团可不是摆设的。
就算最后你真是打赢这场官司,出了这口气,但这并不代表事情就会完结的。相反,这才是恶梦的开始,你得罪了夏家,不要说要在娱乐圈立足,恐怕你想在这里混下去都难。
我明白,你受了很大的委屈,但闹上法庭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与其最后两败俱伤,何不大事化小,选择一种对双方都有利的解决方式?”
“你这是让我收钱了事?”江天儿隐忍的声音像是极力克制怒气的爆发。
“你知不知道,苏木溪对我做过什么?就算我肯收钱了事,你认为事后她会感激我?不,以她的脾气,只怕她还会肆无忌惮地加害我,与其这样,不如就网破鱼死吧。”
钟幂沉吟了下,再次开口道。
“表姐,你相信我,我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全靠你的帮助,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我明白你的顾虑,其实你也不是非要跟夏家死磕到底吧?
你只是担心事后,苏木溪还会像之前那样找你麻烦,换句话说,你要告她只是为了自保,对吧?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我一定可以找到一个让双方帮满意的解决方案。”
江天儿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沉默不语,钟幂就当她答应了,又陪了她一会儿后就要离开。
“等一下。”在钟幂快要走开门口之际,江天儿突然开口叫住她。
“刚才你说,你是站在我这边,而你会帮夏洪立的原因,是因为他答应给你的肚子一个名份,那么,我也跟你说句真心话。
我是你的话,就不会那么全心全意地帮那两母女了,因为就算你真的帮了她们,也不会得到她们的感激。
相反地,如果这回苏木溪能全身而退的话,日后必定会成为你的绊脚石。”
钟幂收回打开门的手,转过身来望着江天儿,“你的意思是?”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这个事实。你始终只是夏洪立的情妇之一,就算他现在答应你什么,哪怕真的立下遗嘱也没用,因为他一天没死,都可以更改遗嘱。
如果你真的想让肚子里的孩子成为夏家将来的继承者,办法只有一个,就是确保没其他的人来跟你们争,如果这回苏木溪还是做回她的夏家大小姐的话......相反地,如果她们母女失势了,你的好处不是更大?”
听了她的话,钟幂若有所思地推门走了出去。
等钟幂离开后,江天儿再次拿起平板电脑,嘴角微挑,一抹狡黠的笑意悄悄在嘴边漾开。
她早就知道,夏洪立不会眼睁睁看着苏木溪被定罪,一定会做事的,就连他会派钟幂来当说客她在她的预料之中。
其实,刚才钟幂所说的道理,她何尝不明白?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在娱乐圈这么多年,吃过这么多次亏,那些有钱人的嘴脸,他们的行事作风,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
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威胁利诱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正如钟幂刚才所说的那样,如果她是绝对斗不过夏家的。正因为明白,所以,她才处处忍让,不跟苏木溪计较。
不过有时候,并不是真的退一步就海阔天空的。她都退无可退了,但苏木溪还是不肯放过她,非要逼死她不可,既然如此,那她只能还击了。
想必苏木溪一定想不透,为何静书会埋藏在一旁,那两个警察怎会这么巧合在那时出现?
事情当然没那么巧合,这一切都是她预先按排好的。
早在那班狗仔队偷拍到她跟闫雷宇,在石屋幽会的相片时,她就有预感苏木溪一定会气疯,然后做出一些令人吃惊的事情。
假若,她的节目真的被周咏芝打败的话,也许苏木溪的心里会好过些,如果她今天变得一无所有的话,苏木溪也就不会再在她身上花力气吧。偏偏她还好好地活着,碍了苏木溪的眼。
本来,她也以为跟闫雷宇的绯闻发生后,苏木溪雇水军在网上黑她罢了,直到叶子青的出现。
会怀疑叶子青是苏木溪派来接近她的间谍,并不只是因为可儿一直不喜欢叶子青的原故,而是她实在做得太多了。
一个人可以出于好心地帮助另一个人,这点江天儿是相信的,可一个人毫无原因就一直对另一个人献殷勤的话,她就不相信了。
正如,她可以相信叶子青出于好心帮自己挡垃圾,却不相信,叶子青会毫无目的一直对她大献殷勤。
表面上,她放任叶子青接近自己,就是想看清楚对方的目的。果然,静书帮她查到,叶子青暗中跟苏木溪有来往。
知道叶子青是苏木溪叶在自己身边的间谍,她就灵机一动,想到利用叶子青来误导苏木溪,这也是为何就算可儿一直说叶子青不可靠,她却依旧表现得对她毫不设防,信任她的样子的原因。
跟苏木溪交手这么多回合,对于她这个人的脾气,江天儿也算是了如指掌了,她自小被父母宠坏了,很争强好胜,所以,江天儿明白到,对于她跟闫雷宇的那宗绯闻,苏木溪一定不会就这样算数的。
苏木溪把叶子青摆在她身边,那就表示后续一定会有大动作。
与其把那个计时炸弹一直放在身边,处于被动的状态,不如就化被动为主动,将主导权握在自己手中。
基于这种心态下,在闫雷宇打电话来约她见面时,江天儿就特地在叶子青面前讲电话,还把约会的地点时间也装作不经意地说了出来,目的当然是想通过叶子青的嘴巴,将这个消息通知苏木溪。
之于苏木溪是否会上当,她也没十足的把握,不过,还是让静书藏身在石屋的暗处,以防万一。
结果,她赌中了,苏木溪真的一如她所预料地出现。不过,苏木溪的歹毒却出乎她意料之外,竟然想打她毒针。
但也多亏苏木溪够毒,想到用这招来折磨她,所以,她现在的罪名才会更重。这就是害人终害已的最佳例子吧。
当然,这回能够有惊无险,也全靠她事前准备功夫做得足呀,除了早就让列书在一旁保护自己,还叫可儿一收到她们信号就立即报警,而那两个警察也来得正合时,刚好目睹苏木溪行凶的过程。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再次响起敲门声。
江天儿头也没抬地回应了句,“进来。”
下一刻,房门就打开,有人走进房来。
感觉到有一道炽烈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江天儿先是一怔,才徐徐抬起头,当看到站在房中间,正目光熠熠地凝视着自己的闫雷宇时,她心中一跳。
“你什么时候来了?”半晌后,她才开口问。
“就在五分钟之前,我敲门,然后你让我进来的。”他的声音低沉柔和。
以为他在责备自己冷落了他五分钟,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道歉,我没注意到你进来了。”
“我明白,每回你一玩游戏,就会全神贯注地玩,周围发生什么事你都不知道的。”他笑道。
“是吗?我都不知道自己这样。”她尴尬地笑了笑,垂下眼睛,沉默了下,再次抬眸时,脸上已经一片清明。
“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因为苏木溪的事?”
他没有回应她的问题,只是一步一步走近她,那脚步声像一把锥子一下一下的在她的心脏上。
她抿紧嘴唇,紧张的望着他,被单下的双手悄悄地握紧拳头,才没有做出逃跑的失态行为来。
直到他来到床边停下,她的心跳才回复平常,定了定神,她强自镇静地望着他。
“如果,你来是想替她求情的话,那你不必说了,因为这件案件,已经交给警方处理,就算是我这个受害者也无能为力。”
对上她戒备的眼神,他只是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那动作是如此的轻柔,宠溺,令她的心神为之一荡。
“是不是很痛?”
闪了闪神,她别开脸,不让他再触碰自己,眼神倏地变得幽怨而愤然。
“不用你在这里假装关心我,与其浪费时间想收买我,不如去跟夏家那班律师团商量,怎样才能为苏木溪脱罪吧。”
他挑起眉,唇角上翘,“你以为我关心你,是因为想为苏木溪求情?”
“难道不是?”她反问。
“我为什么要替她求情?”他的手指再次贴上她的脸上,口吻冷漠,“我为什么要替一个伤害了我心爱女人的人求情?”
江天儿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他这是什么意思?别跟她说,因为这次的事件,他看清楚苏木溪的真面目了,还突然发现她才是他最爱的女人。这种老套的情节,她会相信......才怪!
见她一副质疑的表情,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之前她早就跟他说过,那次跟周国友的幽会的事情,完全是苏木溪在背后一手策划的。当时,他是有一点怀疑,毕竟整件事有着不少疑点。
不说别的,就说苏木溪竟然对江天儿行踪了如指掌,还亲自带着他去捉奸这点,就令人怀疑,整件事情是否她在背后策划的。
虽然,他怀疑苏木溪,不过,当时他没办法给江天儿一个承诺,说他是相信她的。
那时候形势所迫,为了家族的利益,他不得不暂时将个人的感情,及得失抛在一旁,明知道苏木溪居心不良,还是迫于无奈跟她订了婚,以至现在差点铸成大祸了。
“对不起,我应该早就相信你的,如果早些发现她的真面目,或者,我就会阻止这件事的发生,你就不会受这么多罪,对不起。”
听着他的话,她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突然间出现在眼前了,反而不敢伸手去拿似的。
半晌后,她才咧唇一笑道:“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太迟了?”
他的瞳孔倏地一缩,咬了咬牙,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她会有这种反应,可真的面对她的拒绝,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虽然,迟了点,不过,我会用实际行动让你明白我的心意,原谅我以往的过错。”
之后,他又对她说了些什么,不过,她却一直垂着头,浑身散发着不容人靠近的低气压,半晌后,她抬起头,目光深邃地望着他。
“或者,在你的心目中,只要你雷大老板肯施尊降贵来宠幸我的话,我就一定会欢开喜地地投入你怀抱。如果你真的这样想的话,就太看轻我,也太高估你自己了。
没错,我是爱你,我对你的爱从来都没有变过。但那不代表我可以毫无尊严地任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我也不是没有人爱的,只要我愿意的话,我随时可以找到一个比你好百倍的男人的。”
“我知道。”他眼神一黯,伸手抓住她的手,语气恳切地道。
“请你相信我,我对你的心,正如你对我一样,始终都没有变过。正因为我太爱你,所以,在看到你跟周国友在房间时,才会大受打击,才会那样狠心地跟你分手。
不过,跟你分手后,我的心也不好过,也曾想过去找你,只是每回都时机不对,之后,还因为生意上的事情,被迫跟夏家联姻,但我跟苏木溪只是有名无实的未婚夫妻,在我的心中,你才是我唯一的妻子。”
江天儿心中一荡,望向他的眼神仿佛瞬间被融化般,就在他以为她被自己感动了时,她却忽地抽回手,脸上的感动神色逐渐散去。
“漂亮的话,我听着舒服,不过,我更明白越是动听的话,越是不靠谱,这番话你也跟苏木溪说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