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碗见到他这么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不由得郁闷,她有那么可怕吗?为什么这个男同学见到她,就吓成了这个样子。
碗碗为了不吓到这个看起来很胆小的男同学,只能缓缓地蹲下身去,对他亲和地笑了笑,表示自己并没有恶意,然后才开口问道:“你在这里画画呀?”
“没……没有没有……”他拼命地否认,小手也在挥着,强烈地否认。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碗碗眼睛看向他,疑惑地问。
“我……我……”他大框眼镜下的眼睛,闪闪避避的透露着心虚,然后瞟了不远的某处一眼。
碗碗抓捕到了他的视线,立即掉转过头看了过去,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画架上,摆着一幅还未完成的画,一条小溪流,边上的岩石,还有靠着岩石生长出来的小野花,那花虽然极小,却从岩石缝里努力地钻出来的模样,有着生命力的顽强,只是那花的叶子才画到了一半,让那花看起来还是不够有生命活力。
“那是你画的?”碗碗惊讶,那是油画,油画是很难控制画笔跟色素调和跟搭配的,可是眼前这个软软弱弱的男孩子,看起来也不像有这么潇洒积极的画风。
男孩抿了抿嘴,一张小脸紧绷着,似乎还有纠结着,他犹豫了好几秒之后,开口:“不……”
“画得真的好好。”碗碗由衷地感叹,她人已经跑到了那幅画的面前,上看下看。
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白茫茫地一片,刚好落在那幅画跟鞠身看画的碗碗身上,碗碗动着手指描绘着画的线路,在那阳光下,她的笑看起来格外明媚。
男孩他还没说完的话就停顿住了,眼睛直直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终于,他小心翼翼地从书架跟墙之间走了出去,然后开口问道:“你……真的觉得我画得好吗?”声音懦懦的,很软绵绵的可爱男声。
碗碗转过身去,一眼看到了那个男生的个子并不高,差不多跟她一样的身高而已,很矫弱的样子。站在他面前,碗碗都有自己是女汉子的错觉了!
“我就知道是你画的。”碗碗笑着说道,因为她发现了画架上的画,颜料还没有完会风干,只可能是刚画不久的,而这里也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抓了抓头发,一脸腼腆的模样,碗碗赞赏的眼神让他觉得不好意思,只能干干地笑着。
“可是,你刚才为什么要否认你是来画画的呢?”碗碗记得刚才问他的时候,他是强烈地否认自己是来画画的。
闻言,他的脸刹白了一下,然后又露出了心虚跟慌乱,他的手不安地搅着衣角,道:“拜托,拜托你不要让其它同学知道我到这里来。”
“为什么?”碗碗又看了那幅画一眼,画得很好呀,怎么他那么怕别人知道他来过画室。
“他们会骂我的。”他说着,已经开始到画架面前收拾着一旁的画笔跟颜料了,他收拾的时候特别小心翼翼,就怕弄坏任何一样道具一样。
“怎么这样子,你不过是来画室而已,也要被骂?”碗碗皱起了眉头,安圣堡的社团怎么回事。
“我不能抱怨,他们愿意让我加入美术社就很好了,虽然……只是答应让我进来收拾画架跟颜料。”他仍然专心地收拾着,缓缓地解释道。
“这也太过份了。”想起刚才他躲在墙角那可怜害怕的模样,碗碗突然窜起了一股同情劲,上下看着他那个小身板:“一定是你看起来太弱了,所以才会被人欺负,听着,以后要是他们再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
“不行的……惹他们生气,他们也会动手打人的。”男生被碗碗的话吓了一跳,连忙摇头。
“什么?还打人?”碗碗觉得真是不可置信。
“习惯了就好。”他苦苦地笑了笑:“因为我是穷孩子呀,能进入安圣堡念书,我已经很满足了,不敢再奢求他们能够接纳我融为一体的。”
如果说听到前面他说的话,碗碗已经愤愤不平了,再听到他这句话,碗碗就像被点燃的炸药,一下子就炸开了:“穷人家怎么了,穷人家也是人呀,你要男子汉一点,不能够任他们欺负你,不然穷人家就永远抬不起头了,你明不明白。”
碗碗叉着腰,一幅野蛮的女人模样,着实让男生吓了一跳,不过,这次他却没有再畏畏缩缩的模样了,他定定地看着碗碗,却不说话。
碗碗被他看得不自在了,只能摸了摸脸,试探地问:“我脸上有东西吗?”他干嘛看着她一动不动的。
他轻轻地摇头,笑得露出了一个可爱的酒窝,没有之前的害怕,是没有防备的笑,他说道:“你是在安圣堡的同学中,第一个没有取笑我,还鼓励我的人,我真的很高兴能够认识你,我叫欧阳小树,高一1班的学生。”
高一1班,跟银澈同班?碗碗意识到自己居然这样子就联想银澈了,连忙晃了晃头,冲欧阳小树自我介绍:“因为我也是穷人家的孩子,所以我不可以去嘲笑你,我希望你以后也要变得强大,不要任由他们欺负,我是苏碗碗,高一2班的。”
“你就是苏碗碗?”欧阳小树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是不会撒谎的男生,想什么都会表现在了脸上。
“嗯。”碗碗想安圣堡中应该没有跟她同名同姓的。
“我经常听他们提起过你……”欧阳小树说到这里,便连忙捂住了嘴,像是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这样子,引起了碗碗的好奇,虽然猜到可能是说她跟银澈的事,因为她跟银澈的事几乎全校都知道的,但她不明白,究竟还说了她什么。
“他们说了什么?”碗碗忍不住问,她想知道自己还有哪些不足,至少有人指出自己的缺点,还是不错的。
“他们……他们……”欧阳小树眼睛四处飘,就是不敢看向碗碗的眼睛,似乎是想了好久,他才终于敢直视碗碗的眼睛,坚定地说道:“虽然他们说你是虚荣的女人,为了钱拼命勾搭上了银澈,但我相信,你一定不是这样的人。”
虽然早就猜到会是这种话,但碗碗听到之后,心里还是变得闷了起来,她垂下了头,如果不是周围的人总在提醒她跟银澈的身份之殊,她确实会以为也许她劝服了少殿,就能够放心地尝试跟银澈在一起了。
“抱歉,对不起……”见到碗碗变得低落的模样,欧阳小树一下子就慌了,他连连道歉:“对不起,我都不信这些话的,还在你面前提起来,对不起……你不要觉得不开心了。”
“没事。”碗碗撑起了一个笑脸,欧阳小树没有错,她不应该让他觉得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