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琛,这么多年来我谢谢你对我们母子的照顾,我们的婚姻本来就不是真的,而且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个婚我们必须离!”
门外的梵琛情急之下突然提高了声音,“这个婚,不能离!”
不能离,为什么?
客厅里的林雪静和堵在门口的魏妈妈都给愣住了,为什么不能离?
“因为离了你就不能继承精益集团总经理的职务,离了你就得不到精益老总名下的所有财产!”过道上响起了一道清幽幽的声音,高大的身影慢慢地显现了出来,站在那边冷嘲一声,“是吗?梵先生!”
“是吗,梵先生?”过道上响起的清幽冷嘲声惊得梵琛后脊背一紧,头顶的灯随着对方伸手在触摸到那个触碰开关时白光一闪,白色的灯光在此时显得有些冷柔,印得梵琛的脸也一阵白森森的。
客厅里站着的林雪静才被梵琛那一声高音贝的‘不能离’三个字怔得出神,就被突然出现在门外的男人惊得目光一滞。
他来了!
门口的魏妈妈一手扣着门把,目光先是打量着抵在门口的梵琛,看着梵琛那张微微泛白的脸色,眼神动了动,再一转,落在了站在不远处的那个男人身上。
昨晚上赶他走的时候他一身睡衣,临走时衣服都没有换,今天换了一身衣服,很可惜魏妈妈觉得还是昨天晚上穿睡衣的样子看起来稍微平易近人一些,尽管昨天晚上那一身装扮就让她感觉到这人的不凡气度,但穿着西装的他确实犀利非常了些,看得她心里都忍不住地倒吸一口凉气,眼睛朝后瞟了一眼,视线是朝自己女儿那边看过去,林雪静,这个男人,你惹不起!
魏妈妈到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她只是在心里感慨,因为这个男人的目光看着就让人有一种退避三舍的犀利感。
至于梵琛
场面在司岚的突然出现而变得诡异万分,死寂般的过道上都能听到人的呼吸声,门内客厅里的林雪静也从这样的震惊中清醒了过来,心里不仅疑惑也诧异着,她抬起脸看着门外的人,梵琛的脸微微苍白,而更远的那一个男人,目光深幽地投递了过来,她把脸一侧转开身去,“梵琛,婚是一定要离的,你先回去吧!”说完她垂眸,哽咽着吞下了口中的唾沫,轻声说着,“妈,关门!”
魏妈妈什么也没有再说,看了走廊上的两个男人一眼,反手将门重重地关上。
保险门在‘砰’的一声关紧时,门外的梵琛身体僵了僵,他转身看着站在离自己不到三步之遥的司岚,微白的脸色沉了沉,大步地朝电梯那边走,被身后那一声轻轻的打火机滑开的声音惊得脚步一顿。
“梵先生,她的话你听懂了吗?”
打火机静静地点燃了一支香烟,烟气缭绕在过道上那一盏柔白的灯光下显得有些缥缈虚无,幽幽的声音里夹带着一丝低沉的冷意。
“司总!”梵琛转过身来,“我想,这是我跟雪静两个人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狭窄的过道上,有轻轻吐出白烟的呼吸声,冷沉的气息却像急剧着聚拢在一起的冷气压,越卷越浓,打火机啪嗒一声被那只修长的手指合了起来,司岚抬起眼眸,平静中那双眼睛静静地直射向对方,“你确定我的儿子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保险门背后,魏妈妈虽然关了门却没有离开,当听见过道上那两个男人的PK对话时,她吁气的时候眼睛一瞪直,好,果然霸气!
承嘉自开门关门到现在都坐在饭桌前安静得吃着饭,仿佛刚才发生过的一切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他规规矩矩地坐在那边慢条斯理地吃着碗里的东西,看见身边坐下来的林雪静没有动作,便夹起一小块的青笋放进她的碗里,“妈妈,吃饭!”
林雪静看着碗里儿子夹过来的菜,这才拿起筷子慢慢地开始吃,魏妈妈见过道上的人离开之后才折了回来,坐在饭桌前看着默默吃饭的两母子,看着埋头吃饭的女儿,想了想拿起了筷子夹起一小块的菜放进女儿的碗里,却没有及时收筷子回来,筷子直接插在了女儿的碗里,林雪静抬起脸看母亲时,魏妈妈目光动了动,“他的话的真实性,你该仔细想一下!”
如果真如那个男人所说,那么梵琛接近雪静的目的就不纯,但是让她们想不明白的,雪静有什么价值值得梵琛这么做?难道真如他所说的,跟雪静离婚有那么多的好处得不到?
魏妈妈想不明白,而林雪静也想不明白,在接触母亲那疑惑的目光时,她低着头扒着碗里的饭,低声说着,“妈,你想多了!梵琛不是这样的人!”
林雪静虽然轻描淡写,但是心里的滋味却是五味杂陈,什么都有,酸涩居多,这么多年梵琛对他们母子十分照顾,且不说司岚说那些话的真实性如何,就她也无法相信梵琛是这样的人,一个关心了你这么多年的朋友,突然之间揭开的真相是这样的残忍,从最初对他的感恩到现在的心酸,叫她如何相信?
虽然她没有错过梵琛刚才那张惨白的脸色,也隐约感觉到了他会出现这种表情的异常,但是,她心里还是那么期望着,这不是真的!
自己何德何能有这样的价值?别说别人不信,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我吃饱了!”林雪静放下了碗筷,起身就想朝自己的卧室走去,被魏妈妈伸手握住了手,林雪静反握着妈妈的手,轻声说着,“妈,我没事的,真的没事!”
她说着看着对面坐着的小承嘉,孩子安安静静地抬脸看她,平静的眼神里是鼓励和安慰,她欣慰一笑,那么多艰难的日子都走过来了,还能有什么事儿扛不过去的?
小区露天停车场,保时捷越野车内,抽烟的男人扔掉一根又点燃了一支,一只胳膊垂在大开着的窗户之外,楼上六楼,客厅里的灯一直亮着,隔着枚红色的窗帘,有红色的灯光朦胧着透射了出来。
她刚才将他跟梵琛同等对待,直接把他也关在了门外。
这种无区别的对待让他心里泛起了堵,其实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心里不是很舒服,打电话跟张晨初,结果那家伙说怕被他传染水痘拒绝出来陪他吃饭喝酒,电话一挂时他低咒一声,不过就是想找个能安安静静吃饭的地方!以前也没觉得有什么难度,现在怎么就感觉有些难了呢?
司岚低咒着,把手里的那支烟掐断成几节,一截截地往窗外扔,扔完了感觉自己此时的举动是前所未有的幼稚,一个三十五岁的老男人突然有一天为找吃饭地方而犯了愁,传出去不知道要被人笑成什么样子?
卧室里的灯没有开,林雪静走进卧室,去取窗台上摆放着的那只水杯,无意间便看见了楼下停放着的那辆车,尽管天色暗了下来,但是对于那辆车的记忆尽管过了这么久但是林雪静还是看到那辆车的轮廓就会联想到以前,车停在那边还没走,驾驶座的窗口耷拉着一只手臂,隐约看到手指尖夹着一支燃着的香烟,夜色下,视力极好的林雪静看清了那个车牌号码,拿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他还没走!
那辆车一直停在楼下的露天停车场,到半夜的时候才启动离开,而坐在窗边的人也是在目睹着那辆车离开之后才躺回了床上。
“梵总,这是多效传来资料!”夏辉敲响了办公室的门,进来时把资料放在了桌案上,也不知道林姐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上班,出水痘最长的需要两周星期,这才过了三天,突然换了上司的她有些不太习惯。
梵琛把资料翻了翻,拿在手里看向了夏辉,“什么意思?解释一下!”
夏辉面色有些为难,想着那天在办公室里发生过的事情实在是有些不太好说,她尽量避开一些私人因素谈起了工作问题,“是这样的,梵总,今年精益的广告宣传依然是跟多效合作,现在的多效隶属于司嘉集团,所以,那边的人说需要重新拟定一份合同,重新签约!”
相信不用夏辉解释,面前的这位临时带班的梵总也能很清楚很明白,多效的上司就是那天逼着他们母子两人道歉的男人。
夏辉说着便注意到梵琛的脸色果然不太好,手里的资料重重一放,“我有说过要继续跟多效合作吗?”
夏辉被他冷沉的语气怔在了原地,看吧,果然,杠上了!
梵琛将那资料直接扔在夏辉的面前,“换一家!”
夏辉面露难色,捡起那份资料来平静了心态才从文件夹里取出另外一份文件递了过来,“这是多效附和着那份合同一起传递过来的律师函,有关违约索赔的律师函,请您过目!”
好吧,带班的梵总,这就是双向选择,你要么签合同继续合作,要么收律师函等待着司嘉的索赔事宜!
选哪一个?
夏辉是不敢抬脸去看面前的男人那张瞬间变幻莫测的脸,在她顶着压力战战兢兢地走出办公室之后才听到了办公室里扔水杯的声音和咬牙切齿的低吼!
“司岚 !”
“我听说你最近又有了新猎物?”朗润拿起了球杆一杆子打进了一个球,用手磨着那根银色的台球杆,若有所思地看着伏在台球桌上瞄准的司岚。
‘砰’的一声,球撞击在一起发出来的声响清脆悦耳,起身的男人看着他,“你有什么意见?”
“没有!”朗润放下球杆,走到一边拿起一杯饮料喝了一口,直言不讳,“我朗氏自然是不会留一心二用之人,所以,我把他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