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心里响起了警铃,果然铃声还没断,就听见舒童娅厉色低语:“不知道资产以后要是他出轨或是出柜,他随随便便都可以用很少的钱把你给打发掉,这些基本常识你一个二十三岁的教授居然都不知道?你这些年读书都读哪儿去了?”
舒然都恨不得要捂耳朵了,拜托拜托,别说了行吗?比起你那无限信任甚至把身价都押上来的绝对,我这点事儿简直都不算事儿了!
等等,出轨?出柜?
舒然瞪大了眼睛,对舒童娅的话有些不可思议!喃喃地反复念了两遍,最后落在了‘出柜’这个词上,顿时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妈,你 ”
舒童娅不以为然,轮到排队的她,掏出钱包要了两杯热奶茶,递给舒然一杯,刷得根根上翘的眼睫毛眨了眨,唇瓣含着吸管喝了一小口,挑眉,“没听过这年头女人的幸福标准已经更新到了找个结婚不出轨不出柜的男人就是幸福?跟你说,玩这种的很大一部分都是很有内涵而且高学历还很有钱的男人!”
舒然心里一咯噔,觉得浑身的毛细血管的血液都刷刷刷地倒流了,妈呀,尚卿文很男人的!
而且,出柜!
舒然脑子里就一下子换成了这样的画面,尚卿文搂着一个男人亲吻的场景!
舒然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给炸开了
我的天!太快,结果吸进去的奶茶烫得她想要吐出来,可大街上人来人往,身边还有个事事要求‘淑女行事’的舒童娅,她能吐吗能吐吗?答案是肯定不能的,所以那口热奶茶在她的嘴里飞快地转了两圈之后就要被她咕咚一声给吞下去。
舒然觉得,那种烫,肯定是从舌头,口腔,到咽喉,一直烫进胃里。
而这么让人抓狂要跳脚的反应却远没有刚才听到‘出柜’时反应来得强烈,因为舒然在见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时,要一口要强逼着吞下去的热奶茶就这么出人意料地直接喷了出去!
奶茶喷出去的效果是花洒似的,被面前的人一挡,成功地挡住了花洒继续往周边喷洒的趋势,但被喷的人此时却无语地眯起了眼睛,好半响,气氛怪得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地要抹汗,舒童娅凝眉,对于女儿这个举动,她是先看女儿,再看受害者,然后又把目光转过来,掏出纸巾慢条斯理地给舒然擦嘴。
站在面前的人也开始擦了起来,并毫不客气地低咒出声,“我上辈子真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老是被你这个女人欺负!”
舒然本来还存着要道歉的心思,听他这么一说,连这心情都没有了,抓起手里的奶茶扬了扬,有本事再说一句?
贺谦寻正从身边的助理手里拿纸巾擦自己西装上面的奶茶渍水,看着舒然那一脸的泼妇相,剑眉一竖,“好歹也嫁做人妇,能不能矜持一点儿?”
几个月不见,开口说的话依然不是人话!舒然瞥了他一眼,贺谦寻把用过的纸巾扔给助理,整理好了衣服眼底郁郁,却也没再跟舒然计较,在他的意识里,跟舒然这种女人是划清界限的好。
不过他今天确实是来找她的。
“舒阿姨,我能跟舒然说几句话吗?”贺谦寻一转眼便变了脸,舒童娅看了舒然一眼,往一边走了去,而舒然握着手里的奶茶,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有事?”
难得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
舒然觉得她跟贺谦寻这厮的关系有些奇怪,之前两人是闹得撕破了脸,不过这人就是一个直性子,脾气是急了点,爆了点,但人其实并不坏!
“嗯!”贺谦寻‘嗯’了一声,看着舒然,眼睛里鲜少正色地说着,“我闲话少说,只想问一下,你跟聂展云到底有多熟?”
舒然挑眉,不明白他的意思!
见舒然表情疑惑,贺谦寻低声说道,“跟你也实在玩不起阴的,实话跟你说,普华流动资金这几个月有异常,而掌控这些资金源的几个重要人物都跟聂展云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跟你说这些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问你刚才的那个问题,舒然,你有多了解聂展云?告诉我!”
舒然,你有多了解聂展云?
贺谦寻的话还在舒然的脑子里回响着,直到舒童娅过来叫她,她才回了神。
“他跟你谈些什么?”舒童娅低声询问,看着已经消失在人群里的贺家二少,表情有些奇怪,之前舒然跟贺家二少的结过婚的消息让她焦头烂额,那段时间正是舒然要和尚卿文结婚的时候,消息被曝光出来,他们都以为舒然跟尚卿文的婚事可能就这么吹了,她也曾对女儿这荒唐的做法气愤不已,不过后来知道女儿拿那一笔钱偷偷地给了秦家,她才又着急又心疼,冉启东那次说她亏欠女儿良多,她确实是欠她的!
舒然心里还在想着刚才贺谦寻说的那些话,如果他说的话是真的,那么聂展云很有可能是在普华的财务上动了手脚!
不过这么重要的事情贺谦寻会跟她说实话?笑话!
舒然觉得贺谦寻的话也不可全信,所以她刚才直接丢给他一句,不知道!想着刚才贺谦寻那瞪着像牛眼睛一样的眼睛珠子,她就觉得好久以前两人闹离婚之前她说的那句话实在是太对了,在贺谦寻身上,所谓的贵族矜持和贵族修养都是狗屁!
“没什么,他向我打听聂展云!”舒然语气淡淡,喝了一口奶茶,在嘴里抿了抿,吞了下去。
舒童娅表情微愣,思考了一会儿喃声说道:“他没事跟你问这些干什么?”
舒然摇摇头,心里想着还是没必要告诉母亲,只是听舒童娅继续说着:“聂家老宅子里的那一把大火烧得什么都没留下,有着几百年历史古迹的四合院古祠堂,还有包括他的家人,都在一夜之间没有了,贺谦寻现在想要找什么估计也找不到了。”
“妈!”舒然怔住,拉着舒童娅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脸上的表情瞬间转为了震惊,“你在说什么?”
舒童娅倒是被舒然这吃惊的表情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想了想,“算算日子,那段时间你并不在D市,而且那些消息之后就被封锁不能见报,你回来的时候风波都平息了所以你才不知道!”
不知道些什么?舒然心里震惊,因为刚才舒童娅说的那些话,而她又在不知不觉中错过了些什么?
舒童娅话里的聂家老宅,舒然曾经听聂展云说过,他还说抽时间带她回一趟老家,因为是在另外一个市区,所以距离太远,而聂展云说的时候还颇为认真地告诉她,聂家的媳妇都要需要聂家老祖宗同意的,当然他说的就是回老家就是让健在的祖母看一看的意思。
一把大火烧光了聂家老宅,这是,真的吗?
那个时候的舒然才十八岁,读大三,假期被安排到了西北地区实地实习,一个暑假两个多月,回来的时候聂展云已经出国了,彻底在她的世界里消失,她也在心灰意冷半个月之后也离开了D市。
难道这期间发生的事情就是迫使他不声不响离开的理由吗?
“当年那一宗震惊了中央了贪污案件让他父亲身败名裂,聂市长在双规期间就自尽了,之后那案子就以他畏罪自尽而告破,聂家从此背负上了这样的罪名,遗臭万年!就在聂市长死后一周聂家祠堂就被烧得一干二净,听说他的家人无一幸免!”舒童娅说着说着,语气就有些哽咽着,毕竟他们曾经是邻居,楼上楼下的邻居,而在舒童娅的眼里,聂展云的父亲虽然是市长,可是特别有亲和力,家人跟左邻右舍的关系也处得特别好,出了那样的事儿之后他们都不敢相信,都说做官的人都擅长做面子功夫,人人都戴着面具,谁能看得出真实的一面?
舒童娅说的这些话却让舒然震得全身都凉了,不可置信地站在了原地,“都死了吗?”
舒然的脑子里突然想到了很多很多,有崔阿姨那和蔼可亲的笑容,十三岁那年的夜晚她翻阳台翻到聂展云的书房窗前,冻得浑身发凉,是崔阿姨给她洗的热水澡,还做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手工饺子给她吃,还有个比她小了两岁的弟弟就坐在她餐桌对面,捧着脸看着她把一碗的饺子都吃光了,瞪着眼睛龇牙咧嘴地笑她真是能吃。
他们,难道真的都不在了吗?
“尚钢的股票已经崩盘,没救了!”张晨初把一份报纸递给了床上的尚卿文,靠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沉眉继续说着:“卿文,我怀疑你们尚钢有人被万美收买了!”
拿着报纸看了一眼的尚卿文伸手按了一下床上的自动设置,将背靠的座位幅度调高了一些,放下报纸问了一句,“何以见得?”
“有人在散布谣言,说尚钢即将要被万美收购,如今尚钢是人心惶惶,这谣言是越传越烈,连收购的估价都已经传出来了,这个数字,你看一下!”
张晨初指了指报纸上的一小段,尚卿文笑了一声,声音淡淡:“想用十分之一的价格买下尚钢,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还有,普华被流放在巴西那边的贺谦寻被调了回来,外面传言,八成是老贺又对尚钢有什么心思了!”
尚卿文表情平静,“他的那个心思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谁都想来搀和一脚分一杯羹,普华跟尚钢竞争多年,尚钢一倒,这一个月以来,普华的销售业绩又上去了!
“万美收购的战旗和宝华的仪式就快举行了,这次邀约,听说还邀请了尚钢,你看媒体都在含沙射影地报道,说这一次尚钢是受邀嘉宾,其实就是杀鸡儆猴,因为下一次的主角就是尚钢了!”
尚卿文合上报纸放在了一边,“杀鸡儆猴的另外一个后果,就是猴也学会了杀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