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从助理护士那边取来B超报告单,面色微沉的看着一脸关起的三人,轻声说道:“尽管现在B超显示,她腹中的胚胎囊还在,但我们已经检查到她有流血的症状,也就是说,尚太太已经有了流产的征兆!”
“尚太太已经有了先兆流产的征兆!”医生面色为难地看着尚卿文,轻声继续说道:“从优生的角度,我们是不建议留下这个孩子!请尚先生自己做决定!”
医生说完便退出了病房,留下病房里的清醒的三人脸色都变了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舒童娅首先反应过来,转脸看向了冉启东,“她不过是去上节课,怎么会从楼梯上滚下来?好好的电梯怎么会被挂上了故障维修的标牌?”
冉启东的神色也从担忧中变得严肃起来,据助理刚才汇报,发生事故的楼层那边的电梯根本就没坏,但是却被人有意地放上了‘故障维修’的牌子,虽然现在已经找不到证据,但从多数上过课的学生口中得知,下课的时候确实看到了电梯门口放着的黄色警示牌,提示电梯故障,接下来再发生的楼梯间鞭炮事件,混乱中舒然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这一系列的事故任谁都想得到这一定不是个意外!
“我已经组织了人开始调查,将对那两个系的任何一个学生进行排查!”冉启东说着眉头皱了皱,心里的异样感让他不能平静下来,所有的事情经过都是从在场的学生中了解到了,他现在就希望舒然能尽快醒来,或许能从她的口中得到一些重要的线索。
冉启东侧脸去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舒然,心里被揪得紧紧的,前几天他才提醒过她让她申请休假,她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我想见见那名学生!”一直站在病床边看着舒然的尚卿文静静地开口,眼睛微沉地转过脸来看向了冉启东。
冉启东被他此时的眼神看得心里一颤,“那名学生就在楼下的骨科室,伤了手臂,造成了骨折!”
尚卿文眼睛动了动,看了看舒童娅,舒童娅心领神会,“我会照顾好她!”
尚卿文点了点头,快步走出病房时,冉启东也跟了过去,病房里就剩下了舒童娅和昏迷的舒然,舒童娅走到床边坐下来,看着面色苍白的女儿眼眶都红了,先兆流产,然然,这个孩子还保得住吗?
楼下骨科室的单独办公室内,年级主任还有该科系班级的辅导员都赶来了,伤者的手臂已经做了包扎处理。
“记得这段时间别沾水,别尝试着提重物,这手臂已经用木条固定住,短时间内不要随意移动固定条,以免影响手骨愈合!”
“谢谢医生了!”辅导员感激地看了一眼那名医生,等医生转身走开,正要低声说些什么,便听见轻轻的敲门声,门口站着的人让里面的年级主任和辅导员都愣了一下,急忙态度恭敬地轻声说道:“冉校长!”
冉启东颔首,目光朝跟着站起来的那名学生看了过去,“你是李智同学吗?是你将从楼梯间跌下来的舒老师接住的吗?也是你抱着她从六楼一路跑下来的吗?”
那名学生表情微微呆滞,面对着本校的一校之长的领导一时间有些紧张,都忘记了手臂的疼痛,哑声着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视上冉启东求证的目光时只能用点头的方式来做应答了。
他那时正被同学们推到了下一层的楼梯间,鞭炮响起的时候他跟其他人一样也惊得乱了方寸,谁会想到会有人在楼梯间扔鞭炮,而是还是一长串的,鞭炮被炸响时,狭小的楼梯间顿时像被炸开了锅,空气,视线都变得让人恐慌起来,炸开的纸屑和白烟充斥在狭小的空间里,周边除了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便是相互推囊被摔倒的呻吟声,他本来是要伸手去扶一位跌倒的女同学,结果一抬头便见头顶有人跌了下来,他都顾不得想,伸手就去接,但他毕竟离得有些远了,也没看清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弥漫着火药味儿的空间里只见到了顺着楼梯扶手就滚下来的人,他一时情急,而旁边也有在此时伸手去接,正好将急速滚下来的人给拦下来,人最后是接住了,但他人却巨大的冲力撞在了墙壁上,手臂便被震得一阵巨疼,条件反射性地正要松开手就听见怀里惊吓得语无伦次的人低声说着,“孩子,孩子,救我的孩子!”
天,都抱在怀里了他才看清接住的人是谁,顿时吓得脸都白了,周边的学生也吓坏了,“舒老师晕过去了,快送医院!”他什么也顾不上了,忍着疼抱着她就往楼下跑,幸好他人高马大的,尽管手臂受伤但他还是咬着牙抱起她就跑,一路上都有同学护航,打电话的打电话,通知校方,通知年级主任,总之在他一口气抱着舒然跑到楼下时,赶过来的冉校长是二话不说从他怀里接过了昏迷的舒然抱进车就扬长而去。
早在学校就听到私底下的传言,说这位年轻的历史学教室跟冉校长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今天更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抱起昏迷的舒老师就上了车,那紧张的表情是毫不掩饰,让在场的学生们都纷纷地说着,看来真的是有什么关系啊!
李智同学觉得会不会有可能现在被校长清算,所以在点头之后便觉得惶恐不安,别到时候他一心好意地想着把人送医院,却被倒打一耙的被处理,到时候他可是有苦难言了!
这个社会不就是有这样的现象吗?所以现在是做好事的都战战兢兢了。
“谢谢你!”冉启东面色诚恳地道谢,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冉启东欲言又止但却犹豫了一下,看了那位学生一眼,“如果可以,请你现在跟我过来一下!”
李智同学赶紧点头,并在辅导员的催促下快步地跟在了冉启东的身后,进了旁边的一个办公室。
病床上的舒然被自己给惊醒了过来,楼梯间那一幕在脑海里被分割成了不同的片段穿插在脑海里,在她还没有睁开眼睛时,闭着眼睛的她在床上开始挣扎起来,就像是努力地想要挣脱,想要跳出那个可怕的怪圈,终于在她一阵尖叫声中她睁开了眼睛,整个人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然然,然然 ”床边坐着的舒童娅被尖叫的舒然吓得也从座椅上一站而起,看着头发有些凌乱,眼睛瞪得大大的舒然,苍白的脸上因为突然惊醒而变得有些恍惚,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胸口的浮动变得剧烈而起伏着。
“然然!”舒童娅被这样的舒然吓得脸色变了变,走过去将她抱住,防止她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举动来,并轻声地安慰着,“然然,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梦里的鞭炮声,从她脚边开始炸开,她惊恐万分地直往后退,结果却被身后的人直接一股大力往前推,她连推她的人是谁都没看清楚,整个人就已经失去平衡地往楼梯下扑了过去!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舒然声音嘶哑地喊出了声,连她自己都没发现,此时她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然然,他还在的,你别怕!”舒童娅突然觉得这样的回答是不是有些残忍了,因为医生刚刚才说过,从优生的角度,不介意留下这个已经有了流产征兆的孩子,她都这么回答了,后面的话又该怎么说的出口,要她亲口答应把宝宝打掉吗?那比出意外事故失去这个孩子还要残忍!
舒然被舒童娅抱在怀里,得到舒童娅的这句话才颤声出声,“真的还在?你没骗我?”
舒童娅重重点头,在,在,可是女儿,这个孩子,终究是不能要的啊!我该怎么跟你说?我该怎么跟你说啊!
怀里的舒然得到这句肯定的应允才松了一口气,但劫后余生的庆幸并没有让她感到了一丝的轻松,不仅是出于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压抑,她整个人都变得无力瘫软,被舒童娅扶着躺了下去,躺下去的她伸手探进被褥里放在了自己小腹的位置,似乎还没有从那惊吓中缓过神来,睁大着眼睛两眼无神地看着头顶的灯,她以为他们母子的缘分就在那楼梯间就要结束,上天保佑,他还在,他还在的!
舒童娅看着躺下去的舒然疲惫地慢慢地合上了眼睛,心酸之余眉头皱在了一起,眼睛里闪动着愠怒的光,第一次是泼硫酸,这一次居然恶毒地直接将她从楼梯上推下来,谁,到底是谁?
D大某办公室,席沐欣正在打电话向律师事务所咨询一些离婚的具体示意。
“是的,我有他出轨的证据!”
“我会尽快提出离婚申请!”
此时办公室的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推开,席沐欣还没有挂上电话,就被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的人吓得急忙挂断了电话,站起来大声质问,“冉启东,你进门都不知道敲门吗?”
站在门口的冉启东冷笑着看着席沐欣,“席沐欣,我原本是看在我们俩好歹在一起二十三年,我净身出户补偿你们两母女也没什么,但你做事情太绝,既然你绝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你做事太绝也别怪我心狠手辣!”门口站着的冉启东冷声说完,办公室里的席沐欣目露恨意地低喝出声:“冉启东,别忘记是你自己出轨在先,现在你还来找我闹事,你倒是闹啊,闹出去看看到底是你的名声不堪还是我的名声不堪?”
冉启东冷哼一声,“席沐欣,你是在威胁我?”
席沐欣脸上露出一抹得意来,“怎么样冉大校长,我这么多年的校长夫人可不是白做的,你做过什么别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他们不知道不代表我也不知道!”
冉启东微眯着眼睛看着席沐欣,半响后笑了起来,转过身去,弹了弹衣袖上做了一个拂动灰尘的动作,“我本不想这么对你,但你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