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她的舒然直点头,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我知道,我知道的!”
秦叔叔对母亲有多重要,如今人已经不再了,唯一能让舒童娅保留住的便是那些曾经一同拥有过的东西,睹物思人,每一件都是秦叔叔送给她的真心,她理解舒童娅突然失控的异常情绪,这个在刚才才说过不会用眼泪送走心爱男人的女人却在此时趴在她的肩头哭得成了个泪人。
一个人内心到底能承受多少的悲伤才能忍不住地放声大哭?秦侯远走了,那个深爱着她的男人离开了,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未来的世界,因为在未来的世界里,已经没有他了!
此时别墅的一楼大厅,尚卿文站在灵堂面前,目光在那张放大了黑白照片上久久地凝聚着,长久才长长叹息出声,“我愧对您的嘱托!”
身侧站着的关阳不动声色地朝楼上看了一眼,轻声说道:“大少,秦家的人提出谈判!”他们在这里闹了一晚一天了,现在也有些疲惫不堪,而不管是外面叫嚣得有多厉害,他们都没敢再闯进来。
尚卿文的目光慢慢地从那张照片上移过来,关阳继续轻声说道,“他们说如果我们不接受谈判,就向媒体公布出来!”
尚卿文冷笑一声,“你打个电话去电视台和报社,公布由权威部门整理出来的秦家详细负债表!以及,这些年他们在财务上动了什么手脚从秦氏拿了多少钱干了什么事儿,以及他们各自在海外有多少的投资,甚至是有多少的情人,有多详细都给列出来!”
关阳轻轻点头,“我马上去办,但那是大少,秦羽非的妻子要求要见你!”
尚卿文沉默一会儿,此时楼梯上响起了舒童娅有力的声音,“见!”舒童娅的高跟鞋踩着楼梯铿锵有力地一步步走下来,目光里泛着冷意,直直地看着尚卿文,“我现在就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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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就要见她!”踩着楼梯一步步地走下来的舒童娅面无表情地冷声说道,在她的身后,换上了一双拖鞋的舒然站着没动,但抬脸看过来的尚卿文目光落在她脚上那双拖鞋上时,眼睛里居然泛起了一丝丝的感动。
她今天一大早就穿着一双七厘米高的高跟鞋出门,他跟在身后她每走一步他都心惊胆战的,如今见她换了一双舒适的棉拖鞋,尚卿文内心深处也多了一丝柔软来。
公布秦家负债表,以及这些年他们在秦氏动了什么手脚拿了多少钱,进行了多少的海外投资,甚至是,连对方的情人有多少,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在楼梯上的舒然听到大厅里尚卿文说过的话,心里不由得一阵发颤,他对秦家的了解程度让她震惊,简直是已经到了了如指掌的地步了。
似乎是感觉到他看过来的目光,舒然没有再继续下楼,而是把已经伸出来的脚收了回去,转了身踩着楼梯上楼,楼下一直看着那边的男人看见本来是要下楼的她在听见他的声音之后转身就走,连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尚卿文的目光变得复杂难辨,收回目光后对着身侧站着的关阳低低说了几句,关阳点点头,大步地走了出去。
偌大的客厅里,入眼的全是黑白色,房间里也没有播放哀乐,因为人少所以显得是更加的冷清,舒童娅一身黑色的孝服,素颜打扮的她耳际别着一朵白色的小花,脸色略微的苍白,尽管眼眶微红,但她却表情平静,目光淡淡地看向了尚卿文,嘶哑出声,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你不该带她来的!她没你想象的那么坚强!”
舒童娅的声音很轻,语气里的无奈竟然让人听出了淡淡的伤感。
站起来的尚卿文目光微动,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变,冷静而从容地看向了舒童娅,“她终究会知道!”如果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人已经不再了,唯独她还被蒙在鼓里,到时候这样的遗憾任谁都无法弥补,痛是一定的,但这就是成长的过程,哭着又痛着。
舒童娅也没再纠结这个话题,而是说到了秦羽非,“你让他过来看他父亲最后一眼,也算是尽了孝道了!”
尚卿文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二楼房间,舒童娅的大卧室如今已是空空荡荡的了,偌大的空间里有着的就是冰冷自由蹿动着的空气,从楼梯上折了回来的舒然坐在大床的边缘,蜷着双腿伸手紧紧地抱着腿,把自己的脸紧挨在膝盖上,刚才在楼梯间听见他的声音,她伸出去的脚都忍不住地收了回来,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她居然是那么地想看到他的脸,只是身体的本能让她缩了回去,转身就走。
内心深处的乱让她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控制不住地想逃开,如果之前是说她毫无心理准备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但是现在,这种条件反射般的举动让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对他排斥了!
难得鼓起勇气迈出一步,但这一步却戛然而止地并没有停在终点,再清醒过来,她已经没有勇气再迈出一步了!
舒然的双手不由得摸到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上,指腹点点地停在了那里!
“舒童娅,你个贱人!”从外面冲进来的阮欣可谓是披头散发,身后还紧跟着秦家的那位保姆,保姆怀里的孩子哭得眼泪哗哗直掉,一岁多的宝宝已经会喊爸爸妈妈了,对大人做出的举动会根据表情来判定到底是好是坏,此时看着作为母亲的阮欣情绪激动地冲进来就破口大骂,顿时吓得哇哇大哭,响亮的哭声在大厅里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舒童娅慢慢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而坐在那边的尚卿文却目光淡淡地飘过来,但当他目光落在那哭得满眼泪汪汪的小孩子的脸上时,他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舒童娅冷眼看着冲进来的阮欣,阮欣则一进来就要朝舒童娅扑过来,扬着十指长指甲就要朝舒童娅的脸上招呼过去,被早有准备的关阳一把拦了下来,阮欣被拦住,一脸的不甘,大声喊道:“你也不怕遭雷劈,舒童娅,这里是秦家,你却把秦家人都赶在了门外,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待在这里守灵,你给我滚,滚!”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落在了阮欣的脸上,阮欣一时间被打蒙了,耳朵里一阵嗡嗡嗡嗡作响,回过神来才不可置信地瞪着面前给她耳光的舒童娅,近似疯狂地暴怒,“舒童娅,你居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但阮欣被关阳给拖住,任凭她怎么撒泼踢打都被关阳拽得死死的。
“东西还给我!”舒童娅冷声说道,跟发了狂的阮欣相比较,舒童娅的冷静让气氛都变得怪异起来,阮欣本想还要大骂,但嘴巴还没张开,就被舒童娅一把扣住了咽喉,苍白的脸上带着阴沉的杀气,“把东西还给我,听到没有?”
阮欣被舒童娅身上爆发出来的冷意惊得浑身一颤,这个女人的气场一直都是她所忌讳的,原本以为秦侯远一死,这个女人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是天杀的她那个狐狸精的女儿,居然勾搭上了尚卿文!
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是什么滋味,就是此时阮欣的内心真实写照。
公公一死,秦家也犹如一盘散沙,他们之所以现在还围在秦家外面是因为眼看着秦家就要被尚家吞并,他们是一点好处都没捞到,谁肯甘心?
而作为秦家唯一的继承者的秦羽非现在却被羁押在警察局,在这场争夺遗产的竞争较量中,明明占优势的她居然现在还被这个女人踩在脚下。
她不甘心!
阮欣冷笑着看着脸色苍白的舒童娅,笑,“什么东西?这屋子里的一切都是属于秦家的,舒童娅,在秦家,你算哪根葱?”
舒童娅捏着阮欣的衣襟,捏得紧紧的,再次咬牙切齿地低问,“我的东西在哪儿,还给我!”
阮欣瞪着眼睛却依然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舒童娅眼睛一红,但却转脸看了一眼抱着孩子的保姆,“把孩子抱走!”说完在看着保姆抱着孩子跑开之后松开紧扣着阮欣的衣襟的手就扑过去跟她打成了一团,关阳是没料到面前这个刚才还冷静自持的秦太太会突然发了疯似地扑上来,他惊得急忙松开手,就见两个女人厮打在了一起,舒童娅埋在心底太多太多的怨气终于在此时不需要任何掩饰地发泄出来。
“贱人,把东西还给我!”舒童娅气势如虹,这些年在秦家,为了维护一家人的和谐,即便是受了气她也是忍气吞声,因为不想让秦侯远为难,她本就是二嫁进的豪门秦家,豪门主母不好当,不仅要应付家里这个处处刁难的儿媳妇,还要为堵悠悠之口在外要维护好一个慈祥的主母形象,从阮欣嫁进秦家开始,她就没过过一天的安稳日子,不是她要争,而是这个小了自己十五岁的女人什么都要跟她抢,她忍她五年已经是极限了。
关阳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幕是目瞪口呆,见过男人打架,但女人这么狠地打架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尤其是舒童娅,几个耳光麻利地煽下去就打得阮欣整个人都恍惚惚地倒地上了,眼看着就要出事儿,关阳在接受到尚卿文示意的目光后急忙上去拉开了舒童娅,“秦太太,请冷静!”
舒童娅从地上爬起来,喘着粗气的她看着倒在地上的阮欣,“我忍你这么多年,不是因为我怕了你!”
给你三分薄面都不知道珍惜的人,活该被打!
舒童娅喘着气背过身去,而此时看了一场戏的尚卿文眉头微微挑起,这脾气?会不会她也遗传了?
警察局!
“我都说了那个东西不是我的,不是我带进去的,我没有泼硫酸!”被绑在座椅上上的秦羽非大声喊着,声音已经变得嘶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