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的!”舒然在做了这句总结语之后停顿了一下,将目光投注在了尚卿文的身上。
尚卿文姿势悠闲地靠在沙发座位上,但目光却在沉思,抬眸时看向了舒然,“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然然,秦氏要继续发展下去必须重新整合,一个内部腐烂掉了的机构光是靠钱来维持运行是不行的!”
舒然咬了咬唇,其实她也听了不少有关秦氏内部争权夺利分崩离析的消息,可以说自秦叔叔病倒之后,秦氏的状况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秦羽非难挑大梁,而舒童娅即便是有这个心恐怕也没有这个能耐了!
“至于你谈到过的跟张晨初交涉希望资金能延迟到位一段时间的问题!”尚卿文说到这句话时,舒然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是生怕错过了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尚卿文静静地说道,“这个问题恐怕他也做不了主,更何况,然然,即便是呈帝答应延迟一段时间,秦氏能拿出钱来吗?”
这是一个非常现实而犀利的问题,确实,之前舒然就想过的,即便是延迟了,秦氏从哪里去拿钱?
“但是如果能延迟一天,他们也可以争取凑钱的!”
“据有关部门做出的评估,秦氏所有固定资产包括那两个在建项目,其中一个因为资金跟不上已经停了大半个月了,所有的加起来综合评估大概就三个亿,也就是说,如果有人愿意接手,拿三个亿买下整个秦氏,还差了一个亿!”
舒然听完尚卿文的话,心里不由得紧了紧,这样说来,恐怕是没有人愿意接收秦氏这个烂摊子了,这样赔本的生意谁愿意做?更何况,秦家的不动产都拿去做抵押了。
舒然突然觉得有些无力,是啊,治标不治本!
“吃饭吧!”尚卿文轻声说道,夹起了筷子的菜往她碗里放,菜才刚落进舒然的碗里,舒然抬起脸就看住了他,“尚卿文,你有办法帮帮秦氏吗?”
她知道站在她的角度向他提出这种要求好像有些过分了,但是在听完他刚才的那些话之后,他既然分析得这么透彻那他也应该会有解决的方法,不管他会不会答应,此时的舒然一想到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秦侯远,还有坐在床边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的舒童娅,心里就忍不住地抽疼起来,她能为他们再做点什么吗?她希望自己真的能为他们分担一些。
尚卿文握着筷子的手轻轻收了回去,对视上舒然那期待的目光,轻轻一笑,“然然,你好像忘记了,我们是夫妻!”
“然然,你似乎忘记了,我们是夫妻!”尚卿文对视上舒然那期待的目光,眉宇含笑,看着舒然那微怔的面部表情,缓声说道:“你还有我!”
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心里的某一处变得柔软起来,就像突然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港湾,心里的那块大石头随着他这句话的出口,就这样慢慢地沉淀了下来,好像天大的事情,只要有他在,什么都不用害怕了。
这一晚,舒然在乱糟糟的新家里睡了这几天来的第一个好觉,哪怕是家里乱得都没有时间整理,床边摆满了需要打开整理的打包箱,而她就睡在四处都摆满了乱七八糟箱子的中央大床,在这么乱的屋子里,她居然一反常态一躺上床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晨起,舒然正准备要开始整理屋子,走到门口才发现一个纸箱子上摆放着一只银色的打火机,她拿起来看了一眼,这才想起昨天晚上尚卿文送她回来就站在门口这个地方,只不过家里乱得无法移步,他是连进客厅都困难。
也好在家里乱,尚卿文才没能进得来,不然
舒然拿着牙刷刷着牙,泡沫滋滋滋地溢出嘴巴来,忙伸手拍了两下自己的脸蛋,想什么呢?
她就记得尚卿文在进门时看着满屋子林立而起的纸箱子,那眉头都快竖起来了。
也对,现在住的房子哪里等比得上以前的那栋公寓?
舒然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沫,刷完牙之后开始洗脸,从洗手间出来时,扔在床上的手机不知道响了多久了,还在锲而不舍地响着,她好不容易侧着身子从箱子边侧身而过,走过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有些疑惑这个电话有些眼熟,她也没有多想便接通了,“喂 ”
“舒然,我要见你!”
舒然在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时总算是知道了,难怪会觉得这个电话号码眼熟,是聂展云的手机号。
一大清早就接到他的电话,舒然的好心情都一扫而光,“有什么事电话上说也一样!”
电话那边响起一阵低嘲声,“怎么?都不敢见我了?”
“聂展云,我们没什么好说的!”舒然心里不痛快,尤其是听到他这低嘲般的说话语气。
“我来送请柬,你也不见?”聂展云声音有些犯冷。
正要准备挂电话的舒然眉头一蹙,“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要结婚了!”
舒然自然是没有去见聂展云,聂展云并不知道她搬了家,舒然从早上一直忙到下午,才把那些箱子规划着放好,打扫了一天累得腰酸背痛,躺在沙发上的舒然累得都爬不起来,见时间快到六点了,她才起身换了衣服往医院走,她每天要去的地方,就是医院。
早上舒然给秦侯远的主治医生询问过了,秦侯远今天的身体情况不错,听到这个消息,她这一天的心情都轻松了许多。
到了医院时,舒然才刚走出电梯,就见到病房的走廊边依靠在白色的瓷砖墙壁上站着的人,舒然转身就要走,被他直接叫住,“Sugar,要找你可真不容易!”
舒然背过去的身体慢慢地转过来,看着已经站直了身体的聂展云,他手指间夹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香烟,单手插在西装裤袋子里,目光幽冷地看向了转过身来舒然。
舒然缓步地走过来,站在与他有两米远的位置,脸色平静地对视上聂展云,“恭喜你!”他不是要结婚了吗?道一句‘恭喜’也是应该!
聂展云嗤笑一声,“你是在对自己说这句话吧?”说着他朝舒然看了一眼,“恭喜你自己,你成功甩掉了我!”
舒然眉头一蹙,目光变得有些冷,说实话她今天不想在这个跟他有任何语言上的牵扯,毕竟聂展云这个人说话比她还阴阳怪气,她现在道一句‘恭喜’也是出于一般的礼节!
“你要送请柬的话给我就好,不用在这里阴阳怪气!”
“舒然,那天晚上你也在锦色,你当时是不是跟尚卿文在一起?”聂展云的脸色突然变冷,向前一步,伸手一把抓住舒然的胳膊,目光紧紧地看着舒然。
舒然的胳膊被她揪得一阵发疼,聂展云一提到那天晚上,她脑子里就想起了当时他强吻自己的场景,心里的怒气顿时翻江倒海地涌了出来,一把挣脱他的手,后退两步,“你离我远一些!”
聂展云脸上的怒气越来越浓,被挣开了手,他又要上前,却停下了脚步,脸上闪过一丝嘲弄,“来得还真是及时!”
而舒然在连退两步之后踉跄的身子被身后的人给稳稳接住,她正要低呼,就听见耳边飘来轻轻的声音,“是我!”
舒然紧绷着的神经因为尚卿文的及时到来而松懈了,目光警惕地朝聂展云看了一眼,身体不由得微微往尚卿文的身边靠去。
见到怀里的小女人将自己当成了靠山,尚卿文嘴角缀的笑意也越来越浓,拍着舒然的肩膀垂下脸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先去秦叔叔那边,秦叔叔已经醒了!”
尚卿文说完,看了一眼脸色不明的聂展云,语气淡淡地说道:“聂先生若是要送请柬,直接拿给我就行!”说着,他拍了拍舒然的肩膀,舒然便心领神会急忙迈开大步往病房那边走,走出几步之后舒然才感觉到了那种压抑的气氛总算是有所缓解了。
舒然一走,走廊上便只剩下了两个男人,聂展云目视着舒然离开的身影,收回目光冷笑一声,“你满意了?”
尚卿文目光清冷地看向他,聂展云继续冷笑,啪的一声点开了打火机把手里把玩的那支香烟点燃了,“她又不在,你何必要把自己装得就像个人样?”
尚卿文嘴角动了动,勾起的一丝微笑中夹带着一丝清冷,“禽兽跟人的区别就在于前者不装,后者还需要一身皮,就如网上一句话说得好,脱了衣服,禽兽模样!”
聂展云眼睛微眯,他这暗意讽刺的就是网路上那视频,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大步一靠近,身后揪住了尚卿文的衣领,“别TM在我面前装蒜,是你对不对?是不是你?”
尚卿文被他揪住衣领,眼眸里闪过一丝嘲讽来,“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你混蛋!尚卿文,最不是东西的就是你!”聂展云扬起手就要抡起拳头砸尚卿文,尚卿文突然动了,一拳头就朝聂展云的小腹上击了出去,抬起膝盖抵在聂展云的小腹上,手紧紧地掐住对方的脖子,眼神清冷的看着聂展云,“姓聂的,我忍你很久了!我没把你怎么样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把你当成对手,做我的对手,你还不够格!”
被尚卿文一把推开撞在墙壁上的聂展云脸色变得苍白起来,表情也因为痛楚而变得狰狞,紧捂住自己的小腹,冷冷地看着尚卿文,咬牙切齿地低吼:“尚卿文,你别得意!”
尚卿文整理着自己的衣袖,转身走开,声音不清不淡地飘过来,“一个只能靠婚姻才能走出困境的男人,你有什么底气对我说这句话?你拿什么跟我争?”
脸色苍白的聂展云怒瞪着尚卿文离开的背影,牙齿咬得吱吱作响,尚卿文,你等着,你等着!
“秦叔叔,你要吃苹果吗?”舒然坐在病床边看着精神比较好的秦侯远,舒童娅临时有事离开了医院,舒然过来的时候,病房里就一个护工在,舒然来了便陪着秦侯远聊了会儿天,见秦侯远的兴致不错,舒然的心情也变得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