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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守望①

“此事不得再迟缓。”林风尘将宋缘推到椅子上,将她按下,然后一脸正经的对她宣布。

“但是……林公子……”她面露难色,迟疑的看着他。

经他的检查,宋缘后背被萧柏云暗下注入了腐蚀液,血一直在流,整个后背都被浸湿了。她的脸色也越来越差。就在刚才,饮第二杯茶时,她已经忍受不了重新发作的伤痛,下意识的站起来想醒醒神,却眼前一黑,一个踉跄扑向林风尘。幸好他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否则两人都要双双入湖,就让她更是不省人事了。

“让它腐蚀吧。”宋缘伸手抚了抚后背的凹陷处。显然,那儿的药水和脓液混在一起,仿佛一团泥土黏在自己身上,挥之不去,让她十分难受。但是当看到林风尘的脸色透露丝丝焦急,又转念一想,不能再连累他人与自己一同受罪了。

“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用管我。刚好,劳烦你替我收尸后便不让你操心什么了。你的床也不会被人霸占了,你也不用整天心急如焚的怕我死掉了,你应该开心才对。”她尽量保持乐观状态,看着他的眼里一片清明。却不知是因疼痛还是心痛,眼泪渐渐涌出眼眶,一滴落下来,便止不住的簌簌而流。她连忙用袖子抹掉泪珠,垂下头,怎奈心情是越来越委屈。

他看着她,不语。

罢了……既然如此,还是接受事实好。活了这些时间,遇见了这么好的人,也是应该知足了。她很努力的收起了眼泪,装作若无其事的别开脸。

先前想象的一切,就让它们变成梦蝶,飞进自己枯竭的世界。

泪眼朦胧中,余角撇见有一只手伸到自己面前。她抬起头,糊里糊涂的看着林风尘,抽抽搭搭的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干什么?”

“来,在你离开之前,我教你几个武法,让你好在路途中不那么漫无牵挂。”

宋缘移开视线,又慢吞吞的移向他,见他毫不动摇,手仍未收回去,心里像花绽放了般,脸上虽泪横交错,此时洋溢着无比幸福的微笑。

她递上了自己的手,在他有力的支撑下,走出了房屋。

眼下,正是两人的天地。

宋缘自从接触了灵剑,一窍不通的剑法逐渐变得熟透。她朝站在自己对面不远处的林风尘点点头,以示战备充足,背上的疼痛倒不碍事,毕竟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对战的方面,此时她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开心的人。在临走前还能与他敞开心扉的对战一次,无疑是这辈子做过最让她心舒畅的事。

“来——”

在宋缘的大喝一声之下,朝林风尘奔去,手中的剑从下往上一挥,被他轻易的避开。他竖起剑,抵住自己的攻击。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她的剑往他衣裳旁一刺,胜利感油然而生。

令她有些气恼的是,他只是一个转身,攻击落了空,他轻而易举的便将自己的剑逼得连连向后,直到快要束手无策时,他才收手,笑眯眯的望着自己。

少女的汗水顺眉心留下,她更是握紧了剑柄,细细分析方才的动作。明明这是她在战前精心策划好的攻击,却没有给他来个出其不意,反而被冷静的打败。可见自己还不够深入剑法,其招式漏洞百出。

“再战——”她侧着剑,一运气,纵身一跃便来到林风尘的身边。此时已耗费大量的力气,尽管她的呼吸再微弱,也微笑着坚持到底。还未出击,林风尘的剑便径直刺向自己,此时又是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朝自己袭来。她只好逞强似得随手一扫前方,手一松,剑滑落手掌。

林风尘感觉到了她的异常,剑转了个方向,朝其旁刺去,可尖锐的剑仍是划过她的衣带,顿时,白裙由风而舞。他一把抛开手中的剑,双手接住那副直直倒下的身躯。

少女双眸紧磕,脸色苍白,方才因逞强还咬破了唇。

他试着探了探她的鼻息,虽然很微弱,但证明她还活着,便像松了一口气般,将这轻的让人怜惜的身体横抱而起。

那日夜晚,他并没有坐亭运功,而是为她持夜运功疗伤,欲将她体内的毒气逼出来。每每放出一次毒气,她便喷出一口黑色液体,面上那抹苍白越显深色。若不是有林风尘另输内力支撑着,她的身子造就因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而跨。

萧柏云还真下了毒手,打算让她不能活啊。林风尘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还未触到那腐烂的肌肤,竟也开始冒着淡红的烟。

药的功效如此之强,她是怎么支撑下来的?怕是经历过比这次更为疼痛的事情吧。

不过……真是个倔姑娘。他苦笑一声,病痛在身还硬撑,害得自己差点算错了一步。

那伤终于被自己制住,不再恶化下去。

稍稍收手,一阵风便轻柔的萦绕在她的身边,撩起几根发丝。她身子一软,倒在了他的怀里,虽然深陷昏迷,却不停地在喃喃,僵硬的双唇微微颤抖,“妹妹……我要……救、救你……”

他沉默了一瞬,再次将她的身子扶正。运气,双手用力一抵她的后背,“哇”的一声,她再次将一口毒液吐出。

逼完毒气,已是第二天日落柳梢的时分。他耗费过量的功力,也是十分疲惫,但还是努力将她安置好,自己干脆也倒在了床榻上。

而这个夜晚,宋缘似乎又回到了原先的那个蓝色梦境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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